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惠福超市坍塌：被困人员用手机与外界联系

超市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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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栏目8月4日播出节目“惠福超市坍塌”，以下是节目内容：

　　8月1号英德市市中心一家即将开业的超市突然坍塌，这家超市叫惠福超市，大楼的西侧完全垮塌，垮塌面积将近400平方米，破碎的砖头瓦砾在地上至少堆积了4米高，超市里的货物散落一地，在瓦砾中还有当时正在现场工作的超市员工。

　　8月1日下午3点14分，英德市消防中队接到群众报警，市区和平中路有房屋倒塌。2分钟后，15名消防队员赶到了现场。

　　广东省英德市消防中队战士：“一到现场，看到他们的房子全部塌到地面上，比较紧张，怕下面压到人。”

　　根据附近群众的说法，坍塌的房子里有人，但多少人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

　　广东省英德市消防中队中队长王三敏：“有没有死伤我们都不清楚。”

　　于是消防队员马上对场进行搜寻。十几分钟后找到了两个生还者。

　　王三敏：“可能是轻伤，或没有什么伤，我们就把他们拉出来了

　　这两个生还者由于处于坍塌楼房的边缘，只被瓦砾砸伤，受伤并不严重，从这两个人口中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王三敏：“他说里面还有10来个人。”

　　当时现场坍塌的面积近400多平方米，三层楼高的房子塌下来的砖瓦堆积有4-5米高，15个消防员根本不够。就在这时增援部队及时赶到了。

　　武警清远支队政委罗胜武：“中止八一休假，就地集结了英德地区的武警官兵40多人，迅速赶到现场。”

　　赶来的武警官兵马上扩大搜救范围，人力解决了但却出现了一个新的难题，但由于塌方的楼属于混合式机构，大量用的红砖而非钢筋混凝土，很可能产生二次塌方，因此大型挖掘机只好停在一边，用人工进行挖掘。

　　罗胜武：“倒下以后，支撑点很少、非常脆弱，肯定不能用挖掘机来挖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埋人员的位置还是无法确定，而就在此时，指挥部得到一个重要的情况。从废墟里面有人用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救援出现了新的转机。

　　指挥部人员：“你们是被埋在超市门口吗？是不是有4个人，耐心点，镇定点。”

　　根据幸存者电话内容，抢救人员确定了大概的位置。挖开了一条缝后，突然发现一只手伸了出来，让大家兴奋了起来。此时是下午4点多。

　　罗政委：“看到一只手，还可以动，我们这个时候感到信心特别足了，有生命在这个地方。”

　　砖缝里伸出的这只手，给抢救人员带来了希望。这至少说明，废墟里面还有幸存者。这时候，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每过去一秒，生命的希望就减少一分。这些被困人员如果不能被及时抢救出来，很快就会面临缺氧、二次坍塌等危险，而为了安全，又不能使用大型挖掘机。搜救工作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王三敏：“你的脚能不能动，要把脑袋保护好。”

　　这个人被夹在两层楼板之间，救援人员怕伤到下面的人，一边挖，一方面把矿泉水，氧气通过缝隙送给了下面的人，稳定被困人员的情绪。同时救援人员开始在被困者的侧上方开始挖洞。经过1个多小时，下午5点50分，第一个被埋在废墟下的人被成功救出。

　　更让队员们兴奋的是，这个被困者提供了重要线索，在他附近还有3个人。救援人员决定把这个凿开洞扩大，又经过了1个多小时。下午6时50分左右，第2 名被困者被救出。不久，第3、第4名被困者又被顺利救出。

　　天黑了下来，救援工作进入到了最紧张的时刻。由于这个被困者距离洞口比较远，救援人员很难靠近。

　　王三敏：“这边就剩你一个是吗，有多远，就是两个人在哪是不是？”

　　通过喊话了解情况，消防队长王三敏决定自己从坍塌的楼板之间缝隙爬进去。20多分钟过去了，王三敏在瓦砾清理出一条通道来，靠近了被困者，但是他们却发现被困者的手被夹在木柜和楼板之间。在狭小的空间里救援设备用不上。救援人员把消防斧子给了伤者，让他在撑在柜子和水泥板板之间，消防人员则使劲用脚踹柜子，使柜子断裂，好让夹住得手能抽出来。

　　到晚上8点40分，一共从这个的洞里救出了6名生还者。加上最早获救的两人，生存者增加到8人。

　　坍塌发生7个小时后，搜救人员从废墟中救出了9名幸存者。第二天早上六点，遇难人数确定，一共是五个人。我们注意到，在英德超市坍塌事件前后，各地发生了多起类似的事故。就在今天上午十点，广州市番禺区南村镇一个在建的楼房坍塌，压住了三名工人。7月30号晚上，云南元阳火把节发生砖墙倒塌事故，死亡11人。7月28号，山东临清市重点工程——临清剧院发生坍塌，造成3人死亡。7月21日中午12时，广州市海珠区某建筑工地/基坑挡土墙突然坍塌，导致广州地铁二号线部分区间长时间停运。坍塌事故频发，提醒人们注意建筑工程的安全隐患。

　　英德消防官兵连续搜救15个小时，抢救出了9名幸存者。据了解，就在事故发生的10天之前，消防部门刚刚对这栋楼进行过检查，对楼体的结构比较熟悉，所以在抢救过程中，救援人员很快就判断出了幸存者的位置。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这起事故是如何发生的？被埋在废墟下的幸存者又是怎样逃过这场生死劫难的。

　　在英德市人民医院，记者见到了最早被救上来的超市保安曾德荣，虽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两天，但他似乎还是沉浸在当时发生坍塌的那一瞬间当中。

　　曾德荣告诉记者，事故发生时他正在超市的二楼，当时三楼的天花板顷刻间坍塌下来，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庆幸的是，他头顶上的横梁并没有直接往下砸，而是在中间折断形成了一个小空间，这让他幸运地躲过一劫。

　　幸存者曾德荣：“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是当时曾德荣用来跟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坍塌发生的一分钟后，曾德荣就开始不断地向外界拨出求救电话。

　　记者：“你第一个电话是打到哪里？”

　　曾德荣：“第一个电话不记得了，什么地方也打了110 、120，朋友那里。”

　　当时到底拨出了多少个求救电话，曾德荣已经记不清。但两个小时后，当救援人员透过缝隙给他递进矿泉水和氧气袋的时候，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此时的他知道，自己获救了。

　　和曾德荣比起来，当时处在超市底层的其它人的获救就要艰难得多。温景辉是目前所有获救人员中受伤最严重的，由于没有躲过坍塌时掉下来的砖块，导致他背部出血，颅底和鼻梁骨骨折以及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温景辉至今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告诉记者，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当时恐怖的一幕。

　　温景辉：“看电视都没有这么恐怖，怎么自己经历的时候有这么恐怖。”

　　温景辉是最靠近一楼超市门口的保安，尽管当时他距离门口仅仅两三米，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在坍塌前逃出超市。事故发生时，他正在搬运货柜，突然间砸下来的天花板不仅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把他整个人卡在货柜里。

　　温景辉：“头又被压在柜子那儿动不了，四面都被压住，脚也伸不直，当时的空气很少，加上自己大量流血。”

　　在英德市中医院，我们见到了搜救出来的最后一名生还者。当救援人员发现他时，他正被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右手被货柜压住拉不出来，救援人员花费了 30分钟才将他解救出来。而当救援人员将他抬上担架时，他已经虚脱得有些神志不清。

　　生还者告诉记者，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被困在塌楼里的人们都在互相鼓励。在相互鼓励中，一些被困者度过了难关，他们终于等来了救援人员。但还是有人在坍塌的一瞬间当场遇难，也有的被困者是因为受伤过重，抢救无效死亡。在采访中我们了解到，出事那天，这家惠福超市还没有开张，当时十几名超市员工正在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在这次坍塌事故的五名遇难者当中，除了超市老板倪晓松外，其它四名遇难人员都是超市员工，他们的年龄最大的只有25岁，最小的只有21岁。在8月1日的事故中，陈阳娣21岁的小儿子陆志锋不幸遇难。由于伤心过度，她的嗓子沙哑得几乎无法说出话来。直到现在，陈阳娣都无法接受儿子遇难的消息。她说，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儿子刚上班半个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记者了解到，在事故发生之前，惠福超市一直在筹备扩建开张，为此，它还特地在英德新招了一批员工。

　　幸存者：“这是我第一天上班。“

　　幸存者：“我正式上班一个星期。”

　　对于8月1日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坍塌，这些当时在事故现场的员工们并不能说出原因。

　　记者：“为什么会发生坍塌。”

　　邓南明：“我也不清楚，几秒钟的时间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也想不清楚。”

　　我们今天特意请教了建筑方面的专家，楼房倒塌主要有以下几种原因：1是建筑质量问题、2是装修中破坏了建筑结构、3是地基塌陷、还有就是碰上地震等自然灾害。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这家超市坍塌前没有任何征兆。那么，惠福超市突然坍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在英德超市坍塌事件中，幸存者通过手机和救援人员取得联系，靠相互鼓励，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8月2号上午，搜救工作结束后，英德市政府立即成立了调查组，调查事故原因，我们的记者也多方寻访了知情者。

　　刘伟雄是惠福超市的分店经理，8月1日坍塌事故发生当天，他正在超市内远离坍塌现场的那一侧工作。他告诉记者，由于惠福超市打算在8月份开张，所以事故发生当天，整个超市内正在进行货柜的摆放和货源的陈列。对于坍塌事故的发生，刘伟雄认为，这跟楼房的年龄不无关系。

　　刘伟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坍塌的，但从坍塌后的现场来看，这个楼是有几十年的老楼房，而且是黄泥跟石灰的。”

　　记者了解到，发生事故的三层楼房位于英德市和平中路12号，原来属于英德白花服装厂，2005年5月1日起，英德百花服装厂将这三层楼房以每月49000元的租金出租给惠福超市用于扩建经营，租赁期限为5年。

　　刘伟雄表示，惠福超市承租楼房后并没有进行装修，但记者在医院采访生还的员工时，却了解到，从6月份开始到7月份底，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惠福超市一直在装修。

　　邓南明：“当时是六月份装修时我们都不在场，我都不记得是哪一天了。”

　　对于员工所说的超市放假装修，刘伟雄这样解释。

　　刘伟雄：“当时我们只是外表装修。”

　　刘伟雄告诉记者，在两个月的装修时间内，惠福超市只是进行简单的装修，当时最大的动作仅仅是进行地板的铺设。 对于这样的说法，在惠福超市对面的一些卖花的群众并不认同。

　　卖花人：“墙原来是平的后来全部打通了换上了玻璃，装修搞了两个月，是从6月份开到现在。”

　　记者：“变成玻璃全部打空了，怎么打通的？

　　卖花人：“用大锤。”

　　记者：“下边有没有桩顶着？”

　　卖花人：“没有。”

　　据这些卖花的群众介绍，他们早在五六年前就在坍塌的楼房前卖花，直到今年6月惠福超市开始装修时才搬到街道对面。他们说，此前楼房临街的外墙一直都是墙壁，但从六月份以来超市就开始对墙壁进行大规模改造，并且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一格一格的玻璃就是把墙打通后再镶进去的，坍塌的那部分楼房外墙也都是这样的情况。

　　在卖花的群众们看来，之所以会发生坍塌跟外墙被打得太空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认为这么老的楼房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那么究竟惠福超市在装修时有没有打通墙壁呢？记者在这份租赁合同书上，看到了这样的字样：同意承租人因经营需要进行拆墙装修，房屋施工安全由承租人负责。

　　在坍塌现场，记者还见到了英德市建设局的曾繁均副局长，他告诉记者，按照国家有关法律规定，如果对建筑物的结构形式和用途进行大的改动，必须向规划局、设计部门和建设主管部门提出申报，获准审批后才能动工。

　　然而英德市建设局局长陈传学告诉记者，直到事故发生那天，他们也并没有接到使用方的申请。记者了解到，目前英德市政府已经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并着手进行事故原因的调查。

　　副市长：“我们要尽快调查事故原因，分清责任，并且在全市范围内对旧楼进行排查，排除隐患。”

　　我们从英德市相关部门了解到，坍塌的惠福超市是40多年前盖的旧房子，事故原因可能有两种，一是房屋年久失修，二是装修破坏了承重墙。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我们还从英德市/建设部门得知，惠福超市的装修工程，并没有经过报批。我们再来看一下近期接连发生的一系列坍塌事故，每次事故的发生看上去都是偶然的，但是每次事故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安全隐患的漠视和发现问题以后的侥幸心理。希望这些事故能给大家一个警示，任何安全漏洞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主编：梁军 记者：罗垠 詹丽清 摄像：景延 黎亚军 编辑：向华

　　CCTV-2《经济半小时》首播时间：21：30  次日重播：12：30、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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