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的守望：迅速出击捕获偷猎者

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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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电视台《法治在线》栏目播出“可可西里的守望：迅速出击捕获偷猎者”节目，以下为节目实录：

　　【引子】

　　2006年元旦刚过，可可西里迎来了入冬以来的最低温——零下三十四度。

　　苟鲁措湖，一个普通的高原湖泊。冬日的阳光下狂风卷着沙尘肆虐，瞬时风力高达十三级，湖畔的戈壁滩上依稀残留着一些杂乱的车印。一群盗猎者来到这里，在夜色中疯狂地杀戮，二十五只藏羚羊倒在血泊中。

　　巡山队员经过连续四天四夜的伏击守候，始终没有发现盗猎者的行踪，他们分析盗猎者可能已经按原路退回了青藏公路。队员们立即结束了巡山行动返回格尔木，将发现的案情向才嘎局长汇报。

　　【字幕】2005年12月20日夜，可可西里管理局。

　　【现场同期】

　　罗延海：我们从这里下了公路，然后第三天在苟鲁措西北地区发现了羊的尸体，一共是二十五具，二十五具，一直追车迹没有追到(盗猎者)，路上羊不少，挺多的，但是追着追着车迹就没有了。

　　【正文】

　　这天夜里，可可西里管理局局长办公室里的灯光彻夜未息。经过分析才嘎判断，盗猎团伙已经改变了传统的作案手法，盗猎者转移到了有牧民的地方，甚至青藏两省交界地区。这是在多年的反盗猎斗争之后，出现在可可西里的新的盗猎方式。为了更加容易撤出可可西里，盗猎者避长就短，放弃了以往盗猎团伙长距离大规模的盗猎方式，选择短途作案。随着近年来藏羚羊数量的增多，在青藏公路附近的藏羚羊随处可见，盗猎者这种短频快的手段能够更加容易地躲避反盗猎的打击。

　　【同期】

　　才嘎：过去是长时间潜伏在那里是大量地猎杀才转移是这样的，所以比较容易抓到，现在不是这样，他现在是速战速决，快速地进去打几天，打了以后，看见我们进来了，他就马上就跑。

　　【正文】

　　而隐藏在暗处的藏羚羊皮的黑市交易，更是盗猎者铤而走险的原动力。在主力巡山队进山巡护的同时，才嘎局长得到群众举报，在青海和西藏两省交界的雁石坪地区，发现了野生动物制品非法交易的踪迹，但具体地点和数量并不清楚。这会不会是盗猎者露出的马脚呢？才嘎决定立即派出侦查员赶赴这一地区，搜集这里非法藏羚羊毛皮交易的蛛丝马迹。

　　雁石坪海拔4600米，是一个坐落在唐古拉山脚下的小镇。此时，雁石坪镇已经进入了可可西里森林警察的侦查视线。监控中，一个隐蔽在茶馆里，散发着血腥的非法交易窝点逐渐显现。

　　【同期】才嘎

　　这两次的藏羚羊皮子是不是现在还是没有运出去，仍然在交界地区进行重点往下运，得到这样的消息。当然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是非常难的一个问题，因为我们公安执法有个执法界限和管辖区域的问题。

　　【正文】

　　位于青海西藏两省交界处的雁石坪镇已经超出了可可西里森林警察的执法范围，他们需要青海省林业局的帮助。新年刚过，才嘎局长秘密地来到西宁，向省林业局说明了案情。

　　很快，可可西里的申请得到了上级单位的支持，一份“指定管辖决定书”交到了才嘎局长手里。青海省林业局经过上报国家林业局的批准，决定案件由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全权侦办。第二天上午，就在才嘎局长刚刚返回格尔木的同时，侦查员打来电话，他们从雁石坪附近的一个小茶馆里，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茶馆内有人出售藏羚羊皮，而且价格惊人！近期还有一批藏羚羊皮准备出手。才嘎当即决定将计就计，派侦查员化妆进行洽谈，买下这批藏羚羊皮，在交易的同时采取抓捕行动。(隐黑)

　　【字幕】2006年1月7日15时

　　【现场同期】公路边布置任务。

　　才嘎：现在宣布一下行动中的纪律，要求大家把手机关上，现在开始，不能对外进行通话，包括对自己的家人不能说自己到什么地方，必须做到这一点。第二，我们走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罗延海一会把枪支弹药发下去。王周太你先走，你领路，注意安全，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会车的时候要注意啊，要走很远的距离，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了没，好了就出发。(队员上车)

　　【正文】

　　2006年1月7号下午，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可可西里森林警察们出发了。他们要翻越昆仑山脉和可可西里山脉，越过楚玛尔河和沱沱河，在天黑时分赶到600公里外的雁石坪镇，对那里进行非法藏羚羊皮交易的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

　　【现场同期】车内行进中，才嘎发给罗延海一盒子弹。

　　才嘎：现在几点了，现在四点，十点能到了，十点刚好，我们在沱沱河吃个饭，十一点刚好，时间刚好。

　　【正文】

　　回想从去年秋季开始发生在可可西里的两起盗猎案件，几个月来的较量让才嘎认识了对手的狡猾，好在今晚这种长达几个月的较量终将有一个结果。非法交易的藏羚羊皮是否就是两起案件的赃物？抓捕行动能否成功？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但才嘎心里仍然有一些担心。

　　【现场同期】

　　才嘎：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有两点，一个说我们害怕被别人发现，因为我们出动这么多的兵力，我们保护区的哪个干警不在，那个人不在他都知道。所以我们这次出来，我们这次上车的时候好多干警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保密到这个程度。第二个，我们还是有人，从那里出发的时候从那里通风报信，现在有卫星电话，很好办哪，我们一出发他们就电话打过去，就跑了，就没办法，这个是最害怕的事情。

　　【正文】

　　刚刚翻过昆仑山，可可西里善变的天气就给了车队一个警告。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狂风卷着黄沙漫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给大家原本的不安又增添了一份担心。

　　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似乎是在提醒才嘎们，事情将远比想象中复杂和难以预期。

　　【现场同期】

　　才嘎：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就存在这样一个问题。侦查与反侦查，盗猎与反盗猎这个斗争不像过去，比较复杂化了，人家是狡猾起来了。原来我们是浩浩荡荡的进山，巡山，我们知道在哪个地方有盗猎，集结，行踪，我们都比较掌握，现在人家是我一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能不能抓住呢。我们半年多的时间里，只见尸体不见人。两次案件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难题，所以我们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破这个案子，所以今天我们下决心在这里一定要破获这个案子。(隐黑)

　　【正文】

　　经过四百多公里的长途奔袭，行动组来到了青藏公路二道沟路段，这里距离雁石坪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了。

　　【同期】

　　才嘎：现在到那里九点了，我们必须赶到时间在十一点以后行动。时间处于安全考虑，因为太早的话人家都没睡觉，另外人太多的话容易出现别的意外。……二道沟到了吧。

　　才嘎：到二道沟以后，罗沿海你把这个车的车牌都包起来，前面车的车牌卸掉，咱们这个车的车牌拿个什么东西把车牌包起来。

　　【现场同期】车队在二道沟停车，队员们对车牌进行伪装。

　　【正文】

　　行动组在距离雁石坪镇不到一百公里的二道沟路段停下车，特意将车牌进行了伪装，以防车队在接近目标的时候过早地暴露。

　　【字幕】21点30分

　　【正文】

　　短暂的修整之后行动组继续上路，此时距离雁石坪越来越近。为了人赃并获，行动指挥部计划在侦查员进入窝点实施交易的同时采取抓捕行动，但是对方会有几个人参与交易？他们手中有没有枪？侦查员进入窝点交易后多长时间能够采取行动？任何环节出现问题都将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甚至危及侦查员的安全。

　　【现场同期】

　　罗延海(步话机)：尕玛才旦，尕玛才旦。

　　尕玛才旦：收到，请讲。

　　罗延海：你前面靠边停下。

　　尕玛才旦：明白。

　　(停车分配人员进行观察任务)

　　才嘎：到了吧，这样，你下去，他们来一个人，这里挤一个人，给我们指路。这个车上坐一个，王周太，你上来，你指一下路。

　　罗延海：这个地方一直没有信号。

　　才嘎：没有信号就好。

　　才嘎：这个地方就是吗？

　　王周太：这个亮着灯的院子就是。亮着一个灯的就是，就是就是那个。

　　【正文】

　　漆黑的路边一盏昏黄的灯光出现了，看来他们仍然在等待买家的到来。这是一个毗邻公路的院落，经过仔细观察后行动组决定兵分三路：两名化妆侦查员直接进入窝点进行交易，验货之后在院内发出信号；主力队员包抄到院落后墙，看到信号之后采取行动；另一组队员在大门外戒备，必要时进入窝点进行增援。

　　【现场同期】公路边进行最后的任务分配。

　　才嘎：必须先看货，完了以后付钱。有什么困难，必须有一个人出院子来，点烟。

　　才嘎：我们的分组：进去以后必须先把人制住，一人先把人制住，胳膊制住。詹江龙和罗延海一个组。我们两个人你把老王制住，我把他制住。然后我们再查东西。就这样吧。一直抽着烟。

　　才嘎：两种可能，也许我们的行动人家先发现，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就迅速爬过(墙)去抓就完了，好不好，然后再查。一定把烟火弄大。

　　【字幕】23：30

　　【正文】

　　海拔4600多米的雁石坪此时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30度，一场特殊的高原抓捕行动在这里悄然展开。队员们忍耐着高原缺氧而来的不适，迅速将目标包围。很快，当看到院内侦查员发出了信号的一瞬间，才嘎决定实施抓捕！

　　【抓捕现场同期】

　　(行动组包围院墙冲入窝点实施抓捕，搜查出大量藏羚羊皮以及熊掌、野牦牛头、盘羊头、葬羚羊头、野牦牛心等赃物，现场触目惊心)

　　【正文】

　　警方在犯罪嫌疑人家中找到大量赃物。其中，藏羚羊皮66张、藏羚羊角12副，野牦牛头骨1具、盘羊头骨3具、棕熊皮1张、熊掌1副。

　　【现场同期】才嘎等人现场审讯犯罪嫌疑人。

　　才嘎：今天你要立功赎罪就还要交代，你自己看。你自己如果说自己做的话你自己承担，你自己提出你可以立功，你说不说，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犯罪嫌疑人：她(犯罪嫌疑人的妻子)可以带路。

　　尕玛才旦：她知道吗？是从谁的手里买来的？

　　犯：我不是买的，我一分钱都没掏，都是一个康巴人的。康巴投的钱，我们两个人分。他本钱是九百。他长期我们俩分，他这样说。

　　才：这个人在哪里现在？

　　犯：这个人在雁石坪。

　　尕玛：现在我给你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你从谁的手里拿来的，这些是谁偷猎的，这么大的案子犯下的，你纸里包不住火。

　　犯：这些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就是从雁石坪拉来的，就是那个康巴拿来的。

　　才：叫啥名字？

　　犯：洛加。

　　【正文】

　　事不宜迟，警方立即前往雁石坪镇抓捕这个警方等待已久的幕后老板——洛加。

　　【现场同期】前往寻找洛加的路上

　　才嘎：他叫啥名字？

　　犯罪嫌疑人：洛加。

　　才：就这个，就这个，我们一直找的这个人，上回提过这个人，找的就是他，上回吴海说的就是他。

　　才：洛加年龄大吗？

　　犯：洛加年龄小，四十多岁，一个小个子。

　　才：记住，罗延海。……从这里下去是吧？家在这里吗？

　　犯：就是。

　　才：这个？

　　犯：这个是不是？这个不是吧？就是这个吧？我下去看一下。

　　【字幕】2006年1月8日凌晨0点

　　【抓捕现场】

　　(黑暗中，警察摸索到洛加门前破门而入，此时洛加等人仍在睡梦中)

　　警：起来！叫什么名字？

　　犯：洛加。

　　(警方迅速在犯罪嫌疑人家中搜查出一麻袋藏羚羊皮)

　　警：这是什么东西？

　　犯：……

　　【正文】

　　可可西里森林警察在行动中抓获洛加等五名涉嫌贩卖藏羚羊皮的犯罪嫌疑人，当场缴获藏羚羊皮73张。据犯罪嫌疑人洛加交代，他长期在雁石坪一带收购藏羚羊皮，只要有人盗猎藏羚羊，他就会以高昂的价格收购羊皮，然后再以更高的价格倒卖出去，现已非法获利数万元。去年8月，就在才宝、吴海二人落网之后不久，洛加以高价收购了才宝的同伙手中的50多张藏羚羊皮。去年年底，洛加再次以更高的价格从盗猎者手中收购了二十多张藏羚羊皮，洛加的供述和警方先前的猜测基本吻合。至此，这个历时近五个多月的特大盗猎销售藏羚羊案件成功告破。

　　为了使行动不出任何差错，才嘎决定连夜将抓获的5名犯罪嫌疑人和大批赃物带回格尔木。

　　【车内才嘎同期】

　　才嘎：非常漂亮今天这个行动，非常顺利。……这中间的交易人和销售人，一次行动就拔掉了这样两个钉子，这是比较好一点的事情。并且从我们前两次发现的案子里看的话，他动员周边老百姓进山打去，老百姓打了两只三只他都收购。……我们今天在这里抓这些人，不但是抓人，还是对当地人的教育，让他们知道，不能干这个。(隐黑)

　　【字幕】2006年1月8日上午9时，格尔木。

　　【现场同期】(可可西里管理局院内，队员们将缴获的藏羚羊皮一一摊开晒干)

　　这是弹孔。

　　很多都是打了好几枪才打死的，太可怜了。

　　【正文】

　　面对这满地的藏羚羊皮，队员们忘记了连夜奔袭1200多公里的辛苦，在他们心中，藏羚羊是圣洁的高原精灵，是他们亲密的朋友和家人。看着这满目的血腥，看着藏羚羊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睛，小伙子们的心都在流血。

　　【尾声】

　　【正文】

　　2006年1月18日，可可西里地区普降大雪，气温急剧下降。可可西里反盗猎队伍再次出发，前往可可西里腹地。才嘎局长担心：武装盗猎分子有可能抱着侥幸心理，伺机再次从事盗猎犯罪活动，“保护福娃一号行动”必须继续。

　　作为可可西里反盗猎队伍的一名老战士，才嘎的心中可可西里是一片圣洁的土地，这里奔跑栖息着无数谜一般的生灵，也拥有无数神奇动人的传说。如今他需要带领着身边的这群年轻的战士继续守护这片美丽的荒原，守护这片藏羚羊最后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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