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女声”的狂热“声态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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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07日17:25 新世纪周刊 | ||||||||
-本刊记者/龙曦 5个赛区,12万报名选手,超过2000万观众的关注——“超级女声”的火爆昭示着一档平民电视娱乐节目的崛 起。而它独特的赛制和播出方式,也让参赛者、评委甚至观众与媒体,都兴奋地在节目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5月14日,“超级女声”成都赛区报名的第一天,天气炎热。成都某报的娱乐记者吴洁(化名)赶到熊猫城报名现 场的时候,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惊得目瞪口呆。“熊猫城里外挤了恐怕有3万人,包括报名选手、家长、看热闹的人,围着熊猫 城排了整整三圈。”吴洁说。 这样的“空前盛况”,几乎发生在每一个“超级女声”赛区的报名点。据悉,长沙、杭州、郑州、成都、广州五大赛 区总报名人次已超过12万,仅成都赛区就达到了4万2千多人。 “超级女声”的“超声波”还波及了媒体与观众。目前,不仅平面媒体掀起了讨论热潮,“超女”的“粉丝”们更是 在网络上展开了“热情洋溢”的追捧或者谩骂。5月29日晚,记者打开百度的“超级女声贴吧”,相关帖子已达44546 8篇,共833页。 “超级女声”从2004年3月诞生至今,已然成为了一种现象,一个话题。 “超女”:万人逐梦 吴洁已是第二年跟踪报道“超级女声”了,在今年的成都赛区报名期间,她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今年德阳的女孩子来得特别多,还有很多女孩子都打扮成张含韵的样子。”吴洁将这种现象归结为“偶像的力量” 。“来自德阳的张含韵在‘2004超级女声’中脱颖而出,她也因此成为许多前来报名女孩子的心中偶像。” 15岁的张含韵用30秒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成为离“超级女生”们最近的明星。据说,模仿张含韵的发型和歌曲 《酸的甜》已是校园的一大流行,在2005年参赛者年龄普遍偏低的情况下,这种中学校园的流行风尚也不可避免地被带到 了比赛现场。 总导演王平说,“超级女声”的目的是让大家有一个快乐唱歌的机会,推出新人只是节目的附加值,而不是要帮助谁 实现明星梦。但去年成功进入娱乐圈的“超女”,无疑在进一步“催生”着明星梦。 此外,能在电视中展示自我,也是“超级女生”尤其是“超龄女生”们的梦想。也许四川自贡女孩周莛所说的“我拼 死也要上电视”的想法,是部分参赛女生最直接的动机。当然,也有仅仅是来玩玩的人。比如广州赛区冠军周笔畅,谈到参赛 目的,她说:“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觉得好玩,朋友推荐我去,我就去了,没想过要出名。” 评委夏青认为,这种平和轻松的心态,更接近“超级女声”倡导的快乐本质。她还回忆了一个有意思的场景,“一位 长沙选手一进来就说评委好,观众好,我要唱个什么歌,送给我的一个好朋友。”回忆起这一幕,夏青至今忍俊不禁,“她的 目的不是进入50强,而是希望通过这个平台向朋友问好。” 作为主办方工作人员,导演与评委都希望参赛者能把“超女”经历作为一种人生体验,不要太计较得失。不过,对于 很多为了梦想“打飞的”前往赛点,连夜排队的选手来说,她们对落选依然无法释怀。 在百度的“超级女声贴吧”,经常能看到落选者发泄不满的帖子。一位“超女”在贴吧中痛揭“黑幕”,声称50强 都是内定,而且很多选手也没能在电视中“露脸”,“大家的辛苦都白费了”。 赛制:胜出几率像中彩票 无论是追求明星梦,还是为了在公众眼中展示一下自己,最平民、最贴近公众的“超级女声”无疑被视为最佳去处。 “不分唱法、不计年龄、不论外型、不问地域”,不收报名费,让喜欢唱歌的人“想唱就唱”。“超级女声”确实已经把电视 真人秀的门槛降到了最低,也把走向成功的造梦舞台,真实地放到了任何一个只要敢开口的女性面前。 不过,门槛低,并不等于没有门槛。不同于KTV包房里的自娱自乐,“超级女声”毕竟还是一个含有比赛成分的娱 乐节目,它最基本的赛制就是淘汰。 “成都地区有4万多人报名,能进入50强,几率太小了。”评委科尔沁夫说,“而且,因为报名人数太多,海选评 委每天最多只能听1000人。于是,在海选前还设置有一个预选的环节,很多人在预选关就被淘汰掉了。” 据了解,在杭州赛区,通过预选的比例为“1000:400”,这就意味着每1000个报名选手中有600人, 还来不及站到海选评委面前,就已经出局。“有一个女孩从家里跑出来参加预选,没选上,一直在外面哭。最后工作人员不忍 心,征求我们意见,看能否听她唱一下。”科尔沁夫说,对这些选手,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同情。 预选之后,就是大多数观众最津津乐道的海选,这一过程让参赛选手能有在电视里秀一把的机会。不过,也就是在这 个过程中,大多人会在30秒内出局,只有50名“优异女声”能进入下一轮。此后是50进20,20进10,10进7, 7进5,最后决出三位选手获得赛区名次。 两名大四女生组成的“洋娃娃”组合,在长沙赛区20进10被淘汰后,一路追到郑州赛区。她们很自信,认为“长 沙失利的原因是选歌不太合适,临场发挥也不好,并不是我们没有实力。”凭着这种执著劲儿,“洋娃娃”在郑州杀进10强 。 不过,更多人没有这样的幸运。有的女孩即使“二进宫”、“三进宫”,也都被“咔嚓”在海选环节。对于那些希望 通过“超级女声”一脚踏入娱乐圈成为明星的女孩,一位业内人士说:“这种几率就好像中彩票。” 观众:骂并痛快着 为了能够在几万人中胜出,给每天要听近千人歌声的评委留下深刻印象,参赛选手们也可谓“煞费苦心”。有穿睡衣 上场的,有头顶花枕头上场的,甚至有拿拖把表演的????“超女”们的怪招百出,只图评委眼前一亮。 有意思的是,虽然评委们大都认为“怪招”无助于Pass,但确实提高了她们上电视的几率,并且通过电视得到了 最广泛的传播。 “2004超级女声影响力分析”的数据显示,即便在面临奥运冲击波的八九月份,其平均收视率仍位列全国所有卫 星频道同时段的全国第二,仅次于央视一套。而从2005年5月6日开始,大约2100万观众将频道锁定在这个节目上。 这个原生态、制作粗糙的节目究竟为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记者随机采访了20个“超级女声”的忠实观众,除了有 6个中学生是为了追捧自己的偶像外,其余14人均表示爱看的正是选手们的搞怪招数,“看她们出洋相”。 成都赛区海选期间,36岁的选手黄薪因为“表现突出”,加之参赛当天身穿红衣,在网络中被戏称为“红衣教主” ,成为很多网民心中“超女”出丑的集大成者。不过,这反而使她的人气飙升。 “黄薪出场的时候,我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是骂她给我们绵阳人丢脸。而几秒钟之后,我就已经笑得坐在地上了,再 也舍不得换台。”一位四川绵阳籍的网友说。 一边骂、一边笑、一边看,这也成为“超级女声”观众的一种独特心态。北京的一位文化编辑在文章中说,“主办方 极力回避‘出丑’这个话题,可回避不了的是,大部分看海选的观众,也包括我,正是抱着‘审丑’的心理。” “虽然喜欢看别人出丑,但作为一个有比赛成分的娱乐节目,传统的审美观念还是占据着观众和评委的思维。”夏青 说。 在一些长相和唱功都让人不敢恭维的“超女”让观众骂并痛快着的同时,一些传统的“优质女生”,如安又琪、张含 韵、周笔畅等,最终成为由大众投票选出的胜利者。并且,她们的拥戴者建立了庞大的“粉丝”团队,而“粉丝们”在网络上 拉票、掐架,已经成为“超级女声”“声态链”的一道独特环节。 评委:从“毁人”到“诲人” 较之于“超级女声”海选中走马灯般的参赛选手,一直端坐并且侃侃而谈的3位评委,无疑成为节目的焦点。 2004年“超级女声”中,评委们“毁人不倦”的评语曾引起了很大争议,但同时也让一些观众视之为节目的一大 看点。好事者甚至整理出“超级女声评委语录”公布于网络,如“你年纪不大,却好像怨妇一样!”“你唱歌和你说话一样做 作!”等评语,甚至成为了流行语言。 不过,2005年评委们似乎都变得客气了很多。即使有一些严厉的语言,评委夏青也认为,“那是尖锐,而不是尖 刻。实际上,我们只是希望能给那些想知道自己真实水平的选手,一个客观、正确的评价。” “排队、报名、预选,选手们能到我们面前,都可谓是经历了18重磨难,我们忍心刻薄他们吗?”科尔沁夫说,“ 我不会因为有电视转播,就用刻薄的语言来标榜自己的品位,只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他们一些指导。” 对于一些执著于明星梦的孩子,身为圈内人士,深知圈中甘苦的评委们,还担起了戳破她们幻想的责任——这也是评 委们对严厉评语的一种解释。评委黑楠认为,要给这些最不专业选手以最专业的评价,让一些根本不适合唱歌的选手不要浪费 时间。 夏青则说,对于一些为了明星梦逃课来参加“超级女声”的学生,评委们的直接评判可以戳破她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让她们能通过这种经历发现自己的问题,通过评委们的评价对自己有新的认识。 不过,评委们“厚道”了,一些观众们却不买账。观众Candy认为,今年的评委就柯以敏说唱点评的风格还有点 意思,别的评委似乎太保守了,与节目本身的娱乐风格不符。“我觉得评委应该坚持自己的个性,既然节目本身是为了娱乐大 众,能让观众会心一笑的评语,哪怕讽刺点,又何尝不可呢?” 娱乐还是“愚乐”? “超级系列”其实最早诞生的是“超级男声”。作为“超级男声”的创始人之一,夏青做了14年的电视娱乐节目, 这期间她有一个强烈的感受,就是在做晚会的时候找不到新歌手。 “我们有责任为观众提供新面孔,但要怎么提供?我们做过许多尝试,一直不太成功,直到‘超级男声’的诞生。” 夏青说,“‘超级系列’提供了一种可能,让观众改变以往被动接受媒体、业界推出的明星,直接选择自己喜欢的偶像。” 以音乐选秀为外壳的“超级系列”,评审终端被交给了非职业化的观众,这让观众直接参与赛事并决定选手的去留、 胜负。而这种无门槛的参赛与评选方式,也让该节目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众娱乐性节目”。“在这个节目中,娱乐性占了非常 重要地位。”科尔沁夫说。也许,正是出于节目的娱乐需求,黄薪以大胆、搞笑的表现风格,最终杀入了50强。 不过,“超级女声”史无前例的娱乐尺度,也让其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饱受争议。“‘愚乐’电视观众”、“被操控 的残酷娱乐秀”、“踩着少女的尊严舞蹈”????各种严厉的批评纷沓而来。湖南卫视的一位工作人员认为,作为一个娱乐 节目,“超级女声”已难以承受之重。 “即使是与‘超级女声’类似的真人秀节目‘美国偶像’,在美国本土也一直受到争议,更何况是在观众还相对保守 的中国。”该工作人员认为,娱乐节目最重要的是有趣,不管是“娱乐”还是“愚乐”,选手愿意参加,观众爱看,能让观众 感到快乐,这就够了。 夏青也表示,在策划“超级男声”时,主创人员就已对节目未来的命运有了一定的预测。不过,她认为,只要贴近老 百姓生活,符合道德标准,这样的节目还是会受到欢迎的。 评委的个性评语 “嗨,你跳的是第几套广播体操?” “把民歌都给糟蹋了。” “回去好好读书,走正道。” “好好学习,前途无量;要想唱歌,死路一条。” “你唱得像幽灵一样。” “别吓着后面的选手了。” “你忘了带一件东西,你忘了带调门了。” “你这是在唱歌吗?你是在作秀呢!” “别人唱歌是偶尔跑调,你唱歌是偶尔不跑调!” “你这声音怎么像卡碟了啊!” “你唱了吗?我以为你是在说话呢!” “不看歌词,根本不知道你唱的是什么。” “你唱歌的时候像在睡觉,总眯着眼睛干吗?” “你全身都在抖,裙子也不例外,很冷吗?” “你还是在南京多玩几天就回去吧。” “南京赛区选手的心理素质太好了,怎么说都不会哭。” 今年参赛“超女”们的年龄呈现出“低龄化”、“超龄化”的趋势。 相关专题:新世纪周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