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中产坐在车上梦游欧美

　　我们的座骑我们的符号

　　重庆中产坐在车上梦游欧美

　　信报记者 陈富/文 黄伟/图

　　汽车消费永远是身份的标签，对于中国人更是如此。

　　汽车与中产阶级揭示着一种关系隐喻:掌握方向盘，意味着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最典型的中产阶层理想。

　　社会学家说：“消费品是‘测试’各个阶层边界最有意思的符号。”那么重庆的中产阶级在消费什么样的汽车？

　　想去英国买古堡

　　邦德用宝马Z8载着心爱的女人游荡在古巴哈瓦那美丽的海边……这就是电影《007之黄金眼》里的画面。

　　10年过后……汽车经销商胡开希望他们出售的宝马是重庆中产阶级“梦想中的汽车”。重庆宝盛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销售经理胡开描述说，在重庆中产阶级当中，购买高档轿车是一种符号消费潮流和风向，“宝马汽车无疑是他们这群人的梦想”。

　　“能开宝马车，应该就是最典型的中产阶层的理想吧。”罗书从2001年开始拥有第1辆帕萨特，后来换了雅阁再到现在的宝马。罗书今年32岁，承袭父业，现在是一家通信工程公司的老板，年收入过百万。有过几个女朋友，现在仍然没有婚姻打算。

　　罗书开设的通信工程公司在几乎重庆所有的区县都包揽过工程，但是由于行业性萎缩，他的公司前景也并不被他看好。只有中学文化，做过矿业、酒店业，坦承自己是国家政策下的“暴发户”的罗书目前想有新的事业计划，但是因为缺乏对新环境的预见和把握，还不敢轻易下手。罗书有一个梦想：去英国买一栋古堡。但是，对于新的财富累积，他缺乏信心。

　　“我喜欢汽车，喜欢开着宝马奔驰在路上的感觉。”年轻的罗书坐在他的宝马车里对记者说，掌握方向盘，意味着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生活，“开宝马出去，让我觉得有一种荣耀感”。

　　生活靠近美国梦

　　42岁的眼科医生方刚为自己选购了一款凯迪拉克越野轿车，他之前拥有的是一辆帕萨特。面对记者的采访有些感叹:“中产阶层既有可能上升，更有可能下降，一般人都注意到中产阶层定义的不确定性，而没有注意他们心理上的不安全感，因此中产者更需要外在的承认，而汽车正是这样一种符号。”

　　尽管他的收入、住房等物质水平早已达到中产标准，但他还是一口否认说：“我不是中产阶层”。由于工作压力大，且工作性质特殊，方刚完全体会不到中产的稳定生活。他认为，虽然工作报酬优厚，但是自己没有一种社会认同感，“因为我还不是老板，是给别人打工的。”

　　他说，“所以，虽然我的收入和生活都达到中产标准，但心态并不属于那个阶层，至少现在还不是。”方刚告诉记者，“我只是一个靠工资吃饭的人。”

　　方刚喜欢在偏僻的乡村开车，他喜欢在陌生的路上寻找出口。从弱肉强食的丛林出来到中产阶级的世界，那看似并不遥远的旅程上有着太多的岔道。

　　方刚目前面临的叉路口的选择，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想自己出来开家医院，但是面临很多困难。方刚目前是一家外资医院的骨干医生，还经常出差。有高超的医术，却没有能够果断决策的性格，这跟他过于一帆风顺的人生经历有关。

　　你叫一下中产也无所谓

　　“拥有塞拉图就像开始拥有BP机一样兴奋”，这是重庆中汽西南韩亚汽车有限公司杜江最打动记者的一个妙喻，但这个创想并没有用进他们的汽车广告。后来，杜江向记者坦陈，“BP机”来自他们一位客户的形容。塞拉图的目标客户，孙晓东非常简单明确：“70年代出生”、从BP机开始符号消费的这代人。

　　事实上，要从他们身上找到中产阶级的符号特征并不难，但是要找到自我认同却并不容易。

　　已经结婚20多年的张军夫妇，均任职于钢铁设计部门，是高级设计师，两人年收入在20万元左右，在重庆市区拥有一套住房，以及家用轿车。当记者谈到中产阶层，张军夫妇赶快摇头，“我们哪里算啊，我们简直是刚刚温饱而已，像买这样一部10多万元的车都是用尽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道理，但张氏夫妇解释说，虽然收入高，但是工作十分辛苦，每月供房供车以及各种保险费用，基本就要用去薪水1/2。

　　“生活压力那么大，我们哪里有中产的悠闲呢？连贝克汉姆都说自己是无产阶级，我们要是中产岂不成为笑话？”张军反问道。“不过，买了新车，感觉还是很激动的，你叫一下中产也无所谓。”张对记者这样说。

　　重庆中产阶级有野心，就是没有精神的支柱，没有价值观的支撑。很多重庆中产发现买房买车买保险以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因此产生很多焦虑。不过，重庆中产正慢慢地把自己的文化素养、把自己的价值观建立起来。

　　谁都想挤进这个圈子

　　信报记者 庞凡 吴鹏/文

　　对于大多数有钱的重庆人而言，他们通常乐于别人把他们称之为“中产阶级”，即便是他们的财富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阶层，他们也不愿在人前被说成是“富翁”。

　　重庆的中产阶级，特别在乎外地人或者本土人士对他们文化层面的评价，比如说，就读过哪所大学，至少也要上过

　　他们即使不住在龙湖，也前呼后拥地搬到机场沿线的高档住宅区；车子更换的速度绝对高过其它城市，不一定很贵，但一定是最新款的；一定要在热门的时候去一趟

　　重庆中产这样的特质，不得不让与他们生活相关的各类行业进行“重庆式”的变革。

　　谁都想当VIP

　　以通讯行业的联通公司为例，每月平均话费400元的老用户，按照消费多少分成可以拥有钻石卡、金卡、银卡的VIP，享受联通公司客户俱乐部会员的待遇。

　　有意思的是，2002年6月，重庆联通公司客户俱乐部成立之初，曾仿效北京、上海等地公司客户俱乐部组织的会员活动，诸如听音乐会、打

　　联通重庆分公司客户俱乐部中心主任陈锐说，在重庆，VIP主要来自大型企业的高级工作人员、建筑行业、政府部门和自由职业者，“他们年龄在30—40岁之间，男性居多。他们不一定都是成功人士，大多是期望成功的，和正在努力成功的人；他们大多年收入10万以上，被认为是中产阶级，一些还没有跨进这个阶层的人也正在努力挤进这个圈子。”

　　重庆拥有钻石卡的VIP有4万人，金卡有10万人，并且每年都在迅速递增。

　　陈锐认为，不可把重庆的VIP与北京或者上海相比较，“没有可比性，不论是文化层次，还是消费习惯，重庆的VIP有他独特的喜好。”

　　为了摸清楚重庆VIP客户的喜好，联通公司曾通过“一对一”的客户经理，对VIP进行过调查，发现重庆的VIP大多不太喜欢音乐会、话剧，他们喜欢演唱会和电影；他们不爱打高尔夫喜欢斗地主(一些爱好高尔夫运动的人宁愿打飞的到北京打球，也不会在重庆。一是没有好的场地；二是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爱好旅游，对自驾车旅行十分痴迷；喜欢了解健康知识，但大多肥胖。“重庆VIP更喜欢平民化的活动，像棋牌，斗地主，喝茶，对高雅活动，大多不太感兴趣。”

　　“一些人会专门给我们的客户服务部打电话，咨询怎么样才能成为VIP。”陈锐说，如同重庆这个新兴的直辖市正在攀登高峰一样，重庆人也开始为自己的前途盘算了，他们愿意通过消费手机话费的方式成为VIP，借着这个跳板朝中产进发，想把自己圈进中产阶级的圈子里。

　　俱乐部的活动会定期安排，VIP们很愿意参加，对他们来说，这已经超过了活动本身的意义，与此同时，VIP中的“金卡”渴望着认识‘钻石卡’，希望某一天可以进他们的圈子。

　　不眨眼地疯狂消费

　　重庆的中产阶级在消费上也很有意思。

　　两年前进驻重庆江北观音桥商圈的茂业百货，其定位的主要消费群就是城市中产阶级，确切的说是年家庭收入20万元以上，个人收入10万元以上的城市白领、金领。

　　店长沈玉华此时靠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非常自信地说：“茂业百货是重庆中产阶级购物的不二之选。”

　　他们爱逛茂业百货是因为那里的鞋是全重庆最多的，他们偶尔也会逛逛美美百货，不过只看流行的款式不会购买。美丽宝、思加图这样的时尚鞋类品牌是重庆中产的最爱。

　　与深圳的中产阶级消费不同的是，重庆人除了爱刷卡，还喜欢使用大量的现金钞票。

　　“深圳的刷卡消费占63%，重庆是71%，不过，也有很多人带着大量现金在商场里疯狂消费。”沈玉华对包里装着好几万甚至几十万元逛商场的消费者颇感兴趣，“他们大多是女性，30—50岁之间，喜欢购买珠宝、时装和电器，她们不使用信用卡，只用现金。”沈玉华说，与深圳相比，重庆的消费能力惊人，客单价(顾客单比消费平均数)为800元，比深圳高出一倍！

　　在沈玉华看来，重庆的中产真不得了，因为他们不分平时和周末，每天都充满了购物的激情。“重庆茂业百货几乎没有平时和周末的区别，估计是自由职业者比较多的关系，深圳就很不同，中产们大多靠工资吃饭，平时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周末会逛街购物，我们说是井喷式爆发，而且他们的购买周期很长，有时是一个月，有时二、三个月，重庆的中产完全不同，他们可能一个月逛三、四次，一个礼拜二、三次，眼都不眨。”

　　什么阶层泡什么酒吧

　　SOHO酒吧(苏荷)，我们在采访中，很多重庆人都会对我们这么说。这家酒吧简直成了那些事业有成，又有闲加一点点品味的中产阶层的首好。

　　这家位于解放碑得意城一楼的酒吧，以慢节奏的HIP HOP音乐以及欧式的清新格调的殿堂装饰著称，在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的重庆夜生活里，这里的确构成了诱惑中产阶层人群的首选因素，假如你要的不是声色犬马的按摩和桑拿生活，那么，这里不错。简约设计的桌椅，很多是没有凳子的，大家只能站着喝酒，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的慢摇。这里不设最低消费，但是显然来这里的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的主(反正看起来，都像有钱的)。老练美丽的服务员在人群之中穿梭，不动的时候，你分不清她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唱歌的女孩就在你旁边站着，一亮嗓子吓你一跳，唱的这么好？！这一切都为这家其实酒水价格不菲的酒吧加分。

　　“中产阶级酒吧？不是吧？可能白领更多一点吧？！”酒吧的年轻老板广东人唐建纯说，“苏荷只是一间酒吧，说起它的特点？大概只有音乐，我们这里的音乐都是控制在120节奏的HIP HOP，不至于让人的心脏受不了，这也许是我们这里30-45之间的人士爱来的关键。绿色、健康、安全是这间酒吧能够吸引所谓中产阶层的因素吧，假如重庆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群的话。”

　　如果说起中产阶层的酒吧，为什么是苏荷而不是其他？也许很少有人能够想的到，这些事业有成又讲究品位的人能去的酒吧很少。重庆的酒吧种类本身就很少，一类交友类酒吧，真爱、单行道等属于此类；一类为艺术青年、愤青、游客、小资准备的：零点、爱尚、钻酷、爱尔兰吧、沙坪坝大学四周的酒吧如FACE TO FACE、慢摇等等可以在此入列。假如一位大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下班后想找个地方喝一杯，第一类酒吧会让他觉得性的意味太浓烈，他们也许在内心深处并不会把酒吧当作婚姻补充的唯一地方，仅仅是来喝一杯酒，似乎不必因此而偏离了主题；第二类会让他感觉不舒适和格格不入。酒吧因此分出了它的阶级性。而苏荷酒吧的广告语深得中产阶级之人心：苏荷酒吧，只是一间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