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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铎:“慢生活”的社会学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31日15:10 光明网

  前不久,我陪一个美国留学生逛北京。当如数家珍般的逛了大半个北京,一天下来,我骄傲地问起他的感受,没想到他居然很实事求是的说,北京的生活节奏太快了。这个评价当时大大刺激了我……

  快生活让我们失去了什么

  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我们曾经对日本、香港快节奏的生活和工作方式进行过大量正面的报道,认为这是惜时如金、奋斗不息的象征。记得当时有报道说,盛赞日本、香港的职员在公司中“一路小跑”式的工作风格。今天,当我们的社会也象日本、香港一样快节奏的时候,我们却开始重新怀念慢节奏的生活。

  同样,也是伴随改革开放,“时间就是金钱”成了一句最时髦的口号,甚至是很多人的座右铭。今天,当中国进入小康社会之后,更多的中国人已经并不愿意榨干自己的每一秒钟去换取金钱了。

  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批评 “快生活”,并且批判的矛头大都指向了“健康”。其实,快生活真正让我们失去的,绝不仅仅是健康。快生活使得我们匆忙从事着一种麻木的生活,而对周围的一切丧失了新鲜、好奇、体味和感动。大家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吃饭时就是麻木地把食物送进口腔,再匆匆吞咽进胃里,而食物的味道,根本没有在意。饮食成了一系列机械、惯性的连续动作,而根本忘记了去体会和享受食物本身带给我们的快乐……因此,笔者认为,快生活让我们失去最多的其实是对生活的体验,而这恰恰是生活本身。

  慢生活之可能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不得不承认,慢生活是一种效率较低的生活状态。效率低下也正是慢生活遭受争议和诟病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即使是最讲效率原则的西方经济学,也逐渐认识到,所谓“紧张型经济”(Taut Economy),仅仅是一种理想模型,而真实的状态必然是“松弛型经济”(Slack Economy)。在现实中,绩效的非最大化,即松弛现象,也是无处不在。从社会来看,就业总是不充分的,均衡总是不稳定的;从一个企业来看,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西蒙就认为,企业的生产经营目标远非最高利润率,而在于追求一种适度的满足;从个人来看,“磨洋工”的行为更是无处不在。

  但是,我们又发现,在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的松弛现象,在其它生物社会中却几乎不存在,而且松弛对任何其它生物社会来说都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对此,经济学家赫希曼解释说,人类社会发展的特征在于,它除了拥有基本生存资料外,还拥有巨大的生产剩余。这个生产剩余意味着,人类社会在发展过程中具有承接大量社会绩效非最大化的能力。也就是说,正是人类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达,制造了大量的剩余产品,使得人类部分摆脱了自然选择中的效率原则,使得“慢生活”成为可能。

  慢生活之必然

  慢生活的社会,社会学习惯称之为“闲暇社会”。闲暇社会和慢生活,其实并非是人类社会一种可能的选择,而是人类社会必然的选择。

  这种必然,其实是因为“工作的终结”。美国社会学家杰里米·里夫金指出,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历史的新阶段——一个以工作不断地和不可避免地减少为特点的新阶段。在未来,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会难以想象地节约劳动力。虽然,人类通过发展五花八门的服务产业在尽量提高社会就业水平,但从一个长期趋势来看,劳动力会绝对的富裕。但是,就业在任何国家又几乎都被规定为一种基本权利,于是,社会必然要通过缩短劳动时间来保证更多的人就业。现在通行的工作时间制度是是一周5天,每天8小时,未来可能是每周4天、3天甚至2天,每天6小时、4小时甚至2小时。人类将不得不进入一个崭新的“闲暇社会”。

  闲暇社会中最大的社会问题可能就是如何利用闲暇。很多学者提到,闲暇社会中,体育和艺术会空前的发达;还有人提出,闲暇社会中“人不可以无癖”,无论是书法、绘画、还是看书、弹琴。但是,从根本上说,闲暇社会的来临,必然要求一种慢生活与之相适应。

  最后,笔者要强调,快慢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吃饭、走路都大可不必“争后恐先”。慢生活的本质在于,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和心理空间来体验生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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