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句名言：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不假，知识使人变得聪慧，变得睿智，变得思维严谨和逻辑严密。但同时，我们也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丰富的知识和为积累知识而殚精竭虑地人体消耗，也会带来不容忽视的反作用。我从上小学到念大学再到教大学，前后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对此体会特别深刻。
首先是知识渊博的人往往前思后想、左顾右盼、谨小慎微、犹豫不决。在这里，我
想打一个比方。
记得80年，考完大学之后，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爬华山。我们清晨从家里出发，到华山脚下，已是黄昏时分。之所以这样安排行程，是问了很多登过华山的人，他们给我们的建议。很多人都看过电影《智取华山》，自古华山一条路，已成了一句名言。华山不像黄山那样秀美，它的最大特色是险峻。千尺幢百尺崖，华山上有的路段就像是走在刀刃上，窄窄的山路两边是刀削似的悬崖峭壁。如果白天走得话，望着山下的万丈深渊，会觉头晕目眩，心惊胆颤，登山者可能就此回心了；因此，山中有一块石头，叫“回心石”，以考量进山者的勇气和胆量。但是，如果晚上上山得话，由于山里没有路灯，靠手电筒照明，手电筒微弱的光打在山道上，你只看到了山路，而没有看到悬崖，你凭想象会认为旁边的黑暗中也不过是山路的延续而已。这样，你就不会产生恐惧感了，也就很踏实地走过去了。
我这个比方非常能说明生活中知识渊博的人和知识浅薄的人，做同一件事情的不同态度。知识渊博的人像在白天登山，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这在有些时候当然是好事，你可以高瞻远瞩，一览无遗，云海山峦、苍松翠谷尽收眼底。但是，就是看得太明白了，遇到险峻的地段，可能会心惊肉跳，畏首畏尾，止步不前。而知识浅薄的人，则像是在黑暗中登山，他虽然失去了饱览山色的机会，但由于只看到了山道，无法看到其它，又由于没有风景可以欣赏，他也许会在山道上走得更踏实，走得更快。
其次，知识渊博的人，往往会由于读书太甚而伤了身体。有报道说，北京中关村的高级知识分子们，平均寿命比其他区域的人要低得多，只有50几岁，60岁都不到。这与北京普通市民70岁朝上的平均寿命相去甚远。高学历者，高级白领们的身体状况，这些年来越来越引起社会的关注。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硕士、再到博士、博士后，前后串起来，至少需要十八年的时间。这几乎是一个人青春期的全部，也是人的身体发育最关键的时期。学校里很抓应试教育的那种紧张的氛围，家里面父母们孤注一掷地放手一搏的那种顽强精神，以及社会上唯文凭是从的人才价值观和恶性循环，都使得一个人从孩童时代起就要狠下心来加入人生的大搏击，从人堆中杀开一条血路，去夺取社会上有利而有限的位置。近二十年的拼搏和苦熬，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是有一个人，但那个人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那是一个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人。这就是读书获取知识，追求更高级知识的代价。
这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要想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找到高薪的工作，就要有尽可能高的学历；而学历越高，书就要读得越多，也就要拼得越凶，身体可能就越差。人生早期苦读是为了将来享受，此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读得太苦，伤了身体，又会影响将来的享受，或许成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永远会是一个矛盾，怎么去找平衡，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招了。
其三，投入地读书学习，如饥似渴地积累知识，除了影响内在的身体健康以外，还会影响人的精神气质和外在的风采。把年轻的硕士博士们和英武的军人运动员们放在一起比较，用不着多说什么，你就很容易看出军人运动员们要神气得多。军人运动员们主要不是学知识，而是练身体，因此，其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都会给人以阳刚和英武的感觉。现在由于人们在择偶时过度地注意了财富，而高学历者往往和高薪联系在一起，使得人们在找对象的时候，往往会要求高学历；但这并不是说越有学历的人越有魅力，这是人们理性选择地结果。有关这个问题，我在前面的文章《婚姻的两大困惑》中已有更多地分析。从职业上来说，姑娘们对军人、警察、运动员、飞行员的喜爱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这并不是说这类人长得都多么标志，而是说这些人的精神气质更阳刚更大气。而你只要注意看一下年轻的大学教师和大学里的硕士博士们，你就会发现他们整体上文雅有余而阳刚不足，有人甚至外表显得有些呆板，缺乏朝气。我上面说的主要是男高知们，女高知们也有同样的问题。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一些女专家女学者女教授们，有些人的谈吐所显示出的知识和她们的女性魅力反差非常地大。我对高知们的总体印象是男人缺阳刚，女人少妩媚。知识把男人和女人都变成了中性人。男人没有了男人应有的精神劲，女人也没有了女人应有的花样美。十几年或是二十几年的知识积累，把人脑变成了电脑，人也变成了记忆和传输知识的机器。对于那些外形刻板拘谨，顶着高文凭披着高职称的专家学者教授们，我总在想，人在求知识的同时，就一定要以失去鲜活、激情和人性美为代价吗？
四是有关精神卫生的问题。知识分子中有一些很普遍的精神心里现象，最常见的是失眠。知识层次越高的人，失眠问题就越严重。现在说得比较多的忧郁症，也是高学历、高级白领、高知识层次的人群中要严重得多。这不难理解。知识越多，思虑越多，想得越多，烦心事也就越多。上周的上视《七分之一》节目，一位中学女教师讲述了她患忧郁症的过程。昨天晚上刚刚看了一档法制节目，一对都是大医院主任医师的父母，居然莫名其妙地把正常经商的儿子硬要往精神病院里头送；我心说，到底谁不正常了。由于讳疾忌医的原因，要想彻底了解高级知识分子们的精神心理状态，非常地困难。大学里每两年就有一次老师体检，但却很少去关心高知们的精神心理疾病。
最后，我要说说高知们的性问题。由于家里装潢房子，我已经和两拨装潢工人打过交道了；又由于我的律师身份，我和很多知识层次较低的民工们有所接触。在与他们的交谈和聊天中，我会发现他们表现出强烈地、掩饰不住地对性的渴望。许多民工对我说，他们每年挣得那点血汗钱，有一部分不得不用在找三陪女上，说这是没有办法的。每年只有过年回去那几天，其余时间呢？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在街上也经常看到民工们用火辣辣的眼光，渴望着大街上的姑娘们。而同样的反应，我在高知圈子里面很少看到。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掩饰，因为人是有下意识的表现的，掩饰得再好也难免露出本性的东西来。完全没有表露出来是心里没有那样的冲动和欲念。你可以说那些民工们很低俗下流，我却从中看到了作为正常人的正常的性欲表现。高知们有如此强烈地渴望吗？从我办的离婚案来看，学校的许多老师们就是由于在性方面过于淡漠或是阳萎早泄过早地来临，而使妻子忍受着活寡之苦，导致离婚。
以上五种情况，并不是每个读书多的人，或是知识丰富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会具备；而是读书人里会或多或少地具备以上五方面问题中的一些。我希望社会在享受读书人的丰富知识的时候，也要关注读书人的生理、心里和精神问题；也要意识到知识并不总是积极的一面。我个人主要是感觉和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但希望大家都来关心和研究它们，我这里起抛砖引玉的作用。
任海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