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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导演王超:我的精神处境跟民工没什么两样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11日16:59 外滩画报

  《江城夏日》导演王超专访

  文/ 曾进

  B= 外滩画报

  W= 王超

  关于《江城夏日》

  B:《江城夏日》就要公映了,你有什么预期?

  W: 我对艺术电影的发行不是很乐观。艺术电影在国内不可能有大的票房, 这种要求是非理性的。文艺片应该有自

  己的发行渠道,中国文艺片不应该是电影市场外的流浪,它应该在自己的田地里收获自己的果实,而不是跟大片、商业片比票房。文艺片应该在自己的市场比较,比较自己是否拍摄得专业化, 也应该有自己的宣传模式

  去年,贾樟柯和王小帅都为自己的电影高声呐喊,今年我也要为自己的电影在国内市场做一些努力,我希望自己的电影向主流靠近,不那么沉闷。

  B: 你的前两部电影给人感觉很闷,这一部呢?

  W: 投资公司的老板说自己哭了两遍。可能因为她本人是武汉人,而且对这部电影也有感情。我自己觉得不闷, 但很压抑。文艺电影或许就是靠几个人物和几条线索交织成的。

  B: 你似乎对压抑的题材有偏好?

  W: 艺术有时候就是治病,治自己的病,你觉得这儿堵得慌,拍个电影把它舒解掉。

  我还是喜欢找游戏一样比较难解的东西。首先你得陷入绝境,情感的绝境,人性的绝境,伦理的绝境。觉得《安阳婴儿》就是个绝境,那我们再看有没有可能性,包括于大岗捡到了一个孩子,一开始也不是爱,包括里面有个纸条,谁要养个孩子就得到200 块钱—从非常实际的,所谓的

  物质入手,慢慢地一点点建立那种温暖的可能性,人性的可能。

  《江城夏日》也一样,其实也是一个路途。这些人从农村来到城市去,在城市里他们迷失,他们想寻找东西,然后又回去了。我关心他们在短暂的城市进程中遭遇了什么。

  B:《 江城夏日》特别冷静,叙事结构复杂,感觉是一个动脑筋的人在拍片子,但很难激发情绪。

  W: 电影是要给大部分人看的, 这回我真的是主动地在调整。《安阳婴儿》也讲普通人,但手法也太过了。这回我特别想跟观众沟通。你想表达的主题是大众主题,表达的情感是普遍情感,为什么要采取特别的方法? 为什么要阻碍这种大众情感的传达呢?

  美国《综艺》以前不喜欢《日日夜夜》,文章开头就说:“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出色的艺术片,但它卖不到法国以外的地方。” 但这次《综艺》非常喜欢《江城夏日》,就是因为我改变了拍摄方法。《日日夜夜》才200 个镜头, 《江城夏日》则接近600 个镜头。

  戛纳电影节的启发

  B: 戛纳电影节对你有什么启发?

  W: 见到太多优秀导演。真正的大师都是文如其人、低调谦虚。我看了《巴别塔》,这部电影绝对是三五年内新导演拍出的最优秀的电影,可以作为当今电影教育的范本。走红地毯时看到了导演本人,胡子拉碴,充满野性,太有力度了,就像他的电影一样, 文如其人。

  去年阿巴斯给我的印象也很深。我们在电影节上碰到,坐一辆车,我开始不知道,自己先坐了前座,后来他来晚了,被挤到后面去了,我赶紧下车让他坐前面,他很诧异,觉得后面的位置很好。这些大师级导演的人品和电影是划等号的。

  B: 这次获奖有预感吗? 你的三部电影都在国外获奖了。

  W: 我5 月21 日到达戛纳时,放了一次媒体场,后来又放了两场,加上后面的影评反映还不错,所以还是有点心理准备。不过参加“一种关注” 单元的有21 部电影,竞争很激烈, 我还是抱了平常心。

  我36 岁才开始拍电影,其实也就五、六年时间。如果我是20 多岁拍片获奖,可能还会孤芳自赏,有点英雄主义情绪,可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再也没有那种挡不住的意气,心情也淡漠了很多。

  我没有劳保,也很恍惚,也有危机感

  B: 你的电影一直聚焦底层人群, 这跟你的生活是否有关?

  W: 我是工人出身,没有上过正式大学,电影学院也是夜大。27 岁前我是工人,工人跟失业者的混合者,做油漆工,抄表工,不好好干,后来被开除了。即使我到北京来,包括现在,我的精神处境跟民工也没什么两样。作家协会的作家知道要体验生活,会下乡体验生活三个月,什么细节都搞得清清楚楚,他搞这个东西,你就说这人“真生活”。但我不一样,我的精神处境就这样,我没有劳保,也很恍惚,也有危机感,起码2003 年以前我夜里坐出租车时很怕警察。因为没有暂住证,而且十几年里都是这样的。

  B: 当初为什么想到拍电影?

  W: 很难说清为什么。 我在高中时就订了《世界电影杂志》,后来开始在《当代电影》上写文章。我的电影教育是

  在电影学院接受到的,是一边当工人, 一边做待业青年时看下来的。

  B: 那时候到哪里去看电影?

  W:1980 年代的南京能看到很多电影,像《李菲斯特》、《最后一班地铁》、《德克萨斯的巴黎》、《苔丝》和《莉莉玛莲》等。这些电影都公开发行,包括斯皮尔伯格的第一部胶片电影《决斗》。很多电影我都连看三遍,连售票员都感到奇怪。当时有法国电影、英国电影, 倒是很少看美国电影。现在只能看大片, 完全是退步,所以就到电影学院来。

  B: 你到了北京就跟陈凯歌学导演, 能讲讲那段经历吗?

  W: 跟着陈凯歌导演,让我的电影梦想找到了入口。我当时看了很多陈凯歌的电影,那时这些都叫“探索电影”。我写了影评,得到了导演的鼓励,后来考北京电影学院文化课不及格,就去了陈凯歌那里做中文秘书。幸运的是,他的一切工作活动,我都得以亲眼目睹。我从陈凯歌那里知道了一部精品电影是如何打造的,或者至少不能低于什么水准。电影不是思想和感受,拍摄电影往往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能量。我从他那里吸纳了很多养分,知道一部电影如何从想法中走出来。

  南京对我影响很深

  B: 大器晚成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W: 如果我26 岁拍电影,肯定是青春残酷物语,那时,我还在诗歌阶段, 现在诗歌气质已经消磨掉了。我31岁开始写小说,给上海的《小说界》投稿, 进入了他人叙事阶段。

  现在常常想起在南京逛书店、进电影院的无所事事的日子,那时我生活状态最不好,生病、失业、进街道工厂, 现在到了北京,做电影就像承包项目, 反而更觉得,那些最无用的日子对自己的影响是最深的。

  B:1980 年代也是各种西方思潮在中国流行的阶段,你受到影响了吗?

  W: 我们那会儿也算是哲学爱好青年,像《存在与时间》、《存在与虚无》等大部头的东西我都瞎啃,还有外国人写的一些哲学小册子,包括现象学的东西等。我觉得自己现在真是退步了,当工人时,我满嘴都是哲学家;现在当导演,基本上满嘴都是电影节,很庸俗了。当工人时,我真觉得自己是个知识分子。

  B: 哪些朋友在你成长时期跟你交流比较多呢?

  W: 几乎没有人交流,但有一些诗社。南京的文学气氛非常好,比如说鼓楼广场,呼拉一下子,铁丝一拉,把每

  个人的诗都挂起来看,这就是南京。我就是在那个气氛中熏陶出来的,真还是不一样。南京那些文学家几乎把进京当成一种很庸俗的事情。

  B: 南京这个城市对你和你的电影有什么影响?

  W: 南京很能让人安静下来,一个悲剧感很强的城市。我小时候,就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会儿,到处挖地道,我就在这种气息下长大。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是看日本人把双乳挖去的女尸照片。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

  我是第一次跟国内媒体讲这事,只有一个韩国人问过我出身地对我影片的影响。我后来发现可能真有影响。

  《江城夏日》故事梗概:

  即将退休的山村教师李启明来到省城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 无意中碰到一个同样失去儿子的老警察并得到老警察的全力帮助。老警察带着他在省城四处打听儿子李学勤的下落。他俩都不知道,其实李学勤几年前已经死于一场

奥迪车的劫车案。

  艰难曲折的寻子过程中,这辆奥迪车却不断地出现在李启

  明的面前。原来,现在奥迪车的主人,正是李启明女儿李

  艳红的现在的男朋友鹤哥。鹤哥已经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 想努力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因为怀着对死去的手下李学勤深深的内疚,鹤哥面对李艳红倍加关爱和呵护。此时,李艳红已经怀上了鹤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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