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几亿元、占地500亩、庞大的人工湖、容纳千人的巨型会议中心、6幢崭新的办公大楼———河南郑州惠济区的豪华办公新址(有“白宫”之称)照片在网上曝光后，其办公腐败引来公众如潮的质疑和批判。可据新华社报道，该区的豪华办公在“业内”却有成为“正面典型”之势。办公区内浇草地的工人很自豪地说，惠济区政府现在名气很大，差不多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考察团来此参观。前来参观的县区干部对办公条件赞不绝口，一位干部感慨称“在这里办公真是修身养性”。(6月21日《新华每日电讯》)
公众深恶痛绝、舆论猛烈批判、国家明令禁止的办公腐败，怎么在许多官员眼里成了羡慕的取经的“正面典型”呢？我感觉，国家长期以来对豪华办公的“软约束”治理姿态，已经养成了官员对豪华办公“不以为丑反以为荣”的应得利益感，即觉得“在豪华办公楼中办公”是官员应该享受的一种福利。
当官员觉得享受豪华办公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官场福利时，舆论的曝光和公众的指责还有什么意义？曝光反而会刺激官员的应得利益感，刺激他们在办公条件上进行模仿和竞争。
官员是如何形成对豪华办公的应得利益意识的？我想，是政府豪华办公问题治理中的“软约束”所致。虽然各地不断有大修豪华办公楼的办公腐败被曝光，但似乎很少见到这种行为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处理，最多被轻飘飘地定位为“违规”；这种软约束下，虽然腐败不断被曝光，但却越来越普遍———久而久之，昔日的禁令在软约束中不断被现实模糊，豪华办公的“非法形象”被洗白，最终在官员潜意识中沉淀为一种应得利益：这是官员应该享受的福利。
正因为许多地方官员对豪华办公的这种应得利益感，他们才敢于理直气壮地用公共财政建豪华楼，名正言顺地占用教育经费盖楼，毫无羞耻感地截留上级划拨的救灾款盖楼———实在没有钱的部门，甚至会滥用执法权上路拦车，利用罚款盖起大楼。当官员觉得豪华办公是自己一种“理所当然”的应得利益时，许多行为就会失去底线。
前车之鉴是公车腐败。其实公车当初也并非官员一种理所当然的福利，只是为了办公方便，某一级别的官员才被允许在执行公务中使用公车———可因为制度约束的缺位和治理的软约束，公车使用越来越混乱和失控，一个部门拥有的车越来越多越来越豪华，公车私用也越来越严重。用着用着，最后官员对公车有了应得利益感，觉得“做官的”理所当然要配一辆公车。当公车腐败到了不治不行的时候，为了减少改革阻力，不得不用货币来赎买这种官员觉得“应属于自己”的既得利益。这就是公车改革现实中正在发生的货币化改革。
如果不对豪华办公进行硬性的、雷厉风行的清理，最终很可能异化为公车那样“官员觉得理所当然”的既得利益。
作者：
曹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