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新亚洲个案之张悦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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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4日10:54 新周刊 | |||||||||
发现新亚洲个案之张悦然:新加坡的好,不是我最在意的好 导语:新加坡投资的电影,永远是恐怖片。这是个过于步调一致的国家,太需要暴力和刺激了。 一个月前,张悦然出版了新书《誓鸟》。这是一个有关海盗、歌女、宦官、部落首领
“我总觉得南洋有中国的影子。无论是马来西亚还是斯里兰卡,都有郑和留下的足迹。”整个东南亚似乎和中国有一种特别紧扣的东西,它属于另一个民族,但仍与中国相通。 毫无疑问,新加坡求学生活的经历深深影响了她,以彼处为港口,张悦然以新亚洲人的包容姿态面朝大海。这使她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只有24岁的女子。 与海啸擦身而过 2004年12月印尼海啸,张悦然正在新加坡。虽然马来西亚的山挡住了进攻新加坡的海浪,她还是在城市轻微的震动中收到了海啸的信号。 第二年3月,张悦然去了泰国的普吉岛和周围一些岛屿。当时,她已经开始写一个关于海洋和海啸的小说,希望在当地获得第一手素材。“我还去了皮皮岛,那里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岛屿之一,但它已经被海啸毁得不成样子。” 当时,张悦然还抱着旁观者的心态观望,并没想到海啸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在皮皮岛的一天晚上,她在网吧告诉家人自己在印尼。家人有些担心,说最近印尼地震很频繁。刚说完,网吧的老板就要关门,说海啸要来了。 张悦然意识到事情很严重,因为网吧老板连钱都不收了。她随着几个当地人跑到海边,请求跟他们一起上船离开。 穿好救生衣,围上毡布后,张悦然发现救生衣有颗扣子坏了。“本来这没什么,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人变得特别脆弱,特别担忧。”随后一夜,张悦然一直在安达曼海上漂流,从皮皮岛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岛。 那个岛非常原始,是马来族的聚居地。清晨,妇女们坐在门前的吊床上闲聊。这一段被张悦然写进了小说。“那个岛特别和平和静谧,好像没有人担心海啸。” 天亮后,张悦然乘大船回到了普吉岛。“那一夜我想了很多,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 那一天是2005年3月26日,印尼大地震。 新加坡:高度自律之城 2001年底,张悦然到新加坡读大学,至今还有一门课没毕业。她一直都说不喜欢新加坡,自己与新加坡彼此不适合。“更吸引我的是热带的环境,而不是城市生活。”在她看来,新加坡过于有礼貌、过于高效,“我和它没有共同话题。” 新加坡独立时,马来西亚认为它早晚要回来。因为当时它只是一个很小的不毛之地,连淡水都要进口。但是1965年至今,新加坡不仅生存了下来,还生存得比马来西亚都好。“这种发展需要人步伐一致,而这种步伐一致,就牺牲掉人的自由和快乐。”张悦然对《新周刊》说。 秩序首先体现在秩序和高度工业化上,新加坡的连锁业发展到了极致。北京有各种各样的饭店,连小店也有可能特别好吃。但在新加坡,几乎不会有人光顾小店,他们信任品质。买面包去BREAD TALK(面包物语),喝咖啡去STARBUCKS(星巴克咖啡)。这些品牌有很强的市场号召力,一旦开业,永远不会倒闭。 “我在新加坡买东西基本不还价,因为一个东西在所有地方都是一个价,没有太大水分,但也缺乏乐趣。” 新加坡没有四季,但是在商场里,各种牌子仍然会有秋装和冬装上市,杂志的推荐也四季分明。“他们要让新加坡人知道潮流,知道今年流行什么。” 极低的犯罪率,从另一个方面表现了新加坡的秩序之好。“这里很少有杀人案,但是一杀人肯定是碎尸案,因为生活太压抑。”新加坡投资的电影,永远是恐怖片。恐怖片一直是新加坡最流行的电影,“人们太需要暴力和刺激了。” 新加坡是一个生育率负数的国家,这一点倒很符合“新亚洲”的特点。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很时尚,但其实不是,新加坡人的想法很传统。“生育率低是因为他们太现实,考虑太多关于孩子的现实问题。”尽管政府出台了很多政策鼓励生育,新加坡人还是有大压力。 既是一个国家又是一个城市,新加坡人一直在讨论,此地究竟该当作一个城市还是一个国家发展。一个城市需要充分开放;而如果是一个国家,则更需要足够的凝聚力。张悦然认为:“新加坡在政治上是一个国家,但日常生活方面,它就是一个城市。” 新亚洲人:任何东西都能理解 张悦然眼中的日本和韩国,虽然先进,却为此而牺牲掉了很多东西。这一点和新加坡是共通的。而马来西亚则与新加坡有更高的相似度,包括城市、包括生活方式。 马来西亚人主要包括印度人和马来人。印度人很节俭,在很多地方做得出色;马来人慵懒,不少人靠政府救济金生活。“但他们泰然自若,因为宗教教育他们,吃饱了今天就可以了,神会保佑你们,所以他们很有安全感。” 越南是很多中国作家的灵感之地。虽然张悦然的书曾被翻译在越南发行,她也接触过越南人,但因为没有去过,她对越南却没有特别的感觉。“我会比较喜欢泰国,那里有很多矛盾。佛教的安静和深邃还在流传;同时又有一些迷乱、有一些脏。”曼谷是一个污染严重的城市,但又有绚丽和奢华的一面,这个城市的丰富性打动了张悦然,“跟它相比,新加坡太安全、太安静了。” 什么叫“新亚洲人”?张悦然的理解是,他必须能理解任何东西。“就像我不讨厌新加坡,哪怕他们会对中国人有成见。” 东南亚与中国有很深的联系,但传统已经断裂。此处所见一切都是哈哈镜似的。在新加坡过中秋特别热闹,整条街都变成步行街,家家门口挂着彩灯。但是他们并不理解中秋节的含义,“在他们的想法里,中秋节就是一个吃喝享受的节日。” 新加坡重视中国,把中国看成重要伙伴。在北京可以找到不少新加坡的痕迹,比如嘉贸大厦、比如BREAD TALK;而新加坡也一直在强调学习中文。 “但你问一个新加坡学生学中文的目的是什么,他会特别直接地告诉你‘为了将来和中国人做生意’。新加坡就是这么教育下一代的,学中文是为了经济和贸易,而不因为他是一个华人。” 很多新加坡人瞧不起中国人,虽然他们承认中国人能干。“我在小说里写到,有些人认为自己的根在中国,但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这么想。” 一些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国的中国人,强迫自己接受和融入国外,再回来,便很有优越感;还有人说,一旦出国就会特别爱国。“这两种感觉我都没有,”张悦然想了想,“我反而会理解所有的东西。”(文/孙琳琳)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