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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现实主义--“大导”林兆华专访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6日17:04 外滩画报

  外滩主笔俞悦/北京报道

  《茶馆》还有个地下版本

  《外滩》:到目前为止,《茶馆》究竟有几个版本?这次的复排,其定义为哪个版本?

  林兆华:面世的就两个版本。一个是焦菊隐大师的版本,另一个是1999年我们重排的那个版本。这次复排,主要 是为了纪念焦菊隐先生诞辰100年,所以完全是按照焦菊隐大师当年的那一版来排的。

  《外滩》:尽管您说是“原样照搬”,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毕竟时过境迁。和焦菊隐1958版《茶馆》、1999 年重排版《茶馆》相比,这次的复排《茶馆》有什么不同?包括导演思想、演员等等。

  林兆华:我想,如果老舍先生、焦菊隐大师不受那个年代意识形态的束缚,《茶馆》会更经典的。

  1999年,于是之先生讲,要对经典重新整理。当时我对所谓的继承传统有不同的看法,对那种“描红模子”式的 继承,我并不认同。

  当然,动祖宗的经典,的确是困难的事情,但是让我重复前人,我不愿意。所以当时我们做了两个版本。后来领导说 后一个版本走得太远了,所以采用了比较中庸的一种,就是后来所说的99版。

  尽管那样,99版公演之后,批评界提出了不赞同的意见,很多观众也不太适应“新《茶馆》”。比如布景,“老《 茶馆》”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很多人批评“新《茶馆》”是“四面漏风”。

  对于演员表演,批评界也有不同的意见。

  《外滩》:那另一个版本的《茶馆》后来排出来了吗?

  林兆华:没有。那个版本是比较彻底地“颠覆”了老版《茶馆》,从戏剧文学上,从表演形式上,都做了大胆的处理 。按照那个版本,十几个人就能够演了,以三个老头为核心,它完全改变了叙述的方式,完全是另一种方式。可惜,它已经沉 睡了6年了。

  《外滩》:您去年曾撰文说,“老舍先生是不可超越的吗?人艺的传统是不可发展的吗?我们每天都在呼喊‘与时俱 进’,怎么在艺术上就不可以呢?!”这话似乎大有深意,您能详细谈谈吗?

  林兆华:我想,这是个基本常识。

  《外滩》:《茶馆》8月人艺演出,10月第一次美国上演,这个时间并不充裕,能谈谈你们的时间表吗?

  林兆华:8月上演不了,怎么着也得到9月中旬了。现在演员好多都没回来呢。如果演员到位,一般来说,30-4 0天就能排出来。去美国演出的时间基本定下来了,是10月下旬。

  《外滩》:您曾经说要通过《茶馆》的复排来建立“中国学派”,那么,什么是您所谓的中国学派?和焦先生所说的 有什么不同?

  林兆华:建立“中国学派”是焦先生提出来的,可惜的是,这些年我们没有努力去做这件事。

  中国戏剧的现实主义风格,其实是外来的,在50年代,焦先生就提出了要建立戏剧的“中国学派”,是非常了不起 的。目前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教学中摸索戏剧的新的样式。我觉得当今中国应当有人致力于建立本土的戏剧学派,应当有这样 的志气。

  焦菊隐是真正的大师

  《外滩》:您第一次见到焦先生是什么时候?当时对他印象如何?如何评价他?

  林兆华:我是1961年分到人艺的,焦先生是大艺术家,而我只是“跑群众”的演员,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和他交流 。后来“文革”开始了,运动的风浪把焦菊隐、赵起杨、于是之、英若诚这样一批戏剧行当里的人尖子推到我的身边。他们都 是我平时只配远望的大师。这使得我可以与他们朝夕相处,可以说,没有那一段日子,就没有现在的林兆华。跟他们交往以后 ,我才知道,自己在中戏学了4年,对戏剧其实是一知半解。

  《外滩》:在你们的交往中,印象最深的事是什么?

  林兆华:那时焦菊隐先生住在一个小平房里。我去过他那里几次,我们谈戏。后来我排《樱桃园》的时候,因为契诃 夫的作品都是他焦先生翻译的,我看他写的前言后记,当读到一句“我看契诃夫,才懂斯坦尼”,我大惊。

  在那个时候,焦先生已经揭示了契诃夫的价值。焦菊隐先生是真正的大师。

  《外滩》:作为人艺的戏剧灵魂,焦菊隐戏剧思想的核心内涵是什么?

  林兆华:建国以来,我们的意识形态、文化政策全盘俄化,而人艺确立的建院方针就是莫斯科艺术剧院。惟有焦菊隐 先生提出要建立中国学派。

  焦先生1953年在《契诃夫戏剧集》译后记中讲:“我的导演工作道路的开始是独特的,不是因为斯坦尼斯拉夫斯 基才约略懂得了契诃夫,而是因为契诃夫才约略懂得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焦先生是学贯中西的大师,他探索的中国学派不 是那些“孝子”们一知半解的“现实主义”。

  我想起一位大师讲的一段话:“当一个人狂怒地叫喊着‘告诉你,这就是真理’时,我想这个人提出的不是真理,真 理只存在于不断怀疑和批判地继承的过程中。”

  禅的思维就是艺术的思维

  《外滩》:戏剧圈子里的人都管您叫“大导”,为什么?

  林兆华:没什么,就是一个外号而已。大,可能是因为我年岁大了。

  《外滩》:我读了您去年在媒体写的专栏,从行文中可以看出您隐晦的悲愤和明确的无可奈何。请能具体谈谈吗?

  林兆华:多年来,我像个奴隶一样在那里傻排戏,说实话,我是学戏剧表演出身的,稀里糊涂当上导演,又糊里糊涂 地排了几个有影响的戏。我从来不按照某一种戏剧观念、某一体系或者流派去排戏,每搞一部戏,我都希望能摸索出一些新的 东西。重复前人和重复自己,都是没有出息的。

  《外滩》:有人说您是人艺的祥瑞,也有人说是异兆,您自己如何评价自己?

  林兆华:我是个天马行空的人,半用功半不用功。我想我不属于勤奋的人。

  《外滩》:导演这个职业,对于普通读者来说,非常具有神秘感。您能谈谈自己日常在时间上的安排吗?您的生活常 态是什么样的?

  林兆华:我每天7点起床,吃早点,8点上剧院。以前我们是9点开始排戏。现在北京交通老是堵车,好多演员不能 按时到,所以现在改成下午排戏了。晚上回家,老伴给我熬点粥,做点青菜。我现在基本吃素食,晚上12点前睡觉。睡觉前 ,打坐半小时。

  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我信奉禅宗,我觉得做禅的思维就是艺术的思维。

  《外滩》:您今年已经69岁了,仍然活跃在戏剧舞台上。戏剧对于您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重新选择人生, 您还会选择这个行当吗?

  林兆华:戏剧?它是我的生命。如果能重新选择,我希望能早点做导演。我唯一的遗憾,是自己起步晚了一点。

  《外滩》:有人说您是中国最富有争议的话剧导演。是什么样的争议?对于这个争议,您自己怎么看?

  林兆华:我想我是在他们没发现的时候冒了头,等他们意识到我是个异类,已经为时过晚。我只想说,保持独立的艺 术个性,很难。

  《外滩》:从《绝对信号》到今天,您导了多少话剧了。其中您自己最满意的是哪部?为什么?

  林兆华:我大概排了40-50部戏。最满意的是工作室成立后的几个戏。《哈姆雷特》、《三姐妹等待戈多》以及 鲁迅先生的《故事新编》。原因是,比较自由。

  上海的戏我看得很少

  《外滩》:在您看来,中国戏剧的现状是什么样的?谈谈京沪两地的戏剧现状,区别和联系。您觉得上海的戏剧界有 什么优势和问题?

  林兆华:上海的戏我看得很少,说不好。

  秦腔可能出现在《白鹿原》

  《外滩》:上次约采访的时候,因为您要去陕西为《白鹿原》采风所以没有见成。这次去陕西都见了哪些人、经了哪 些事情?

  林兆华:这次去西安收获很大,我们去白鹿原采风,主要是去寻找舞台的音乐背景。在那里,我们接触了很多农民, 我从农民自乐班里获得了很多的灵感,我想秦腔有可能在剧中出现。

  《外滩》:《白》剧的筹备情况如何?

  林兆华:现在演员定下来了,主要演员是濮存昕、何冰、宋丹丹等。

  《外滩》:您最出名的是您的先锋戏剧,这次复排的《茶馆》显然是现实主义风格的,而《白鹿原》也很难想象用先 锋戏剧的手法来排。这些巧合是否说明,您未来将在现实主义上实现自己的戏剧实践?

  林兆华: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现实主义。我觉得现实主义风格应当被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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