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恩斌

鲁迅在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居住了7年多

鲁迅博物馆建在鲁迅的故居旁边

鲁迅故居

鲁迅故居前院

　　宣外南半截胡同补树书屋那棵“缢死过女人”的树

　　鲁迅于1912年5月5日随教育部的同事一同到达北京。这一天《鲁迅日记》记载：“约7时抵北京”。6日“上午移入山会邑馆(绍兴会馆的原称)”。在这里鲁迅一住就是7年半，成为他在家乡外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

　　绍兴会馆在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西。会馆门面虽然不大，但规模可不小，大小房间有84间。现在原有的格局已经面目全非，但从院子里盘根错节的小道上，还是依稀可以感到当初庞大的规模。

　　鲁迅初进绍兴会馆时住在藤花馆西房。藤花馆因院内有座藤萝架而得名。半年后鲁迅“移入院中南向小舍”。后来因院中邻居经常半夜喧哗，吵得人不能安眠，遂于1916年5月6日“以避喧移入补树书屋住”。

　　院内最初长着一株大楝树，后来被大风刮倒，又补种了槐树，故名“补树书屋”。关于这株槐树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道：“传说是往昔在院子里的槐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得，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还没有人住。”可惜当年的藤萝早已悄然死掉，槐树也在1949年被雷所劈。

　　在绍兴会馆里，鲁迅写出了中国第一篇现代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并首次以鲁迅为笔名，发表在《新青年》杂志上。之后鲁迅的创作一发不可收拾，在这里继续创作了著名的小说《孔乙己》、《药》、《明天》等。

　　在经历了100多年的风雨后，昔日的绍兴会馆已近湮没，就连门面匾额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在靠北侧的墙上那块1991年3月立下的文保单位的石牌还在向人们诉说这段历史。

　　随着中国电影100周年献礼影片《鲁迅》的开拍，以及濮存昕扮演鲁迅形象的曝光。人们对于鲁迅的热情也再度高涨起来。在北京生活十余年的鲁迅，当年住在哪里？生活状况又如何呢？

　　琉璃厂与观音寺街　南城生活情趣盎然

　　在南城的这段时间虽然艰苦，但却是鲁迅在北京度过的最快乐、最充实的时光。每天往返于南半截胡同和教育部的鲁迅，闲暇时便泡在琉璃厂和小市，在那里的地摊上寻找各种拓片和古书。在这一时期，鲁迅先生收集了4000多种拓片，亲手抄录的各种古碑约有1720页。

　　南城的几家茶楼也给鲁迅带来不少情趣。观音寺街的青云阁和晋和祥都是他常去的地方。前者的春卷和后者的可可都是鲁迅必买的，不过今天两家店铺早已物去人非，就连当地的老人都很少知道。

　　当年鲁迅最常去的位于观音寺街东的稻香村，也在上世纪90年代初被改建成了盛祥春旅馆，人们很难再找到半点当年鲁迅购买南味点心的痕迹。众多鲁迅常去的地方，只有门框胡同瑞宾楼的褡裢火烧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味，不过破旧的小胡同难留住游人的眼光。

　　西直门内八道湾　兄弟们分道扬镳

　　1919年底，经济上宽裕了的周氏兄弟搬进了西直门内路北公用库八道湾11号，鲁迅在此住到1923年。对于这次搬家，鲁迅极为重视，他四处奔波看房。查看鲁迅日记，上面记载：外出觅房屋15次，看房数十处。从看房、买房至修理房屋、安装上下水设施、购置家居用品等，鲁迅忙了9个月。

　　八道湾11号是北京四合院中那种“三进”的大院子。大门是一座正方形的门楼。门内正前方是一座影壁墙。外院十分开阔，穿过外院进前院有一排坐北朝南的前罩房，共九间，每三间一套。中间位置的三间就是鲁迅当年写《阿Q正传》的地方。

　　鲁迅全家初进八道湾的时候，是个和睦、热闹的大家庭。一家大小13口，再加上门房、厨师等佣工好不热闹。但1923年7月周家兄弟发生冲突。1923年8月2日下午，鲁迅怀着痛苦的心情，携朱安女士离开了八道湾，迁居西四砖塔胡同61号暂住。

　　八道湾的宅子周作人一家居住着，直到周作人“文革”中去世。他的儿子周丰一一家继续在此居住。1985年前后，周丰一搬走，这里现已成为一般的居民大杂院。院门变成了一个简易的小门，二道门早已被拆除，院子里盖满了自建小厨房，原貌早已全失。

　　从1924年春天到1926年离开北京赶赴厦门，鲁迅一直都住在阜成门西三条胡同21号院。这座鲁迅亲自设计整修方案的小小的四合院，也是现在唯一完整保存下来的鲁迅的故居。

　　鲁迅卧室和工作室是堂屋的后面接出的一间小房子，北京人把这样的屋子称为“老虎尾巴”。它整个面积不足10平方米，背面是两扇大玻璃窗，窗下是一张长凳架着两块木板的单人床。

　　在西三条期间，鲁迅依然在几所大学和中学中兼课。自从鲁迅搬到这里后，原本冷清的小胡同，因为大量拜访的学生和文学青年而热闹许多。

　　在这里，鲁迅也又一次迎来了自己的创作旺季，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先后写作、翻译、发表了230多篇文章。

　　鲁迅离开北京后，他的母亲和鲁迅在老家的妻子朱安女士一直在这里生活，直至她们相继去世。朱安去世后，小院无人照顾。为使鲁迅的手稿、藏书不致受损，鲁迅生前的好友从法院的渠道，以“接管”为名，把鲁迅故居“封存”，才使得它完整保存了下来。1956年，在鲁迅逝世20周年的时候，这里作为鲁迅博物馆开始对外开放。

　　西四砖塔胡同　喧闹、郁闷与彷徨

　　在北京的四处住地中，砖塔胡同61号是鲁迅居住时间最短的，只有9个月。搬进后不久，鲁迅的日记中便出现了四处奔走看房的记载。三间北房总面积不过30平方米，居住起来非常拥挤。另外同院邻居的小孩好玩耍，整天吵吵嚷嚷。所以鲁迅于10月底找好了西三条的房子，接着就办理复杂的买房手续，然后又为修缮改建房子而奔波，到了第二年5月25日，离开了砖塔胡同。

　　这短短的九个多月，是鲁迅心情和身体都极为不佳的阶段。在《题<彷徨>》诗里，他透露了自己当时的处境和心绪：

　　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在这样的情况下，鲁迅依然一面坚持到教育部上班和到学校讲课，一面进行着创作，写出了《祝福》、《在酒楼上》等作品。

　　今天的砖塔胡同61号，已经根本无法辨别出当年的模样，朝北的大门改为了朝西。本就不大的院落，现在显得更加狭小。

　　(编辑：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