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垄断企业一哭穷，市场就发笑。按照市场经济逻辑，能安然通过“涨价”的障眼法来吸附长期暴利的，好比1+1=3，只能是在“算错的情况下”——但事实让人笑不出来：3月22日《现代快报》消息：中国石油前日公布2005年度业绩，公司以1333.6亿元净利润盖过日本丰田公司成为亚洲最赚钱的公司，再次刷新其上市以来的盈利纪录，去年仅汽油涨价一项，消费者就多掏了427亿元给中石油，占其全年利润的近1／3，如果加上柴油、航空煤油和天然气，也就是说，1333.6亿利润中有近600亿元是咱老百姓贡献的。
这是个“市场经济搭台，生产要素唱戏”的年代，没有谁无缘无故会对暴利眼红，但问题是这个1333.6亿元的大蛋糕背后有没有“反市场”的猫腻：首先，当行政垄断、伪市场化、国资霸权遍地开花的时候，去年的那场“垄断角色之辩”就纯粹就是推卸社会责任的一个隐语，显然，以中石油为代表的行政垄断企业在与市场的“斡旋”中普遍学会了高级“人格分裂”——用“纯粹趋利的市场行为”为涨价画虎皮、再以“管理者”的身份维护自己行政性垄断的霸主地位；其次，在全国“油荒”的水深火热里，我们需要拷问中石油暴利的绩效率，大凡利润，如果是以汗水与智慧浇铸的“自主知识创新体系”或高效管理下的衍生物，那就是符合经济正义的，但“1333.6亿利润中有近600亿元是咱老百姓的贡献”，这无异于行政力量对财富的市场化剥削，“涨价”成了明修栈道，而公共利益却被暗渡陈仓。
公共利益的腰包是如何撑起垄断利润的蛋糕的呢？首先得感谢石油业等垄断行业的“双面体制”，因为国际市场特别是能源市场的波诡云谲，我们无法全面接轨；又因为计划对能源等垄断行业的力不从心，我们又不能不接轨——正是这种到国际上讲市场经济和到国内谈计划经济的“双面体制”，加上我们在赋予几大集团垄断权的同时，在制度设计上缺位了对应的义务与监管机制，垄断利润与公共利益才成了“此消彼长”的关系；其次是利用垄断地位和出厂价与批发价的定价权，挤压下游企业利益、挤兑下游竞争者，通过财富分配的扭曲和资源配置恶化来达成垄断利润——此间直接被损害的是民间资本和第三方公平竞争权；最后，公共利益的腰包切实支撑了垄断利润的蛋糕，但庆功宴上的这蛋糕公共利益却分享不到，按理中石油等垄断型国企是国有控股公司，“红利”是派给了国有股，但考虑到国有股股东分红并没有通过具体的制度落实为民众利益，国有企业和公共利益之间似乎未必亲密到合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垄断行业飞涨的工资福利和不对称的市场效率是为佐证。
“国有垄断行业损害公共利益”之说似乎是个悖论，却不幸演绎为现实。如果这1333.6亿的蛋糕真是有近600亿元是咱老百姓买单的，那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另外一个问题：还有那么多个的“垄断蛋糕”，它们到底强奸了我们多少的公共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