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要有使命感

　　作者：郭松民

　　曾经见证了香港由贪污之城变为廉洁之都全过程的原香港廉政公署副廉政专员、执行处处长郭文纬，不久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反贪要有使命感，而非当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3月29日《中国青年报》)。

　　这句似乎是脱口而出的寻常话语，实际上却道出了香港廉署的一条核心经验：追求公平正义才是从事这份工作的根本理由！

　　许多人在谈到香港廉署时，往往会认为，它之所以能够有效地遏止腐败，关键在于其拥有不容置疑的权威。但进一步想想，如果廉署专员及其他工作人员打算利用这些权力来“寻租”的话，那不是同样很方便吗？

　　其实，权力本身是中性的，是一种工具。犹如一把利剑，可以用来为善，也可以用来作恶，关键在于手执利剑的人想干什么！在内地，我们不是见惯了“猫鼠同眠”的现象吗？警察和小偷坐地分赃，安监局官员在非法煤矿中入股分红，海关官员和走私团伙沆瀣一气……。他们也是手执利剑的人，但他们没有用手中的利剑来维护正义，而是用来“养家糊口”了。

　　这样一个问题不解决，我对内地学步香港廉署，筹建同样的机构，是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的，谁知道它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腐败增长点呢？

　　需要追问的也许仅仅是：我们究竟是怎样陷入这样一种进退两难的困境当中的？

　　原因很多，主要的可能还是庸俗实用主义的价值观在我们的社会意识形态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一点特别明显地表现在一些学者对改革的论证中，如所谓“腐败不是最优也是次优”，“腐败是改革的润滑剂”，“赦免原罪”，等等。从政府的角度来说，长期推行“效率优先”发展战略，并将其视为“硬道理”而不允许别人质疑，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效率几乎成了惟一的价值。为了效率，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就连作为维护社会的基础秩序所必需的公平和正义，也往往被当作“交易成本”而节省掉了。

　　庸俗实用主义价值观大行其道的后果就是社会的“底线道德”全面瓦解，差不多每个人都把得到实惠和好处作为人生的最高准则，毫不顾忌其他的超越性价值。

　　内地要借鉴香港廉署的经验，必须首先在社会意识形态层面正本清源。令人欣慰的是，胡锦涛总书记日前强调：“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不能以牺牲精神文明为代价”(3月28日中国新闻网)。我们期待中央的这样一个判断能够成为庸俗实用主义在中国社会退潮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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