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儿女英雄传》：经历十九岁

曹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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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信德年轻时照片

朱泽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周一到周五每晚10点30分播出大型纪录片《儿女英雄传》，9月26日播出：经历十九岁。

　　60多年前的战争，对于许多人来说，是终生难忘的记忆，尤其在他们青春的19岁。

　　抗战爆发时，朱泽还在上小学。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失败，南京失守，战火很

快烧到了他的家乡，盐城上冈镇。

　　两年后，南下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胜利会师，在朱泽的家乡建立苏北抗日根据地。自幼就喜爱绘画的朱泽考取了由新四军军长陈毅创办的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但是，炮火硝烟中，已经很难放下平静的书桌，

　　就在朱泽进鲁艺学习的第二年，在一次日伪军对根据地的大扫荡中，鲁艺的30多名师生牺牲，60多名师生被俘，新四军军部决定将大部分学员分配到部队和地方工作。一直想上前线与敌人真刀真枪拼杀的朱泽并没有被派到战斗部队，上级将他安排到了敌工部，专门从事打入敌伪内部的工作。

　　在敌后工作，照朱泽的说法是跑到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但实际上是去了最危险的地方。

　　朱泽所在的建阳县，有一个配备有迫击炮重机枪等重武器的伪军主力连。这个连新调来了一位副连长，叫吕森。吕森希望在当地结交一些朋友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于是朱泽很快与吕森交上了朋友，关系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和吕森结交后，朱泽掌握了敌人内部的情况，并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指示他要争取吕森起义，而且必须在3个月内完成。这是朱泽第一次接受如此艰巨的任务，那一年他19岁。

　　由于任务紧迫，朱泽决定公开身份，正面做吕森的工作。但这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如果吕森不愿意起义，不仅朱泽自己的生命会有危险，更会暴露新四军的战略意图。但是，年轻的朱泽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还没来得及向上级汇报这个想法，机会来了。与吕森不和的伪连长外出，轮到吕森执掌兵权。

　　一次朱泽应吕森之邀到营房里去玩，这是他第一次去吕森的营房。正好旁边无人，朱泽认为这是一个策反的绝好机会。

　　朱泽主动亮出身份，打动了讲义气的吕森。经过一番长谈，吕森决定率部起义。这天他俩商量好了起义的时间、接应地点以及联络暗号。1943年12月26日晚上，接应的部队进入了预定的地点，可吕森却没有来。原来，吕森想让他当队长的叔叔也一起起义，但是叔叔的家人胆小怕事，不敢起义。

　　于是，当晚的行动不得不取消，上级领导命令接应的部队原地待命，派朱泽去找吕森。一路上朱泽捏着一把汗，起义会不会夭折？第二天见到吕森后，两人又商定当天晚上按计划行动。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接应部队先冲据点方向亮了三下电筒，第一个高碉堡上面也回亮了三下，这就是和吕森事前约定好的信号。接上了联络信号，新四军的船就开始往河道里进，守卫的哨兵问，什么船？朱泽按约定好的回答说，是盐船，哨兵就不再问了。说话间船就开到了河岸旁边的敌伪据点，岸上最外面的钢丝网门吱啦一声，被吕森拉开了。新四军冲进据点，迅速占据了营房和碉堡。据点里的士兵都被叫醒，到院子里集合，吕森宣布起义。拉出来一门迫击炮，两门轻机枪，步枪60支，还有几支短枪。起义的士兵共70多人。

　　吕森当上了新四军的连长，朱泽则成为这个连的副指导员。第一次完成这么重要的战斗任务，是19岁的朱泽永远也忘不了的经历。后来，他又参加了策反伪军第四军的工作。

　　在南京，还有一位老战士，他也是19岁那年成为了抗日队伍中的一员。1943年，19岁的曹信德从东北回到了家乡山东，但故土家园已是满目疮痍。

　　曹信德住的庄子附近有个矿山，驻扎了几百个日本人，大量使用当地的中国劳工开采矿石。曹信德也被抓去当劳工，日本人发现他居然会说日本话。

　　原来3年前，曹信德曾在东北一家日本人开的饭店里打工，学了一口流利的日语。因为矿里的几百名中国劳工没有懂日本话的，因此日本人就开始重用曹信德，让曹信德干最重要的活，就是装填炸药。

　　矿上使用的是日本制的当时威力最大的炸药，因此日本人看管得非常严。一般按照炮眼的深度填装，需要几个填几个。日本人怕劳工私藏炸药，每次都盯着直到装完，点着了导火索，才与工人一起离开。但对会讲日语的曹信德就区别对待，一般提前将炸药给他，让他自己装。

　　曹信德每天都要经手大量的炸药，有一天，当地的地下党找到了他，要求他利用这个便利条件，为

　　从日本人眼皮底下偷炸药并非易事，可19岁的曹信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要装5个炸药的炮眼他只装2个，省出3个，10个炮眼就能省出30个，足可以炸飞一个碉堡。虽然炸药装得少了，可声音还是一样响。为了不显得矿石的产量少了，曹信德就和劳工们用镐头多刨出一些，让矿石的产量多些，以瞒日本人耳目。

　　曹信德将每次偷出来的炸药都放在边上预先挖好的坑洞里，每隔两天，他就悄悄地把一批炸药送到接头的地方，这样送了将近半年。

　　从那以后，曹信德经常听说日伪军的火车和炮楼被炸掉的消息。矿上日军开始加强了戒备，对炸药的看管也更严了，曹信德也不再被信任了，每次用炸药的时候日本人都在场，一块块的点数。

　　尽管看得这么严，曹信德还是经常趁日本人稍一走神的机会，不把炸药放进炮眼，而是递到排成一溜的劳工手中，你传我，我传他，转眼就传到坑外面去了。

　　百密总有一疏，尽管曹信德每次偷炸药的时候万般小心，但还是出了纰漏。曹信德传炸药时，接的人用力大了，出了点响声，管他们的日本人福田马上跳起来追问。一看情况有变，曹信德迅速点燃了导火索，矿坑里的炸药爆炸了，炸过以后矿坑里烟雾太大，日本人一时来不及进去检查，曹信德惦记着矿坑里事前藏着的好几块炸药，他不顾一切地跑进去，从坑里将炸药扒出来放到包袱里面，出了矿坑趁着混乱又立即将炸药埋起来。福田拿着长长的金属锤到处找，明知他们藏了炸药，就是找不到证据。

　　气急败坏的日本人把曹信德他们绑了起来。他们被打得满口是血，身上血肉模糊，可谁也没有承认，最后日本人只好把他们放了。又过了两个月，曹信德离开了这个矿，回家后，他成了他们那个庄子的民兵队长。

　　抗战胜利后，曹信德参加了解放军。家喻户晓的电影《渡江侦察记》里侦察连长那个人物的原型就是曹信德。曹信德说，19岁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经历最危险的时候，那是他难忘的19岁，因为正是从那时起，他从一个普通的工人成长为了坚定的抗日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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