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户艰难打评东盟市场

　　外滩记者 蔡明东／摄影报道

　　边贸模式被超越

　　温州人陈康云是第二次在越南过春节了。“来到这里才一年多，生意还没起色，过年就不来来回回的折腾了。”2月18日，陈康云对记者说。一年多前，陈在越南边境城市芒街的

中国商贸城租了一个摊位，开始做越南国内市场的电动车生意，但他坦言到目前为止真的还没有赚到钱。

　　记者在该市场看到，或许是因为刚过春节的缘故，市场里的顾客并不多，场面显得有些冷清，但是留守在这里过年的中国商户却不少。因为整整一天没有几个顾客光临，下午四点不到，陈康云就早早关了门。

　　他告诉记者：“这里的生意不太好做，主要是因为现在海运发达。很多货物直接从国内港口就运抵越南港口，不需要通过边境；另外近几年很多中资工厂直接在越南内地投资建厂，产品直接供应越南国内市场，对边贸的需求就少了。”

　　广西边境城市崇左交警大队一位姓李的警察告诉记者： “现在从南宁到凭祥口岸的货车明显是比十年前少了很多。 90年代中期，从南宁到凭祥的公路上每天都有很多大货车开往边境。那时的浦寨国际边贸区非常热闹，人头攒动，现在非常萧条。”

　　这位警察所说的浦寨自由贸易区位于中越边境的友谊关。在90年代的时候是整个中越边境最大的一个贸易市场。2 月25日，记者在浦寨入口处停留的半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进入边贸区。在回凭祥的路上，记者也注意到公路上运货的车辆并不多。

　　在河内，越南浙江商会会长邹青海坦率地告诉记者：“在90年代红火一时的中国与越南等东盟国家的边境贸易已经不复当年之风光。现在可以很方便地直接进入越南等东盟国家，没必要通过边境贸易的形式了。”

　　虽然有人走了，但是每天、每周还是有新的人前来填补空缺。陈康云告诉我，刚过完年，又有几个浙江人来到芒街的商贸城租了摊位。忙碌的边贸商们，每天匆匆地走过两道边检关口，将在中国以低价进的货物，在异国出货。这种原始、简单的交易方式却正在深刻地改变、促进着越南等国家的经济面貌。

　　而一些前十几年完成了原始资金积累的中国商人，开始深入越南腹地，又从那里转战老挝、柬埔寨等新东盟国家。

　　“可以说现在是第二次越南热”

　　“前几年是有很多商贸企业撤回国内了，但是真正投资办厂的却在增加，也就是说已经进入了更高阶段。可以说现在是第二个越南热，我们这些人就最直接地感受到了这种热度。”重庆力帆越南分公司总经理周忠良说。

　　周忠良告诉记者，他驻越南五六年时间，由于工作原因需要经常进出国境。亲眼看到边境的凭祥从2000年前后的红火转向萧条沉寂，但是从去年开始，他感觉到凭祥又开始重新热闹起来了。

　　从越南芒街口岸入境时，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健康证明，外滩记者被越方海关工作人员要求支付100元人民币的手续费。在护照上盖完入境章后，记者随后又被一位海关官员拦下要求支付100元人民币的手续费。

　　“过境时被海关敲诈了吧？”听了我的叙述，越南浙江商会会长邹青海和几个温州人大笑。“能在那里生存下去的都是‘鬼’啊！”邹青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旁边的朋友一阵哄笑：“你就是鬼啊！”邹青海拿起茶杯，有些得意地笑了。

　　圆脸的邹青海，个子不高，非常健谈。

　　原先在北京做生意的邹青海在1993年认识了一些越南客户，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越南考察，当时的感觉不错，于是就将自己的主要业务转移到了越南。不过，结果似乎不像预想的那么好。

　　2002年11月，建立“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协议的消息公开宣布。有关数据显示，建成后的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总人口高达18亿，GDP总计2万多亿美元，其进出口贸易额也将达到1.3万多亿美元。签订协议当年的2002 年，中国与东盟的双边贸易总额达547.7亿美元，东盟成为中国的第五大贸易伙伴，而中国则为东盟的第六大贸易伙伴。

　　现任越中矿产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的张兆程和他的朋友们拿到了越南北部北干省当地政府的批文，开始在当地开发矿山。这个当初靠在南宁做酒精生意起家的温州人现有公司25％的股份，显得志满意得：“我们目前在谈另一个矿产项目，拿下来的可能很大。”

　　“我现在想在越南大干一场。”张兆程说。

　　与张兆程一样，在最初简单的两国贸易形式中完成了原始积累的邹青海也将下一步发展的目光转向了越南的矿产资源开发。“前十几年的贸易商人有了钱都会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在越南，矿产资源开发往往成为资本进入的目标，因为这样的项目符合中国商人求稳定、求快速回报的心理。

　　暨南大学经济研究所吴亮分析说：“中国与越南、柬埔寨、缅甸等东盟新四国还是以产业间贸易为主?熏中国出口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熏而另外四国出口资源密集型产品。这是当今世界高度加工业产业内分工的客观要求。”

　　其实都是做贸易

　　“来到越南其实都是做贸易，就算那些建工厂的也是将国内生产好的零部件运到这里，在这里组装以后再销售或出口到海外市场。建厂的目的就是为了搞贸易，进口关税很低，出口利润就高了。目前在这里建厂的基本上都是这样操作的。”福建人吴继华告诉记者。

　　吴继华在河内代理销售四川的一个白酒品牌，到越南已经有半年多了。

　　“中国产品进入越南市场需要时间。越南人现在的印象就是：在越南卖的中国货很便宜，便宜没好货。”谈到自己的产品迟迟打不开市场，吴继华总结出这么一个原因。

　　在越南，做贸易需要与当地人产生大量联系，其难度远远大于直接投资办工厂。在河内最豪华的大宇酒店的一个办公室里，记者将听到的一些中国商人的抱怨在转告越南中国商会会长伍万华后，伍会长笑了：“到越南投资需要耐心，不是一来就会见效的，要从长期眼光考虑问题，切忌短期行为。”

　　广西社科院东南亚研究所所长古小松告诉记者，贸易不是你盈我亏的游戏，如果在各国间建立紧密的经济联系，中国和东盟是可以互利的。如果中国和东盟可以通过长期更深的融合把经济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那么两者都会变得更具有竞争力，并吸引外国资金来投资他们共同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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