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胞胎家庭生存状态:母亲为养育四胞胎乞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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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2日10:42 《法律与生活》杂志 | |||||||||
4个孩子在冰凉的车上,等待路人的施舍。图片来源:北京晚报 “我现在是不怕城管,不怕警察,就怕刮风下雨。” 许勤英说。这位河南籍的四胞胎母亲,用一辆三轮车载着三儿一女于2006年“两会”及2005年“十一”期间在京乞讨,因而成了京城报章的新闻人物。 尽管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求生存的多胞胎家庭很少,但是,由于多胞胎纷纷降生“贫困之家”,几乎每个多胞胎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生存经”。
因为生存及其他大量烦忧,在表面看起来是件“喜事”的多胞胎降生被公认为“灾难”。而真正的灾难还在于多达70%的多胞胎是非“绿色”的——从个体来看,这些“人造多胞胎”的生存和体质堪忧;从大的方面看,这种生育方式和现行计划生育政策相悖。 许勤英:为四胞胎乞讨的母亲 本刊记者/李秀平 为了记述多胞胎家庭的生活实况,本刊选择了人口大省同时也是多胞胎“高产地”的河南两户人家——许勤英和刘永旗的家庭做了记录。 背景:许勤英也许是知名度最高的多胞胎母亲了。2006年“两会”及2005年“十一”期间,为了养育出生于2004年9月的三儿一女四个孩子,她从老家河南到北京乞讨之事,两度成为京城报章的新闻人物。 为了让看过报道的好心人欲捐助孩子们时能顺利地找到自己,头脑活络的许勤英置办了一部小灵通(83031458)。 2006年5月12日中午,记者拨通了许勤英的小灵通。她的嗓音还像十几天前记者首次联系她时一样嘶哑。她告诉记者,今年3月以来,她带着孩子们一直在北京公主坟周边乞讨。 “你今天没去公主坟?” “这不是下雨了吗?几个孩子都感冒了。”她说。电话那头传来孩子们的哭闹声,她说刚刚哄睡两个,还有两个醒着。 记者约定一小时后到他们的住地采访。 下午一点多,记者按约定来到北京西四环郑常庄加油站西侧,等待许勤英。她只有25岁,在等待她的10分钟里,一个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孩从记者身边走过,她们染着多彩的美发,穿着时尚的衣衫,青春的气息咄咄逼人。趿拉着一双拖鞋出现在记者面前的许勤英,体态臃肿,脸色红中透紫,俨然人到中年。 跟在她身后,沿着污泥浊水的小巷左弯右拐,我们来到许勤英隐藏在建筑工地内的家。“人家都嫌孩子多,太乱,一般人都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她说。 几个不到一米高的孩子在平房门前的空地上乱作一团,有的手里拿着碗,正用手抓面条吃;有的摔倒在地;有的围在一个年轻男子身边等着他把碗里的面条喂进嘴里。 这就是记者见到许勤英的孩子和丈夫那一刹的情景。 这个六口之家的居室,是个十多平方米的灰暗空间。许勤英打开灯,一个“乱”字扑面入眼!这哪里是家,分明是个“窝”呀!屋子里最显眼的是两张铁架床,床上乱糟糟地堆满被子,横贯屋子的一根晾衣绳上搭挂着数不清的衣服…… 许勤英乞讨养育多胞胎的做法,颇受争议。 坐在她家惟一的椅子上,记者抛开“争议”,听这个来自河南省商水县的女子讲述自己艰辛养育“四胞龙凤胎”的故事—— “不育”之痛到多育之惊 我和张治河结婚前,离过婚。我21岁时,嫁到了邻村,过了一年不到,没有怀孕,他们家的人就说我不会生育,他还打我。2003年的正月十五,我们就离婚了。 后来,别人介绍我认识了张治河,他是临近我老家的袁老乡王庄村人。他虽然比我大9岁,家里穷得很,但有过不幸感情经历,对我很好。我们在国庆节结婚,转年(2004年)正月十五,我就怀孕了。 “前一次结婚没孩子,你治疗过吗?”记者问。“才结婚三个月就怀孕了,就是吃药也没这么快呀!”许勤英答。 她说她的公公活到70多岁、她的奶奶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没有见过多胞胎这么奇怪的事情”,根本谈不上遗传基因。 那个时候,我和张治河在北京打工。(一开始)我不知道是怀孕,就是肚子疼,天天疼,到顺义一个小诊所一查,说是怀孕46天,葡萄胎,建议到大医院检查。到顺义一家大医院一查,又说是宫外孕,让做手术,这几个孩子差点没“报销”掉。我回去告诉张治河医院让做手术,他说:“不相信就这么倒霉,我这么大了才娶了个媳妇,还生不成孩子?”这样,他又领着我去了怀柔。怀柔的医院一查,说是多胞胎,怀了三到四个,建议我到北京妇产医院看看。到妇产医院一查,确定是四个。 我一听就开始犯愁了,哪要得了这么多呀?我两岁就没妈了,也没有姐姐和妹妹,婆婆已经70多岁了,一下子生这么多,谁管我呀! 许勤英告诉记者,孩子出生后,她捡来人家扔掉的旧棉套,洗干净后,给孩子们做棉裤,一连熬了多少个通宵,一下子做了25条。 人家听说我怀了四胞胎,纷纷说:“你这四个孩子生下来,国家会管。” 我就跑到医院(名称略)去问,像我这种情况,在这里生孩子是不是不用交钱,人家说“该多少你交多少”。 在北京,我们根本生不起孩子。怀孕7个月的时候,我就回老家了。 “医生没有提醒你多胞胎可以减胎吗?”记者问。 许勤英摇头。但对这个问题,她显然想过:“小的时候减,你也不知道哪个有毛病,要是把没毛病的减了,有毛病的留下怎么办?我喜欢姑娘,要是把姑娘减了,只留下儿子怎么办?” 这当中,几个孩子屋里屋外穿梭往来。许勤英指着一个走路有些摇晃的孩子说:“他叫大宝,刚会走路,是四个孩子中最弱的。”记者看到,大宝的脖子有些歪,眼睛斜视。 回家一个半月,孩子就生下来了。是在商水县医院生的,剖腹产。 大宝,二宝,三宝,四妞,医生一边往出抱孩子,一边说。我们就把这个当名字叫了。 大宝生下来就放进暖箱里了,不睁眼,二宝也是。我是大出血,流了两大盆血,脸白得像纸一样,但是没有钱,医院不给输血。我爸跪在地上,求医生:“我保证把钱给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孩子那边浑身青紫,我这边人要“坏”(死),我哥哥他们几个人回家借钱,借不来。后来,我爸找到医院领导,这才给我输了两袋血。一输血,我就清醒过来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活过来了,孩子还是不太好,我不放心。 孩子们从生下来,一下子滴了半个月水(输液),一点没有精气神。虽然医院不让出院,我和孩子的奶奶、爸爸,还是带着他们回家了。 已经花出去一万多块钱了,不敢再住院了。进医院门的时候,(我们)只有1500块钱,当天就用完了。钱大多数是借的,村里人都借遍了。 回家后,大宝发烧,我们买了点扑热息痛,孩子也就挺过来了…… 过了十几天,张治河就出去打工了,四个孩子就留给我和婆婆了。婆婆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孩子们的尿布湿得能滴下水来,我这个月子哪里坐得下去?就和婆婆一起干活了。现在,我想把腰直起来,但落下毛病了,直不起来了。 许勤英说,她当时生孩子也上电视了,但是,没有得到什么资助。而因为孩子们一开始被用奶瓶喂养、她自己剖腹产生命垂危,孩子们一直没有吃母乳靠奶粉喂养,一家人的生计越来越艰难。 孩子年过七旬的爷爷几番求助民政部门,得到的答复是让等,“等有钱了就给”。等到2005年9月,孩子一岁了,“钱还没下来”。 这时,许勤英听说了河北沧州五胞胎在北京获得资助一事,也想走这条路。 相关专题:法律与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