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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可以高考,我有点晕”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11日01:31 扬子晚报
做着“画家梦”的周跃敏,没想到后来与新闻结了缘。 周跃敏 参加高考前为农村小学代课老师,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大学生,现为新华日报总编辑。 31年前,当他高中毕业来到滩涂边一所村小任代课老师时,望着学校四周白花花的盐碱地,他曾心灰意冷;一年半后,一次不同寻常的考试改变了他的命运。 下放农村的日子 “内心苦闷胜于生活艰辛” 上世纪70年代初,小学尚未毕业的周跃敏随父母下放,从“人间天堂”苏州来到东台农村。1976年,在当地县中读完高中后,周跃敏来到滩涂边一所农村小学任代课老师。“当时整个学校也就七八个老师,县中毕业生到了生产队就算是人才了,除了教语文,我还教自己最不擅长的音乐。那时老师里就我一个是知青没地方住,学校就把教室边的一个小房间腾出来给我当了宿舍。” 生活的艰辛自不用说。周跃敏回想当年在学校菜地里割把韭菜烧个酱油汤就能凑和着吃一顿饭的日子仍是感慨不已:“周末回县城家中,母亲总想着为我‘改善’一下伙食,哪知长期缺少油水的肠胃一碰点荤菜,就拉肚子。我能感觉出来,当时母亲真的心疼呵!”苦闷更磨人心智。“学校四周是白花花的盐碱地,简陋的校舍就如同茫茫大海里的‘孤岛’。放学后别的老师都回家了,那么荒凉的地方就撂下我一个人。电还没通到那里,入夜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死一般地寂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连门都不敢开,只有那盏闪烁的煤油灯还能给人些许生机和温暖。那种孤独和苦闷,有时甚至是恐惧,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 突如其来的喜讯 “恢复高考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的家族中有好几位是学美术的。画画,是我的爱好,也是课余和夜晚排解孤独和苦闷的最好办法。有时候我甚至梦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真正的画家。” 可是命运真的无法预测。1977年秋冬之交,在当了一年半的代课老师后,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到了黄海边的这个偏僻村子。周跃敏有点晕,因为这个喜讯美好得有些不现实。“我真的不敢相信,太突然了。”当时离高考仅剩下非常有限的时间,抱着“离开这里,改变处境”这个最单纯的愿望,他找来几本书,趁着课余时间开始“抱佛脚”式的复习。 “当时如果报考美术院校,相信也有被录取的机会。只因当年招生的美术院校太少,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文科。因为同理科比我的文科更好些。” 填写志愿时,周跃敏不假思索地报了清一色的师范学院中文系。原因很简单,一来稳妥些,二来吃饭不要钱。1978年2月,周跃敏如愿考进了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被分进了新闻班。“梦想当画家,却阴差阳错与新闻结了缘。”对当年的选择,周跃敏虽然不无遗憾,但更多的是庆幸。 不可多得的机会 “所有的人心无旁骛拼命读书” 荒废10年之后的首次高考,造就出了极富特色的77级大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是最大的特色。“我们那一届中文系,有一位女同学是另一位女同学的姨妈,上大课时两人会在阶梯教室里碰面;有的大龄同学进校时已是两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而年纪小的同学高中刚毕业,相差十几岁;有些留校任教的辅导员,比自己的学生还要小。” 比年龄差距更非同寻常的还有这批人“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读书,晚自习结束后,学校的路灯下、厕所里……凡是还开着灯的地方经常能看到学生埋头苦读的身影。”周跃敏至今仍记得,当年的高考作文他写了一位农村汉子,“原型就是我下放那个生产队的一位单身汉。他家里有一个细节令我终生难忘,一年四季的衣服就挂在一根绳子上。”77级考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有对这样艰苦生活的切身体会。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分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回首30年高考路 “知识就是可以改变命运” “我们这一代人是幸运的,赶上了恢复高考这一历史性的机遇。尤其是同老三届比,没有被一再地耽误。”从个人的经历和国家的振兴中,周跃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在恢复高考这件事上,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是紧密相连的。 30年转瞬即逝。周跃敏说:“事后了解,我高中毕业的那个班,60名同学仅2人考上了大学。这个比例跟1977年高考全国范围的录取率大致相当。”今天的高考升学率已远远超过当年,曾经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如今已不再稀缺。 面对越来越大的就业压力,有不少人对高校扩招乃至高考本身提出了异议。 周跃敏说,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不同的方面去理解,见仁见智并不奇怪。但有一点是显见的:大学不扩招,就业压力就不存在了吗?现在的就业压力只不过是从高中毕业阶段后移到了大学毕业阶段,但更多的人却有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大学4年虽然短暂,却可以塑造一个人,改变一个人。大学从精英教育变为大众教育,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件好事,对提升整个中华民族的素质大有好处。 本报记者 石小磊 刘 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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