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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60中女生李桂平在黄土梁一住40年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8日16:36  青年周末
北京60中女生李桂平在黄土梁一住40年
在黄土坡劳动的女青年(资料影像)

北京60中女生李桂平在黄土梁一住40年
李桂平在乡下的大家庭合影。

  许明的这一番心思实属正常。那个时代,凡是有了两性关系的,女的就跟定了男的。一旦要吹,男的几乎是流氓,而女的也几乎低人一等。女的到男方单位控诉的情况时有发生,那样一来,要么复合,要么男的受到处理。

  ■想有个亲近人,就跟他结了

  我们从认识到结婚是三个7月。见面一个7月,拉压面机一个7月,结婚一个7月。其实也没见几面。一开始就是挺感激他,人家主动把车停下让我搭车,挺感激的。

  当中有一次我骑车又去了他家一趟,因为我们那儿有个送信的,他说这个老范家是富农,我心想他当初骗我说是下中农,骑上自行车就找他去了。

  他一听说我来了兴奋得就往家跑。进门我就哭,我说你骗我,你家是富农。那会儿家庭出身影响可大了。他说根本不是,富农家的根本不能当兵,不信你问去。

  我倒不嫌他家是农村的,他家就两孔石窑。他说赶快把结婚证领了吧,一领了到时候他舅舅就能帮着把我往出办。那会儿真是无依无靠的,想有个家,想有个亲近人,就跟他结了。

  结婚就是村里人来吃饭,办一个婚礼,那会儿行礼最多才行两块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完以后吃饭,第一天吃饸饹,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饸饹,到中午还是饸饹,到晚上做稀的,第三天再吃饸饹。

  完后把我调到运输公司,单位那一拨人里长得都没我好,我那会儿年轻,人还漂亮着哪。

  他原来认识个女的,上咸阳中医学院,他一直供着上学。认识我以后,那个也毕业了,人家说要分配到延安来。他有了我,就跟那边说了,那个女的气得使劲儿哭。他跟我结婚,他说就想找个北京的,觉得可自豪了。我们女知青的那些同伴,她们也挺羡慕我。她们要坐车还过来求我,让他给拉上。

  结婚以后我回任家坮,他还是开卡车,有时候七八天,有时候四五天回来一趟,白天没在家待过,晚上回了,一大早又走。一直跑车,就是偶尔修车在家待一天。到1986年才调到一起,在延安运输公司他开上客车,一天在家一天不在家,下午回来,第二天早上又走,就是那样。

  完了以后,1991年他得了脑血栓。是他好心帮人家卸车,结果上面的大包砸下来,他当时硬挺回来,说人家也不容易,没有找人家的责任。后来就不行了,我在医院看了他一年,三个孩子自己在家瞎弄吃的。一年以后慢慢能走了,拄着棍儿,半身不遂。到1997年去世了。

  你说好好的,得了那样的病。就是命。其实我跟他在一块儿生活也没几年,都是两地生活。

  知青返城那阵子,我们考虑孩子多,回去没工作,没房子。我在北京的家就住两间公房,一大家子,没有我的地儿。回去租房,孩子上学,我们俩工作还得慢慢自己找,没法生活,就没回去。如果说只有一个孩子的话就回去了,三个孩子带上,好家伙,一家子人哪。

  他走了以后,我也没再考虑组织个家庭。为什么呢?我觉得一个人挺省心的。不想再婚了,麻烦死了(笑)。

  她咬着牙说:是我愿意的

  ■我说了句,要在家都擀饺子皮儿了

  离开许明的家,她带着我们向延安城外走,往北上210国道,左边是山坡,右边是河滩,车开出几十里地,紧邻路边出现个大村,有窑洞也有砖房。眼看到了村子尽头,一座院子的门外站着一个女人,车上的许明喊她:“李桂平!”她兴奋地招手。到她们拉着手站在一起的时候,李桂平笑着,但不停地擦眼泪。她把来人让进窑洞式的屋里,靠里面是一盘大炕,邻屋有铁锅灶台。她笑着说:我是给你们做北京的茴香馅儿饺子,还是陕北的油馍馍?

  她一说话,也是一口的北京腔。不过看得出跟许明的性格可是不一样。坐下来的时候,先从离开北京的那天聊起。

  记着哪,记着哪,永远记着哪。那是1969年的2月7号……(哭了)。永远记着哪,走的时候我爸哭了,我爸说孩子,到那儿好好向贫下中农学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爸送了我一套“毛选”。(哭)

  到火车站的时候,我还高兴着哪,我妈走在后头,我姐夫说,妈哭了,我说哭什么,我又不是死去,我还回来呢。

  那年18岁的北京60中女生李桂平,人长得标致,性格又要强。她说,我那时候在班里头挺红的,挺积极的,老师叫我起带头作用,和同学们报名插队。再一个,我爸也给打倒了,他是北京供电局输电公司的书记。家里这种情况,不走也不行,不走就给我爸扣帽子,说他拉后腿。

  李桂平记得,延安来了个人,到学校作报告。说延安怎么怎么好,有好多柿子树、大枣树,好多羊,种了好多豆子。还说毛主席的枣园怎么怎么好。当时我的心就像飞到延安一样,毛主席在延安的那个课文我学过。我和同学说咱们能到延安看一看,多幸福啊。人家作完动员报告,我一高兴就织了一个围脖(http://t.sina.com.cn),七天把围脖织好了,我就上延安来了。

  而且,我总觉得可走了,离开家没人管了,自由了。你们没法相信,我还想,最起码我妈总说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不让喝凉水什么的,这回没人管我了,我能喝凉水了。就这样想。

  可是在火车要开的时候,喇叭里播音员说了一句话:送亲人的同志们,请你们往白线后边站,火车马上要开动了。再见了,亲人!就这么一句话,站上的人都哭了,由欢送变成哭成一片。我看见我姐在站台上晕倒了。

  坐火车到半夜里,就开始想家。到铜川以后,换大卡车往延安拉,全是盘山路,看边儿上大山沟深着呢,眼看车要翻下去,害怕得瞎叫唤,人家司机就骂我们。男生女生都挤在一起,紧张得搂成一团。

  到了地方已经按名单分好了,集中在公社,队里来人给接走。赶着小马车、小驴车接来了。村里的农民扭着秧歌,打着腰鼓欢迎,一蹦三尺高地把你带到各自的生产队住下来。一看,都是土窑洞。

  2月7号从家起身,2月10号到的生产队,那天是腊月二十三。老乡都过来看,跟来了亲戚似的,大地方来的人,看着新鲜,稀罕。我们把面包什么好吃的给人家。

  头几天还好,到过年那天晚上,我、焦香、王建华、徐艾琴我们四个一间窑洞,都洗完头洗完脸准备过年了,王建华在炕上躺着,焦香在炕边坐着,徐艾琴也坐那儿,就我一个在地下站着。

  我就说了一句:要是在家都擀饺子皮儿了,都过年了。这一句一说,都哭了,谁也拉不住谁,都想家了,年三十哭了一晚上。(哭)

  当初的李桂平没法想到,两年后她会嫁给这里的一个农家后生;她更不可能想到,在这片黄土梁上一住就是四十多年。

  ■房东家的后生,不时会帮她一把

  正聊着,屋外的院里有动静,是李桂平家“掌柜的”回来了。他晒得黝黑,话不多,是一位憨厚的陕北大哥。夫妇俩带着我们去看看以前住过的窑洞。

  上到后山的半坡,看到几孔破败的土窑洞,李桂平指着说,我们四个女知青就住的这个窑洞,点煤油灯。迈进门槛,她四处摸摸,自言自语地说,这边是炕,都塌了。这是灶火,烧饭也能把炕烧热了,烟就从这儿出去。另外她们三个女知青,现在一个在西安,一个在宝鸡,一个在深圳。都走了。

  问她旁边的窑洞是谁住?她说,我们主家的。主家就是房东家,也就是她后来的夫家。那时队里安排知青娃和房东住在一起,也好解决他们生产生活上的一些困难。

  在这排窑洞前面的坡下是大片的河滩地,就是他们长年种的地,播种、挑水、施肥、收割,都围着这片地转。这个队的自然条件算是不错的。

  丈夫说,她一来的时候,我家隔壁那个窑就是她们知青的灶房,做饭的。本身农村人都落后,她们过来那种穿戴虽然比现在是不行,从卫生各个方面比这儿的当地人那是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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