瞭望东方周刊春节特稿:过年洗个澡(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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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07日12:56 瞭望东方周刊 | ||||||||
今天我们怎样洗澡 洗澡的方式和花样层出不穷,洗澡的目的和意义也千变万化,但什么才是不变的呢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陆洋/上海报道 一家老少去浴场过年 选择在浴场过年,也许是一种对过去窘迫生活的扬眉吐气 每年都为家人张罗年夜饭的张峰,今年找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地方──大浴场。乍一听上去,好像有点不伦不类,但细一看活动安排,你不得不佩服这个职业公关策划人如何让自己的家人也享受一下他的专业服务。 “爷爷爱泡澡,奶奶喜欢看滑稽戏,爸爸爱打牌,姨妈喜欢看怀旧电影,妹妹喜欢唱卡拉OK,小侄女喜欢玩水。你看,在大浴场里,这些娱乐样样都有,全家老小都能找到自己的乐趣。”张峰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在张峰看来,以往过年就是在饭店吃一顿饭,然后一大家子就各奔东西回家了,并没有多少家庭的温馨感觉,而大浴场提供的各种娱乐服务可以让温馨充满整个除夕夜。 张峰小时候住在上海的老式建筑石库门房子,除了居住面积狭小和没有卫生间以外,最大的痛苦就是洗澡。 如今,他已经住进了现代化小区,每天都可以在家里洗澡。选择在浴场过年,也许是一种对过去窘迫生活的扬眉吐气,也许是让洗惯了过去老虎灶的老人享受一下现代人的前卫洗澡方式。 张峰的奶奶81岁,一开始她并不接受张峰的安排,觉得在浴场过年不像话。“后来,我干脆开车带奶奶去‘考察’了一番,她非常吃惊,觉得还是挺体面的。”张峰说。 “一家人在浴场过年的确已经成为现代人的一种娱乐方式。”上海海阔天空浴场的前厅领班唐云云对《瞭望东方周刊》说:“平时一家人一起来浴场洗澡的不多,但到了过年就多起来了,大概占客流量的30%到40%。我们这里的年夜饭也在几个月前就被订购一空了。”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姜殊/北京报道 皮肤比嘴还馋 鲜花浴、牛奶浴、啤酒浴、中药浴、咖啡欲、桑叶浴、薄荷浴等等,只要你掌握了方法,都不妨一试 30年前,人们洗澡只用一块毛巾和肥皂即可,洗得干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30年后,洗得干净就像实现了温饱,是基本需要,但要实现洗澡的剩余价值却是件不容易的事。那要花费一番心思。 30年前,居家洗澡用一盆水一桶水就可以解决,浴缸绝对是奢侈品,是身份的象征;30年后,整体浴室、家用桑拿浴房、淋浴房、按摩浴缸、浴霸等等,标价从1000元到10万元不等,材质和功能与价格成正比。如果再和身份地位联系在一起,那绝对需要你的钞票有一定的厚度。 如果感觉陶瓷浴缸太落后,那么你可以选用不同规格的木质沐浴桶,这样的木桶古色古香,不但可以较长时间保温,让你全身心放松并渐入佳境,另外也是家庭鸳鸯浴的好选择。 这是个性化的年代,洗浴用品已经加入到装饰性产品的家族中来。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定制卫浴。只要把你想要的生活告诉设计师,小到面盆浴缸,大到由瓷砖马赛克组成的墙面与地面,都会在整体设计理念中体现出合理定位。 翎薇是个25岁的“小资”姑娘。她的房子不大,但浴室却宽敞讲究,粉色的灯光与暖色的壁砖相映成趣。她说,浴室是精神、肌肉的放松室,在这里,可以通过灯光、造型、色彩、香味和能听到的信号,创造出情趣之境。 翎薇浴室的壁柜上放着的洗浴用品比她化妆台上的种类还多。进到她的浴室,你恍惚觉得走进了卡通世界。 手套企鹅冲凉手套,头顶青蛙浴帽,背倚乌龟状浴枕,浴缸里飘荡鸭子状沐浴玩具──对翎薇来说,洗澡是享受,也是游戏。 翎薇说,洗澡时周围一定要有书、有酒、有画、有音乐。 对于洗澡,翎薇已经超越了实用主义阶段,她用审美的、享乐的眼光看待洗澡,并且用专业主义的口吻启蒙记者: 你可以用围边直口洗澡巾、单层洗澡巾、拉背式洗澡巾、印花洗澡巾、丝瓜络浴擦等擦拭身体,这些用品有防止肌肤衰老、提高免疫力的功效,还能活化肌肤细胞,促进新陈代谢。 如果你想要知道水温适当不适当,你可以使用感温变色沐浴球或洗澡温度计。如果你想摆脱没有人给你搓背的苦恼,那么你可以选用洁肤天使牌搓背器,老少咸宜。 你如果想得到牛奶浴的效果,那么就不妨使用由牛奶蛋白纤维做成的柔软无比的牛奶浴巾,用过即化。如果你想让皮肤上的细菌逃离你,你还可以用能抑制白癣菌、脚癣、葡萄球菌等细菌繁殖的含天然硫磺纤维做成的硫磺浴巾。 浴盐听得多了,那么当你泡澡时,你还可以在水里加一些由天然蜂胶和水果制成的糖皂或富含牛奶中营养元素的牛奶浴珠,这不但使你浴后保留甜滋滋的水果味,省却了涂香水的麻烦,还可以美白滋润你的肌肤,修护被太阳晒黑的部分。 如果你还觉得洗澡是件乏味的事情,那么就将“Sex Bomb”汽泡弹放进水里,它便会像汽水糖般释出泡泡,并且散发香味。内里的玫瑰、佛手柑香熏油、茉莉、天竺葵等,随即发挥效能,让你开开心心地享受泡泡乐。 如果室温不太高,你也可以在自家的浴缸里做一次SPA水疗。梨形虚胖的人适合用纤体水疗的浴油;扁桃体发炎的人,用呼吸道水疗浴油;要提高免疫力,那就来点薰衣草精油。 在擦拭按摩完皮肤后,你可以用手刷和浮石祛除手肘、膝盖、小腿等重点部位的角质层了。 如果你洗累了,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浴枕上,另外,还有洗澡椅、洗澡凳、洗澡躺椅、洗澡床供你选用。 如果感觉浴室过于安静了,那么你可以打开防水收音机来个浴室卡拉OK。如果洗完澡还有个约会,那么就挂一个颜色鲜艳的塑料防水钟提醒你时间快到了。 如果你感觉饿了,你可以使用芝士肥皂。英国沐浴用品生产商Lush以食物概念来包装洗澡用品,让你来一趟食欲、沐浴大合并。 对一些人来说,皮肤比嘴还要馋。鲜花浴、牛奶浴、啤酒浴、中药浴、咖啡欲、桑叶浴、薄荷浴等等,只要你掌握了方法,都不妨一试。 洗完澡了,你可以用洗澡秤量量去掉角质层后的净重。如果你急着睡觉,那么你可以使用魔术干发帽。 说了这么多,如果你是一个奇懒的人,那么你还可以选用人体洗澡机。一家日本美容院的老板声称发明了世界上第一部人体自动清洗机。全身洗一次大约需要18分钟。据洗过的人讲,在这种机器里沐浴的感觉就像一只碟子在洗碗机内一样。 文/于达维 浴场越建越复杂 中国的洗浴行业是从东北开始向全国发展的,现在上海上万平方米的洗浴中心已经有几百家了。走入上海海阔天空这样的超级大浴场,光是沐浴的大厅,就比几个篮球场还大,各种巨型池子蒸汽腾腾,人好像进入了魔境。一些大浴场已经在外地开起连锁店,高速路上都是广告。 目前洗浴场所工程建设已成了非常专业化的行业,涉及几百种设备,包括从土建、水电到装潢的许多门类。又据介绍,从桑拿屋到温泉浴,从泳池设备到按摩设备,现在的洗浴设备种类有100多种。 如今,光桑拿屋就有黄泥屋、炭屋、水晶屋、玛瑙屋、岫玉屋等许多种,不同的屋子有不同的“健身功能”。专家说,银屋、银浴可以释放银离子,有杀菌消毒作用,但是金浴、金屋唬人的成分就比较大了。 文/孙轶玮 去泰国洗澡 新一代中国游客不再会要求阿川跑到浴场的顶层,去开一堆莫名其妙主题的发票 洗澡,在泰国很早便有了渊源。泰国的洗澡经过了很多年的研究和发展,终于成就了闻名全球的“泰浴”。洗“泰浴”是许多游客来泰国的重要目的。 察刚川是曼谷一家旅行社的国际导游,精通中文和英文,他说,作为“地陪”,去机场接客人,最常被问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哪里有‘泰浴’”,或是“我们什么时候去洗‘泰浴’?”前者通常是欧美人的提问方式,后者则是中国人。 阿川笑道,“我做了10多年的导游,我发现最有意思、变化最大的还是中国人。” 据阿川讲,10年前来的中国客人大都是中年人和老年人,洗完“泰浴”出来,他们便让阿川去开发票,还对发票所写内容事无巨细地过问。这些客人大多面目严肃,不太说话,即便说,也是先告诉中方导游,然后由他转达泰方,而且,明知懂中文的阿川就在身边,也非要通过这么一个步骤。 “他们的样子让人觉得那时的中国真是太神秘了。”阿川说。 而现在的中国游客大多是年轻人,去洗“泰浴”前,他们都要直接向阿川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从网上看到很多评论,说中国近10年来经济发展很快,社会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年轻人比上一代有经济实力,能力很强,见识也很广。”阿川说。 阿川也发现,新一代中国游客虽然再也不会要求他跑到浴场的顶层去开一堆莫名其妙主题的发票,但他们却似乎很容易突破一种“底线”,开始没有约束地“挥霍”。 “我不知道他们在国内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他们这样兴奋和激动。他们好像猛然获得了一种‘一掷千金’的感觉,所以他们常在离开泰国时还不断地对我说,下次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还要来泰国。” 送客人们去机场是阿川最伤感的时候,尽兴而归的中国游客通常表现出对泰国的恋恋不舍,并会把感激之情不自觉地转移到阿川身上。阿川说他很贪恋这种感谢,因为自己似乎真的像佛指引的那样,去帮助了这些中国人,帮他们修补或缓和了剧烈变化造成的一些创伤。 文/于达维 人为什么要洗澡 人人都要洗澡,不洗澡难受,那么人为什么要洗澡呢?上海瑞金医院感染科主任周霞秋说,洗澡可以清除人体汗腺分泌物,保证人体毛孔的正常的分泌和排泄功能,增强人体抵抗力。洗澡还可以消除疲劳。适当温度的热水澡能安抚神经,使全身肌肉、组织放松,甚至起到一定的镇静、止痒、止痛、抗过敏作用──不过,这大约是洗澡最“质朴”的概念了。 文/小白、老黑 进县城洗澡 上海人老汤不知道该如何向三合乡的孩子们解释,为什么首先要洗澡 两年前,老汤支教的地方在宁夏西吉县三合乡。那是个窝在光秃秃黄土高原里的小村子,缺水、少树,大风沙,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互联网。 老汤是上海人,大学学物理,玩摄影和天文。老汤在三合中学教初二的数学和高三的英语。 除了上课,关注学校水龙头的供水时间是老汤每天的大事。这是三合中学1000多人惟一的一个水龙头,放的是用水泵抽上来的咸咸井水。每天10点到13点、15点到17点之间供水时,那里都要排上让人望而生畏的挑水长龙。 支教的整整一年期间,老汤和其他3个志愿者没有一人尝试过挑水在寝室里洗澡。一方面,这种念头总是让老汤联想到愚公移山,一次次排队挑水,及至可以洗澡,不免令他心生恐怖;另一方面,宿舍里根本没有烧大锅水的炉子。 当地人基本不洗澡,因为水实在是太宝贵了。但是,对于上海人来讲,洗澡实在是个太重要的生活仪式。 于是,志愿者们每两周去县城洗一次澡。星期六一大早,老汤和伙伴们起床,穿戴整齐,等着7点钟那班车的喇叭声。他们挤在穿着老羊皮袄的老伯和戴着大红大绿头巾的大娘中间,颠簸两个多小时、行45公里到达西吉县城。 河州浴室位于西吉城关清真寺旁,据老汤考察是县城里惟一比较正规的公共浴室。一排灰扑扑的平房,浴资2元,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墙上贴着伊斯兰教徒沐浴的应知事项,很干净,热水供应也不吝啬。老汤每次都先洗澡,再洗衣服,然后再洗一遍澡,兴致来时,还高歌一曲。 洗完澡,他满脸通红地去吃上十几串羊肉串,或者来一个热气腾腾的羊肉夹馍,接着就去一家小超市大采购一番,然后赶下午两点最后一班班车回三合。老汤常常借这个机会给朋友们发个短信,大意是“进城洗澡、吃肉……” 接下来就是两个星期的等待。12月,大雪封山,班车停开了,结果老汤他们一个半月没有洗澡。老汤说,差点被身上的味道熏晕过去。 这时,老汤就非常清醒地意识到,他和他的学生之间终究是有隔膜的。他不知道当地人是怎样看他们每两周郑重其事地进城洗澡。只是每个冬日,他走进教室,闻到混和在烧坑牛粪味中的人类身体异味,他总有几秒钟的窒息。 老汤知道,志愿者们有国家的补贴和家里的资助,所以能进城“洗澡吃肉”,对此当地人或许是很难想像的。想到这里他会有些微微的羞耻。 有一次,志愿者要带当地的两个孩子进北京宣传支教。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孩子去县城洗澡。由于太长时间不洗澡,孩子们身上的污垢已经很难洗净了。老汤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为什么首先要洗澡。这其实是件很小的事情。 《瞭望东方周刊》特约记者肖华东报道 熟人与陌路人 他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在上海社会科学院读研究生的王兴明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洗澡故事,他说,这故事看似没什么意思,但是,一琢磨还挺有味道。 读研究生之前,王兴明在老家河南某县电力公司上班,下班后,他一般会到附近的澡堂子泡上半小时,以放松精神、消除疲劳。 通常他会请搓背师父给自己搓搓澡。在搓澡的时候,他还不时和对方聊聊天,可以说,在澡堂子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已算是老熟人了。 有一天,王兴明在上班的路上迎面碰见一个人,他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而对方也用怪怪的目光看了看他就走过去了。 当天下班以后他还是照样去澡堂子泡澡,照样与那位搓背师父聊天。 因为是一个小县城,所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王兴明总能时不时碰见那个“感觉有点熟悉的人”,但他始终也没有想起来此人到底是谁,“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有认真去想,一次想不起来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王兴明说。 并且,在这段日子里,他还是天天去泡澡,天天让搓背工给自己搓澡,像老朋友一样唠嗑。 直到有一天,王兴明下班较早,比平常早到澡堂子,他在脱衣服的时候注意到,那位经常在大街上碰见的“熟人”也在脱衣服,当那人脱光衣服走进澡堂时,王兴明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天天给我搓背的老孙吗?” 而老孙居然也是在王兴明喊他名字的时候,才回过头来,看着已经脱光衣服的王兴明大叫一声:“原来是你呀!” 两个赤条条的男人顿时大笑不止。 文/李苒洲 热水器“罢工”记 2004年的最后一天,上海正处于7年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我们家里那台乐万家牌热水器也因为水箱结冰而宣告“罢工”。 我倒无大碍,而夫人是不可一日不洗澡之人。无奈之下,只得烧水洗澡。但翻箱倒柜了一遍,才发现家里居然没有烧开水的水壶,于是只能用那个最大的煮面锅将就了一下。 然而洗完之后,夫人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面味。结果,她硬是又跑到小区附近的洗浴中心花了25块钱重新洗了个澡,这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也就是2005年元旦,我们在睡梦中被一阵哗哗的水声惊醒。跑出卧室一看,家里整个成了泽国,而罪魁祸首正是那台乐万家热水器,它身上正汩汩地向外冒水。 我打电话到乐万家维修公司一问,原来昨天热水器结冰时已经把水箱给胀裂了,早上气温一回升,水箱内冰一化,也就上演了“水淹七军”的一幕。原以为乐万家维修人员很快就能到,却不料接电话的小姐说,水箱爆裂的事情太多,维修人员要两天以后才能修到我们家。 于是,夫人只好又在洗浴中心洗了两天的澡,而我则创下了婚后连续3天没洗澡的纪录,最难得的是居然没有挨骂。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黄琳/上海报道 都是洗澡惹的祸 “那时,水脏人不脏” 春节前舒舒服服去泡泡澡堂,是刘明辉(化名)30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享受”。但今年,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怕你笑话,一个月前,我一听‘洗澡’两个字,就浑身发抖。”歪斜在沙发里的刘明辉说,“我刚从医院休养了20多天出来,现在已经好多了。” 真正让他卸下包袱的是医院的一张检测单。在一家三甲医院里,刘明辉前后做了3次检查。终于排除了感染HIV的可能。“虽然是好结果,但是这么一惊一乍,自己感觉精神受不了,所以进了医院修养。” 在等待结果的那一个月里,刘明辉神情恍惚,惶惶不可终日。老婆孩子都打发去丈母娘家了,手机也停了。148平方米的一套房子,就他一个人住。改变这一切的,源于两个月前的一次洗澡。 像以往的周末一样,刘明辉总会跟几个自称“澡客”的朋友放松一番。一般地,洗澡、吃饭、打牌等活动,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浴场开展。只是那天,一个朋友将他们带到了郊区的一个澡堂。看着不怎么起眼,但周围停的小汽车很多。 按照“澡客”的惯例,总是一泡二搓三蒸四冲。但这次,带他们来的那个朋友,提议享受一下“泰式”按摩。 迷迷糊糊之间,刘明辉跟着一个穿超短裙的女孩进了地下室。小姐一口东北方言,极为善解人意……那一夜,刘明辉和几个朋友都没有回家。 之后,刘明辉出现了下身红肿。他去了一个老打广告的私人专科医院,被诊断为感染了HIV,并被告知,潜伏期最长为30天。 “都是洗澡惹的祸。”刘明辉非常懊悔,“现在打死我都不去那种地方了。” 小时候,每逢过年,刘明辉的父亲都会带着几个孩子去镇上惟一的公共浴室洗澡。“那水,全是泡沫,手一伸就像戴了手套。” “但是,那时,水脏人不脏。”他说。 刘明辉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两个浴缸,原先他从来不在家里洗澡,但现在有一个成了他的专用。 文/加加 洗出来的官司 假如洗澡这事情还要立个《洗澡法》的话,那只能说明行业协会和工商部门的失职 本来洗澡是件挺美好的事情,但是往往很多人前脚从澡堂出来,后脚就进了公堂。也就是说,洗澡不慎的话,不仅可能洗出病,还可能洗出官司。 报载,某甲是某澡堂的常客,后来在医院被查出染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疾病。他便将该澡堂告上法庭,理由是卫生条件差,导致自己患病,且又因为患病,名誉权遭受严重损害,要求法庭对澡堂数罪并罚。 伴随科学与欲望的同步增长,偷窥的技术也日新月异。不少浴池里都发现了针孔摄像机,防备被偷窥成为了洗澡时的心理负担。稍微次之的情节是浴池为了防备小偷,在更衣室里安装监视器。本是为顾客着想,谁料反被顾客以侵犯隐私权告上法庭。 在家洗澡也不安全:有使用煤气热水器有中毒的,有使用电热水器触电的,甚至有地板太滑摔成残疾的,或者是浴室装修不过关天花板塌顶的。洗澡的各种纠纷,经常出现在报纸的社会新闻版面上。 诸种案例显示,洗澡其实是个很私人的话题,堂而皇之的讨论并不多见,一旦对簿公堂或是诉诸媒体,就呈现出公开化的热议状态。这其实是当事人所不愿见到的。目之所及,各地也制订了一些行业规定,但是约束力实在太小,故而也有声音呼吁,制订法律要细化。 但泛立法化的思维给人大工作带来的难度也可想而知。国家在立法方面已做了很大努力,目前的趋势是,公权和私权的界限划分得越来越清楚,也就是说,政府之手离私人领域越来越远。假如洗澡这事情还要立个《洗澡法》的话,那只能说明行业协会和工商部门的失职。 从目前的各项法律规章来看,浴室事故的处理大致是有章可行、有法可依的。政府部门应该做的就是在准入门槛上严格把关。 文/孙春龙 我的一次“腐败”经历 当一个人敢于把自己的裸体呈现在别人面前时,他的警觉性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大学毕业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到一家地方报社当了记者。有一次,一位农民来信反映说乡政府收的苹果特产税特别重,一年的汗白流了。 我立马赶到这位农民所在的村子里采访。随后,我又到乡政府核实。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乡长死活也不让走,非要请吃饭。对于这一招,我早有准备,断然予以拒绝。 就在这期间,乡长外出打了一个电话,进来对我说,县委宣传部部长马上要来,准备就收取特产税的情况向我进行说明。 没一会,宣传部部长来了,随行的还有司机和新闻科科长。宣传部部长说,既然记者同志不愿意吃饭,那咱们就到县里去洗个澡,边洗澡边给你说关于收税的事情。 就在我纳闷为什么要到臭烘烘的澡堂子谈事情的时候,我已被众人“塞”进了宣传部部长的桑塔那轿车。等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那是一个香喷喷的洗浴城,不仅外表金碧辉煌,里面也是吃喝玩乐什么都有。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洗完澡,接着是在大厅看歌舞表演,然后是丰盛的自助餐。吃饭时,乡长看出我有些懊悔,说放开吃吧,你不吃钱也省不下来。宣传部部长也趁机说,我们县里是贫困县,财政非常紧张,大家的工资都等着收了苹果税来发呢。 结账时,乡长让服务员开了张1000元的发票。洗澡花了不到600元,剩下的钱乡长让服务员拿了两条好烟,一条给了宣传部部长,另一条给我我没要,乡长就自己带走了。 采访回来后,我一直没有写稿子。作为一个贫困县来说,他们的确也有自己的难处。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那个写信反映税收问题的农民来找我。他憨憨地笑着说,我的采访管用了,乡里免掉了他的部分税收。为了表示感谢,专程给我带来一袋子刚刚成熟的苹果。 这位农民还高兴地告诉我,因为税收被减免了不少,他3亩苹果地今年一年的收入,可以达到1000元。听到这个数字,我忽然有些不安。 告别时,这位农民又叹口气说,乡上虽然给他减了不少税,但他心里却有些难受,因为乡里的税收总额是一定的,给他减了就等于别人要被多收。因为第一次收税没有完成任务,后来乡里又收了第二次苹果特产税。 如今,我还做着一名记者,为了采访经常穿梭于各个大都市,面对似乎在一夜间遍地开花的洗浴场所,我总有些望而生畏,再也没有跨入半步。那种刺眼的灯红酒绿总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苹果的颜色。 当一个人敢于把自己的裸体呈现在别人面前时,他的警觉性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