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光碟事件显现台湾政界斗争与桃色

　　2001年岁末，美国人正在阿富汗掘地三尺地搜寻大胡子本·拉丹，以色列人正将老头儿阿拉法特围困在他的官邸里，而海峡对面的台湾人，正在抢看一张光碟。

　　恐怕以前还没有哪张光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获得如此众多的观众。12月17日，台湾《独家报道》杂志在发行时附送了这张光碟，三小时内销售一空。很快，盗版的碟片迅速蔓延，流及香港、祖国大陆及整个东南亚，随即登陆美国加拿大的唐人街。

　　“现在所有有华人的地方都认得我。”光碟的女主角璩美凤说。

　　当我们看清了璩名字前的那些头衔，就可以完全对她的突然“走红”感到释然：台北市前“议员”、新竹市“文化局局长”。而那些碟片的封面字则昭示得更为明白：台湾政界名女人活春宫。

　　政治、性、黑金，隐藏在那张舒适的双人床对面的小小的针孔摄像头，所摄取到的内容几乎刺激了媒体所有的兴奋点。所以，在“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900多年后，有华人的地方都在窥视一个政治

　　政坛玉女被彻底毁灭

　　47分钟，一男一女的床第事。画面不算太清晰，但女主角背上拔火罐的痕迹犹历历可数。

　　2002年5月8日，璩美凤案在台北“地方法院”二度开庭，法庭当庭播放了这张光碟，璩美凤指着光盘中的女主角说：那就是我。

　　被奉为台湾政坛玉女的璩美凤，当时已在政治天桥上断断续续行走了七年，这四个字也许是她36岁人生经历中最难堪的一次发言。

　　而面对媒体的当面诘问，她又不得不向普天下老百姓说：我是个坏女人。政坛玉女当众承认自己是个烂人，这后面不知藏了多少痛苦和挣扎。

　　一切似乎都是缘于“误交损友”。那个叫郭玉玲的灵修教师，与璩美凤一度亲如姐妹，正是这闺中密友，在璩的住所里安放了致命的摄像头，从而成功将璩与高大型男、有妇之夫曾仲铭的床第之欢记录并兜售于媒体、裸露于天下，将璩美凤在“世界面前撕得粉碎”。隐然参与其中的，似还有璩的旧情人、台湾“新竹市前市长”、民进党籍人士蔡仁坚。如果诚如璩美凤所言，则光碟背后的推动力，是一个女人经济窘境下对另一个成功女人燃烧的嫉妒，是一个老男人对旧爱难复的最后一枪。

　　璩美凤1994年当选台北市“议员”，进入政治圈，那时她28岁。此前，她像其他台湾普通家庭的少女一样完成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在台湾政治大学读中文系，继之考取边疆民族研究所。获取边政所硕士后，璩美凤先后在《中国晨报》及《自立晚报》做过记者，更于1990年考入台视，一年后成为新闻主播。少女璩美凤的奋斗之路写满了她的聪慧和才华。

　　初涉政途的璩就尝到了无限辛酸。作为反出国民党阵营的异数，这个刚刚加入新党的年轻“议员”候选人在长达三个月的竞选宣传中缺乏幕僚和金钱，同时还缺少显赫的家世和强有力的背景，她必须靠自己的一双拳头打开未来。璩整天与选民泡在一起，孜孜以求。回忆参选前后的经历，璩美凤说：“我尝尽了民情冷暖的滋味，彻底看清人性的丑陋面。”1994年11月底，璩美凤以第一高票当选台北市“议员”，她所付出的身体的代价是：胃穿孔入医院治疗两周。

　　璩美凤的当选，曾被视为台湾政坛、社会的一个奇迹。丑小鸭变白天鹅，台湾政坛沉浸在一个政治童话的愉悦中。

　　如果璩美凤没有这次成功，那么她若干年后的任何一次性行为也许都将是纯个人的快乐体验，与公众无关。然而，正如光碟案后作家韩良忆所批评的：璩美凤要和十个男人上床是她的自由，但握有政治资源，就要不得。

　　2001年岁末的璩美凤的确拥有越来越多的政治资源。事实上璩美凤在“议员”任期届满后并没有继续政治路途，因传言以某财团献金拉拢选民她退选台北市“立委”，后来在美国明尼苏达州曼彻州立大学公共行政管理研究所完成硕士的学业，回国后她在大学里教过书。2000年9月份，璩接任新竹市“文化局长”，重返政坛，频繁穿梭于政商名流中间，并以其清秀的外表享受有“政坛玉女”之誉。然而，仅在一年又两个月后，璩美凤在上升的政治路途上被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碰得粉碎。

　　璩美凤性爱光碟面市后，当地警方、“新闻局”及“调查局”官员连夜查扣了逾千张光碟，另有报载岛地共查扣了130万张之多，然仍有大量流出。更为致命的是，互联网上挂出了光碟内容，供免费下载。这张光碟甚至跨越了太平洋和大西洋，欧美国家亦为之轰动。继拉丹之后，光碟女主角璩美风一跃成为“Google”搜索率最高的关键词。“璩美凤”一度成为门户网站Lycos“50大关键词”(Lycos 50)排行榜冠军，这也是第一个台湾人获此地位。璩美凤遂成为2001年全球最知名的华人。

　　事后，有人这样概括璩美凤：不是玉女天使，也不是红颜祸水，不是圣女贞德，不是戴安娜王妃，也不是莱温斯基，她就是她自己，一个有点西方文化思想的台湾女性，一个不大愿意遵守传统伦理的现代女子，一个很有头脑但是太轻信朋友的女人，一个对于电脑等现代科技不灵光、对于中国政坛人诡谲思想准备不够的政坛女士，一个努力为台湾的社会事业奋斗而被台湾乱七八糟的政治和社会几乎断送了生命的社会名流，一个出了一个女人不可想象的事之后努力自救的人。

　　2001年12月25日，璩美凤首度面对媒体。在这个入冬以来最冷的日子里，大病初愈后的璩美凤脂粉未施，神情憔悴。在这场记者会中，璩美凤五度弯腰，向“全国人民”道歉，终致嚎啕大哭，伤痛之深触目可及。

　　2002年7月25日，郭玉玲一审获刑4年8个月，二审维持了这个刑度。郭玉玲的确亲手将政坛玉女璩美凤在世界面前撕得粉碎，同时也揭示了台湾政界及社会的龃龊和尴尬。

　　政界里的那些打斗和桃色

　　璩美凤还有一个绰号叫作“辣椒凤”。这个名字形象地刻画了她在政坛上既有的作风。

　　1996年，她揭发宋七力敛财案及揭穿妙天禅师涉嫌诈财案，并与现任民进党主席、高雄“市长”谢长廷在传媒爆发唇枪舌剑，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使许多人都对她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冲劲印象深刻，成为全台湾知名人物。

　　性爱光碟曝光后，岛内一片抨击之声，昔日的政坛玉女被骂作“台湾之耻”。作家廖辉英说，媒体对隐私行为光盘的披露是错误的，但是，从事公共事务、拥有政治资源的公众人物，可能因为情欲交往和政治献金的人脉关系，会有和利益输送相关的共犯结构产生，则需要被监督。廖质疑璩利用自己的名气和清纯外表，欺骗大众，用身体换金钱，而且春宫碟事件对社会、尤其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将“难以想象”。

　　影视圈的绯闻可以让普通百姓多些谈资，但政治人物时不时与“脱衣”、“性爱”等字眼纠缠在一起，则不得不让人忧心台湾政坛品质和社会道德水平。一位人士如此评价。

　　在台湾这个公民社会里，政界经常表现为打斗和性绯闻的畸态。璩美凤自己亦称台湾的政坛就是伪君子比赛。他们彼此运用肢体与口才来表演。更有人尖刻地称现在台湾从经济奇迹变成了黄色奇迹。

　　2001年12月11日，林重谟在“立法院”举行“国事论坛”时，一上台就用粗言秽语大骂无党籍女“立委”陈文茜，称她是“陈泼妇”，说她在媒体批评时政时犹如“妓女”，还说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选上“立委”会“带衰”“立法院”。

　　2002年初，台湾“立法院”进行新一任“副院长”投票选举时，亲民党“立委”刘文雄与周伯伦一度发生扭打，两人互掐脖子。

　　台湾目前有110个政党。2001年台湾选战开始后，各党派、各政客之间的暴力和谩骂更加升级，璩美凤事件可以说是这种战争的一个高潮。

　　璩美凤事件尘埃尚未落定，又传出“立委”黄显洲性派对案。台湾政界的绯闻却更是艳若桃花。

　　2000年11月，上台没有多长时间的台湾“总统”陈水扁，被爆出与漂亮女秘书萧美琴关系暧昧。这一风波曾使陈水扁一家子都狼狈不堪。

　　而前台湾“政府发言人”黄义交与媒体名女人周玉蔻之间地下恋情演变成女方堕胎、男方不愿负责的局面。周玉蔻主动曝光后，立刻引起政坛与媒体震撼，场面相当难堪；未料又有一名女性记者出“宝宝日记”，指出黄义交女友多多，为避免搞混，每个女友一律叫宝宝，被台湾社会传为笑谈。

　　一名论者撰文指责：这些执掌着台湾权力的大小政客，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换取性权利，赤裸裸的“权力、金钱和性”的关系是台湾政客难以逃脱的轮回，上至“总统”，下至“行政院长、县市长”，都是绯闻多多。虽然他们在公众场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势，背地却是男盗女娼。

　　新世纪经济衰退下的萎靡世风

　　性爱光碟事件的影响当然不只于政界，“璩美凤事件使人感到台湾一切都在崩溃，社会道德价值日益虚无化，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与友谊，只有防范和猜忌。”台湾问题论者魏章柱说。

　　一个直接的影响也许令人啼笑皆非：台湾一家诊所的问卷统计显示，三成女性因担心被偷拍，视公共厕所为畏途。有四成二的受访者表示，会因为针孔偷拍设备的缘故而特别注意如厕的姿势。针孔偷拍迫使三成七的民众憋尿。民众纷纷向“政府”反映被偷窥、缺乏安全感，“政府”因之不得不举办如何发现家中和办公室中偷窥设施的讲座。性爱光碟事件还影响了台湾的“立法”进程，今年1月7日，被台湾媒体号称70年来“刑法”最大幅度的修正完成。修正案增列了“璩美凤条款”，对非公开场合的偷拍行为祭出罚则。

　　其时不容忽视的背景是，台湾人一向引为自豪的经济在2001年出现了战后首次全面衰退。衰退的信号在2000年就已经显现，受美国经济和全球经济急剧减速、尤其是受“9·11”事件的冲击，亚洲经济加速下滑，而此时的台湾经济正处在新一轮转型中，又发生在“政党轮替”的当口，岛内主要经济指标全面、大幅度下跌。

　　性爱光碟事件暴露了经济飞速发展之后台湾社会脆弱的另一面，在进入21世纪之初，这个充分发展了消费社会和媒体社会的岛屿在享受了二者带来的极大便利之后，在经济衰退的气氛中，人心浮动、焦躁，过度竞争的媒体则以极端的个体事件来彰显全社会的道德沦丧、信任(仰)危机和价值观的彷徨无助，璩美凤成了这个当口的牺牲品。人们“看到了台湾的邪恶、贪婪、堕落和混乱，满岛飞舞的桃色新闻与色情产业，在国际间闻名遐迩，成了台湾最大宗的‘产业’输出之一”。

　　青少年吸食摇头丸的现象也十分严重。据“卫生署”管制药品管理局所提供的“台湾地区缉获毒品统计比较”的数据资料显示，2001年上半年，台湾共查封了14219.8克的摇头丸，比2000年一整年所查封的4927.9克的数量足足多了3倍。

　　台湾长期存在的黑社会问题及黑帮火并事件亦不断发生。亲民党“立委”秦慧珠、陈朝容2003年5月6日发布一项统计资料显示，自2000年7月至2001年3月，岛内重大犯罪案较上年同期暴增2.4万件，增加幅度超过35%。

　　而台湾媒体的“狗仔式”竞争，亦是有目共睹，已乖伦理。璩美凤性爱光碟只是媒体狂欢的一个兴奋点而已，怪不得当时璩美凤说，今年台湾媒体的年薪和年终奖，有我贡献的一半。

　　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台湾由于经济上的跳跃式大发展，已经逐渐成为欧美“晚期资本主义”或

　　“后工业社会”的一环，并往典型的后工业社会走去了，其消费社会和媒体社会已经成型。当代台湾社会的文化心理，是处在儒家主义与资本主义中间，尽管儒家思想是作为民族文化的基本内涵而被认同于这个社会的，但是，来自西方资本主义的文化理念完全覆盖了整个社会的表层，一种强烈的文化溃败感弥散于岛屿的上空。

　　在经历了上世纪90年代的转型期并进入新世纪之后，行走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文化价值观对峙夹缝中的台湾人，似乎仍去向不明。

　　出乎意料的劫后重生

　　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月之后，璩美凤就舔好了伤口，重返社会：

　　2002年2月6日出版了《璩美凤忏情录》，并同样附有光盘；3月11日入主中天娱乐台，主持谈话节目《女人的秘密花园》；3月13日从台北启程前往新加坡演出；14日在新加坡上聊天室和网友聊天，有数千人上网提问，由于人数过多，网络一度中断。后来，她甚至在大陆还找了一个男友，并一度传出她要到上海复旦大学读博士。

　　也许所有人都惊奇于她的疗伤速度，他们本以为一个女人遭引劫难应该洗尽铅华，从此消失在人海里屈辱地生活。然而不，你骂她强颜作秀也好、恬不知耻也罢，璩美凤说，我就是让那些想毁灭我的人看看，我活得比过去更好。

　　在璩美凤复出后的四个月里，经凭着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工作，大赚700多万港币，即平均月入170万，比她以前从男友、“干爹”等人所得的“零用钱”，足足升价十倍有多！

　　绯闻也许真的就像一条围巾，可以勒死一个人，也可以成为装饰，或者取暖。政坛玉女一去不返了，另一个鲜活的“女人”璩美凤脱胎换骨了。“笑骂由他，做我自己”，是璩美凤有着超强的意志力，还是这个以民主为自豪的社会具备了相当的忍耐和宽容？又抑或是经济转型之后道德转型的体现？一个有趣的佐证是，性爱光碟曝光后，璩氏在录像中所穿的红色平口无痕丁字裤在白领女士中热销，而这个“坏女人”每次出镜所穿衣物也被追风抢购。

　　从性爱光碟到迅速复苏，璩美凤似乎在向台湾社会乃至人类的道德观挑战。

　　有人评价说，在被讥为“乱象”的台湾社会，固然是主流价值观和坚强信仰的暂时缺位，但物质富足的人们做好了准备接纳一切不可想象的人和事。

　　这也许是一个以民主相标榜的社会所应具备的心态和道德高度。即如璩美凤，一个月前她差点被众人的唾沫淹死，一个月后却又堂然走在不乏欣赏目光的台岛上。

　　台湾作家陈映真对岛内顽强的接纳能力深有感触：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娱乐片、爱情片、警匪片，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流行歌曲、摇滚乐、卡拉OK、游戏机，还有像袜子一样被频繁更换、忘却的流行歌星、影视明星、体育明星……几乎是渗透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它可以允许李敖存在，任他放胆大话，讥评政府；也可以与同性恋者平静相处，不动声色地看他们或她们举起自己的主张。

　　正如2002年璩美凤的劫后重生，2004年，台湾经济在连续衰退之后亦复苏反弹。

　　源自全球经济复苏及两岸经贸的推动下的复苏反弹，到了下半年已难以为继，“台独”势力嚣张，导致岛内政局动荡、两岸关系紧张，岛内民众再次陷入股市不振、失业率上升的困境中。民进党执政台岛，但陈水扁却在“台独”的路上越走越远。

　　一些改变却在悄然发生。台商北飞，出现“上海热”；春节包机直航，两岸情意浓。2005年4月26日，国民党主席连战访问大陆，开启和平之旅。三天后，国共两党领袖60年来再次相握。

　　然而，连战临行前中正机场蓝绿“送机”队伍爆出的钢珠、棍棒却让人无法释怀：和平前景固然坦途，现实之路犹荆棘遍地。

　　浅浅一湾海峡隔开的两地，依然这么近，那么远。 □本报记者贾云勇

　　国民党丧失“政权”

　　2000年3月，在台湾地区“最高领导人”选举中，因国民党本身分裂导致票源分散而丧失“执政”权，沦为在野党。民进党陈水扁当选“总统”，台湾开始了“政党轮替”。

　　下台后，尤其亲民党从国民党内分裂出去后，国民党的实力迅速下滑。在2000年以前，国民党自己号称有200万党员，后经访查实际党员人数仅余34万。

　　国民党前主席连战后来就丧失“执政”权归结出五大根源，包括不民主、老化、黑金腐化等等，而且党的领导人背离党的理念、“国家”体制以及“宪政”尊严。

　　2005年8月19日，马英九接任中国国民党主席后表示,希望国民党能在2008年赢回“政权”。

　　核四风波

　　上世纪70年代,为满足电力供应的需要,台湾当局(国民党)相继兴建了三座核能发电厂，但仍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台湾当局又于80年代初提出兴建第四座核发电厂，预算总额达1600多亿元新台币，随后在台北县动工兴建。

　　2000年10月27日，台湾“行政院”突然宣布停建核四电厂。这是民进党“执政”后的一个大举措。核四的停建，如同一场大地震，引起企业界强烈不满，金融股市震荡，在野党提出“罢免”新领导人。民进党出现上台后第二次“执政”危机(第一次是“八掌溪事件”)，也是最为严重的一次政治危机。

　　停建造成台湾股市一路下跌，股票总市值减少了4.5万亿元，平均每位台湾人因此财富缩水20万元。

　　2001年2月14日，经“立法院”表决通过，在停工110天后，“核四”宣布复工兴建。

　　台湾兴起“上海热”

　　2001年，台湾开始流行一句话：站起来，走出去，去去去，去上海。“上海热”，其实也是“大陆热”，上海正成为继“珠三角”后的另一个台商黄金栖息地。从2000年下半年起，“上海热”几乎席卷整个台湾企业界、政界及文化界，上海俨然成为台湾的新希望。

　　据估计，目前在上海和长江三角洲一带工作和生活的台湾人有20万之多，长期在台北至上海之间扮演“空中飞人”角色的台商也有8万人左右。促进台资大量进入大陆的主要因素，是两岸投资环境的变化。一方面是大陆基础设施不断改善，整体经济蓬勃向上，对台资发生磁吸作用，另一方面是台湾投资环境日益变差，对台资外移起推动作用。

　　除了经济视角外，台湾出现“上海热”亦有其文化层面的解释。在华东投资的台商年龄集中在40岁左右，不少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一代人都有“上海梦”，张爱玲和上海滩是他们寻梦的影像。

　　“3·19”枪击案

　　2004年3月19日，台湾“大选”最后一天。下午两点左右，陈水扁、吕秀莲在台南扫街拜票途中发生意外，陈、吕两人遭枪击，吕秀莲脚部受伤，陈水扁腹部擦伤。伤口有“三厘米深，十厘米长”。“大选”当口，顿时舆论哗然。

　　枪击案发生后，选情急转直下。第二天，“大选”开票，陈水扁、吕秀莲以50.11%的得票率领先“连宋配”。国亲联盟连战、宋楚瑜及上万支持者自3月20日晚上开始在街头静坐抗议“选举不公”，但陈水扁避不露面。

　　更为蹊跷的是，在枪击案调查中，警方确定的三名嫌犯先后意外死亡。警方甚至请来了华裔神探李昌钰来破案。2005年1月17日，由岛内多个政党的代表组成的“三一九枪击案”真相调查委员会向台湾“立法机构”提出调查报告，推断枪击事件是一个“选举操作”，还建议“立法机构”对陈水扁提出罢免案。枪击疑云成为影响岛内政局稳定的一个关键因素。

　　2005年3月7日，台“刑事局”宣布“3·19”枪击案告破，嫌犯为已死亡的安平港浮尸男子陈义雄。对于这个类似荒诞剧的结论，《纽约时报》评论说案情像编造的廉价小说。

　　3月19日，岛内10万人大游行，抗议台湾当局领导人操纵选举，欺骗民众。

　　2000年民进党上台“执政”，彻底颠覆了台湾政治格局。与此同时，“台独”势力抬头，“统独”之争成为台湾社会矛盾焦点。2004年“大选”，陈水扁借疑点重重的“3·19”枪击案之力连任，使得蓝绿阵营的对立达到最高潮。在此背景下，2001年发生的璩美凤性爱光碟事件则具有强烈的社会变化的符号意义，一方面是政治与性的纠葛与沦丧，另一方面是社会的开放与道德冲突。不管你是否喜欢，这个时代已经以无可挽回的深远在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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