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膨胀的警察特权

　　-本刊记者/王全宝

　　当特权失去有效的监督和制约，那么危害的不仅仅是个体，甚至对整个社会、国家构成威胁。权力的监督，不仅要靠 自身的约束以及社会的监督，最主要的是监督体制的完善、制度的保障。

　　最近一段时间，警察涉案的报道成为国内舆论关注的热点。有关佘祥林冤案赔偿还没开始，原办案民警却突然身亡； “中国第一大款警察”林福久的新闻尚在发酵之中，紧接着又是“太原警察打死北京警察”。

　　在成都火车站，四五十名警察与小偷共演“猫鼠同盟”，联手谋取不义之财；同时，福州7名警察竟然与劫匪勾结， 制造冤假错案????凡此种种，人们不禁悲叹“警匪一家”的猖獗。

　　佘祥林案件的背后特权

　　“我急需一个外地律师来帮我们打这场官司，为潘余均讨回本该属于他的公道。”2005年5月30日上午，潘余 均的妻子张银兰电话告诉记者，她担心本地的律师在办案过程中“压力过大”。

　　“目前，全国各地已有很多律师纷纷打来电话，要代理此案。”潘余均的妻兄张金义声音沙哑地说，“如果不给我们 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一定要走法律程序。”

　　5月25日凌晨1点半，湖北京山县公安局110巡警大队副大队长潘余均被发现在武汉市黄陂区一墓地自缢身亡。 而潘的自缢身亡与佘祥林杀妻一案有关。

　　佘祥林，原系湖北京山县公安局马店派出所治安巡逻员。1994年1月20日，佘祥林的妻子张在玉失踪，同年4 月11日，雁门口镇吕冲村一水塘发现一具女尸。经张在玉的亲属辨认，死者与张在玉特征相符。

　　据此，1998年6月15日，京山县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佘祥林有期徒刑15年。之后，佘祥林进入沙洋监 狱服刑，其前后被关押时间已达11年之久。然而，2005年3月28日，张在玉突然现身。已死“老婆”神秘复活，一桩 弥天冤案由此被揭开????蒙冤11年的佘祥林终于出狱。

　　湖北省牵头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佘祥林杀妻案涉嫌刑讯逼供的办案人员展开调查。

　　11年前，潘余均为湖北省京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他曾参与了佘祥林杀妻案专案组 。“5月21日，潘被湖 北省佘祥林案调查专案组带至黄陂区隔离审查，24日中午，他还给我打了电话。”张银兰对记者说。

　　民警潘余均的死，无疑为佘祥林的案件再起波澜！

　　佘祥林的冤案是由于刑讯逼供、有罪推定、联合办案、先定后审等等一系列严重违法行为联手制造的。然而，这些在 理论上曾经被激烈抨击、在实践中再三强调被明确废除的错误做法与思维方式，为什么至今仍然废而不止、禁而不绝呢？

　　这背后的根源，是权力制约的缺失，即缺少了来自内外部环境的监督。虽然这样的错案为数极少，但这并不能成为推 脱责任的理由。解剖佘祥林案，为推动司法公正提供借鉴，无疑对中国的法治进程大有裨益。

　　猫鼠同盟谋取不义财

　　2005年春运前夕，一名军人在成都火车北站候车时，钱物不翼而飞。该军人发现后，立即向执勤警长报案。执勤 警长简单询问了一下受害人的个人情况，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查案”。

　　只花了几分钟，被盗钱物就“回”到了军人手中。

　　该警长蹊跷的“查案”方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铁道部迅速成立调查组展开调查，最终曝出惊人内幕。铁路 警方将此案称之为“1·10”案，该案目前已由检察机关立案，其中被以滥用职权立案侦查的有17人，其中逮捕11人， 监视居住6人。

　　火车站像在属地划出的一块“特区”，处于铁路警方“高度自治”状态。“我的地盘我做主”，管理上的封闭性、自 守性，令派出所近亲“繁殖”权力、内部安插不合格警员，外人能徒叹奈何。

　　警“鼠”相互勾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盗窃团伙心领神会，给这些执勤警察缴纳“保护费”。有的警察甚至在 银行办有专用信用卡，每月由小偷按时汇钱。当警“鼠”结为一体，哪还有群众的好日子过？

　　警察与小偷共演“猫鼠”游戏，充分暴露了警察行政权力的过于膨胀和对警察监督管理渠道的不畅通。猫和老鼠成了 哥们，结果则直接导致了公众对警察的怀疑和不信任。但是我们也看到，正是成都市公安局这次出重拳严查这一事件，才使上 演这出“猫鼠结盟”的“猫”们和“鼠”们受到制裁。所以只有外部监管加上内部管理，才能让我们的警察队伍健康成长。

　　猫鼠勾结，暴露出警察队伍中不容忽视的问题。警察的职业是神圣、高尚、也是令人敬佩的。但是当某些警察与小偷 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们就会在利益的驱动下，放弃职责，丢弃原则，亵渎法律。

　　警匪勾结引发危机

　　如果说警“鼠”勾结，群众损失的还只是钱财，那么警匪勾结的后果，则是血淋淋的惨案。5月19日，《南方周末 》披露，2001年2月20日，福州警匪勾结，制造了惊天血案，把一名无辜者以进行持枪勒索抢劫拒捕为由，当场击毙。

　　“参战”的10多名警察都得到“雇佣”方的奖励，每人得了一辆轿车。其幕后主使者是福州公安局原副局长王振忠 ，在要对他采取“双规”的前夕，其携带1000多万美金、情妇以及众多机密文件潜逃到美国，办案人员仅从王振忠的家里 就搜出近3000万元人民币。

　　福州的警匪勾结杀人越货，不是简单一个“腐败”就能解释得了的，还有更深层次的体制原因。为什么警察中的败类 王振忠，能横行多年，而在对其进行“双规”的前夕，竟能让他带1000多万美元潜逃美国？

　　为什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案子，多次被检察院退回，就没有人坚持正义？为什么王振忠参与制造的冤案，在他出逃两年 后，要公安部调查才得以纠正？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这些现象虽然不是公安队伍的主流，但影响极坏，损毁了公安部门 的声誉和形象，影响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尽管随着警界正气的树立，当年“2·20枪案”这样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酝酿和产生的土壤，这是最值得欣 慰的事，但这个“欣慰”确实有点苦涩。

　　有效监督不允删除

　　警察“事故多发”，问题不仅仅在警察自己身上，而是中国目前仍旧严重缺乏对权力的有效监督和约束机制。要知道 ，警察权力一旦失去控制，很可能就会蝼蚁溃堤。

　　众所周知，中国的警察被称为“人民警察”，公安队伍与人民群众的水乳关系历来受到高度重视，公安机关整肃队伍 、取信于民不仅事关警察的形象，也影响到公安机关的行政效率，甚至影响到政府与群众的关系。

　　综观已修订的《治安管理条例》以及正在评议中的《治安管理处罚法》，很显然，警察的职权在不断扩张。当然，这 种扩张在复杂的社会治安面前是必要的，然而，这种扩张却只是公共权力的扩张，而没有相应责任义务的制约。

　　在这些条例和法规中，不但找不到有关警察“法律责任”的一章，甚至有关“义务和禁止”也一笔带过，只有一条规 定，根本谈不上程序或者实体上的控制。可想而知，权利和义务的不对等，再加上行政权自我膨胀的本性，以及当下监督渠道 的不畅通，警察“事故多发”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应该看到公安队伍为保护人民的安宁和利益，做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据统计，1949年新中 国建立至今，全国公安系统共有8800余位民警牺牲，十几万人负伤，仅2004年就有492位民警因公牺牲。人民警察 成为和平时期牺牲最大的一个群体，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模范人物，任长霞就是他(她)们之中的一个杰出代表。

　　而现在开始的全国公安局长接待群众上访的活动，由于密切了公安干警同人民群众的关系，也受到了人民的赞扬。但 是公安队伍中的少数害群之马不除，就很容易把大多数干警辛勤努力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

　　因此，公安部门必须采取得力的措施，强有力的手段，铲除滋生这些腐败案件的土壤和条件，真正做到“人民公安为 人民”。

　　近日为提高警察队伍各项素质，长春市公安局对岗位实行考核竞争上岗。考场全由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市公安局领导监 考。

　　公安队伍与人民群众的水乳关系历来受到高度重视。公安机关整肃队伍、不仅事关警察的形象，甚至影响到政府与群 众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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