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赛尔:睡在操场上的父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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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2日10:16 南方报业网 | |||||||||
我知道,校园民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与清华的操场和草坪有点关系,那是清华学生少年情怀的总结,抱着吉他席地而坐的吟唱。这一次,取代上铺兄弟的是席地而卧的家长。 因为周围的旅馆已经住满或者是想节约些钱,送清华新生报名的百余位家长,干脆在校园的操场或门廊走道上露宿(昨日《新京报》),于是就有了些议论:有的说学校安排不周到,有的说孩子不懂事,当然合乎情理地,有人说起了贫困生的话题。
如果用探幽析微的眼光,把它看做是观察社会的一个切片,自然,我们可以想到世道的炎凉。如果比起每年开学前后,总有为孩子的学费凑不起而寻短见的父亲,睡在“厚德载物”校训旁边的家长,至少还有些庆幸;如果看到“毕业即失业”的现状,想到将来不愁生计的孩子的前途,能在清华操场上躺上一晚,对于家长来说,甚至还是一种幸福。正如报道中所说,家长睡得“还算安稳”。 如果用社会阶层的方法分析,似乎也可以得出些结论。今年清华新入校的本科生有3308人,睡在操场的家长有百余人。基本上,不外乎以下几种情况:对于在录取中遭到全国人民眼红的,享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北京皇城中土著来说,是不用睡操场的;对于能动用公车送孩子上学的父母,在住宿费用不菲的北京,大概也能公款买单;对于少数钱包鼓胀的社会精英来讲,这根本不是件事;对于能在垄断行业中谋份美差的父母,也能找到中产阶级子嗣出息的满足,住个招待所,差不多是种委屈;对于能在北京投亲靠友的家长来讲,回家后对乡亲们讲起,至少也是一种荣耀。那些睡在操场上的家长,大部分恐怕都没有上述的因缘,在社会资源上无依无靠,在社会关系上不会比晒谷场、城镇边缘更宽广些,睡操场,基本上是符合社会学的原理了。 如果从家庭伦理的角度看,几乎不用我等置喙。鲁迅先生在《我们怎样做父亲》中,以“新青年”的笔调写到,“一个村妇哺乳婴儿的时候,决不想到自己正在施恩;一个农夫娶妻的时候,也决不以为将要放债。只是有了子女,即天然相爱,愿他生存;更进一步的,便还要愿他比自己更好,就是进化。”他当时是从反“父权”的角度来说的,近百年来的磨砺,复杂世象的冲击,“父权”已经灰头土脸了,完全达到了鲁迅的目标:对孩子无私的爱。放在历史中看,竟也未必是个不雅的例证。 如果就事论事来讲,也还没有到责骂孩子的地步。学校管理严格宿舍不许容留他人;今岁北京炎热,如果对于这两天从南方火炉送孩子报到的家长来说,反正在家里也是睡防空洞、马路,如今在学府安躺,还呼吸了些斯文之气。再说,孩子毕竟还算懂事,心里怀有愧疚,席地而眠的父母亲,心里一定会更宽广了些吧。 18年前,老爸和我一起抬着他娶我妈时的大木箱子到大学报到,里面装着粗布衣裳若干,当然还有父母带有乡土气息的期望。老爸把我送到宿舍以后,就去住招待所了。那时候,招待所不贵,十元一晚,家长们都住得起。 胡赛尔 相关评论:王军荣:家长露宿不能全怪清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