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中的“红魔”营长

　　二战中英国空降兵，头戴红色贝雷帽，作战英勇，被人称为“红魔”。1944年的9月，“红魔”用鲜血捍卫了自己的荣誉。让我们跟随一位“红魔”营长的足迹，重温那场让盟军空降兵在10天内伤亡1.4万的血腥战役——阿纳姆空降战役。

　　1944年9月17日中午，面积仅4.2万平方公里的荷兰上空被盟军1500多架运输机和500余架滑翔机组成的庞大机群所笼罩，人类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阿纳姆空降战役揭开了序幕。按计划，美军第82空降师、第101空降师和英军第1空降师将分别在埃因霍温、格雷夫及阿纳姆三处空降，负责夺取莱茵河以南的（包括莱茵河上的）在荷兰境内的所有桥梁，开辟出一条由南向北的长约100公里的走廊地带，其行动代号为“市场”。与此同时，英军第30军将从地面发起进攻，通过被空降部队夺取的桥梁，跃进至莱茵河北岸，攻占进军德国本土的桥头堡，其行动代号为“花园”。

　　“红魔”从天而降

　　英军第1空降师空降地点阿纳姆在三个空降点中距离最远，所以他们最早开始行动。按照惯例，由空降准确度较高而且能够快速投入战斗的滑翔机部队发起首批攻击，负责夺取空降场地。第一批出发的“豪莎”式滑翔机中装满了英国空降兵，他们头戴红色贝雷帽，作战异常英勇，被人称为“红魔”。其中包括了英国第2皇家机降营和他们的营长罗伯特·凯恩少校。

　　由于飞机故障。凯恩等到第二天才和增援部队一同空降到阿纳姆。此时，英军第1空降师已经同守卫阿纳姆的德军第2装甲军陷入激战，各部队的准确位置无人知晓。凯恩一边和遭遇的德军交火，一边四处寻找，终于在圣·伊丽莎白医院附近找到了正遭遇德军坦克攻击的第2皇家机降营。由于团属辎重部队的反坦克炮一时难以运到，凯恩立刻指挥迫击炮压制住德军步兵的进攻，同时组织下属使用步兵反坦克反射器（简称PIAT）对付德军的坦克。

　　一排长乔治·杜潘尼斯中尉亲自操纵一具PIAT瞄准前来攻击的德军“虎”式重型坦克。尽管大家都很清楚PIAT无法彻底击穿虎式坦克厚重的装甲，但随着杜潘尼斯一次次击中目标，英军士气大涨，连机枪手都用“布伦”式轻机枪瞄准坦克观察窗拼命射击。就这样，第2皇家机降营在凯恩的带领下，竟然奇迹般阻挡住数辆“虎”式重型坦克的进攻。

　　攻打高地，全营人数从400变成100

　　战至午时，PIAT的弹药用完了，德军坦克立即冲破了防线，近距离轰掉了英军的机枪火力点。随即德军步兵如潮水般涌来，凯恩的部队被迫撤退到友邻的皇家第11机降营的阵地。

　　下午，团长乔治·李中校给第2皇家机降营下达了新的命令，要求他们攻下代号“丹·布林克”的高地，为“红魔”们拿下阿纳姆大桥铺平道路。于是，在凯恩的率领下，第2皇家机降营转入了进攻，他们用仅有的冲锋枪、手榴弹，甚至匕首向高地发起了冲锋。在德军MG-42机枪和迫击炮的火力杀伤下，官兵们不断倒下，但没有一个人停下前进的脚步。大约下午5点左右，第2皇家机降营终于拿下了高地，但此时全营原本400人只剩下了不到100人。

　　17日当天英军空降兵就已经占领了阿纳姆大桥北侧，完成预定任务。按照原先的计划，地面进攻的英军第30军会在第1空降师拿下阿纳姆大桥后48小时内赶来与之汇合，但由于整个战役的进展极不顺利，美军的两个空降师均未能按时攻占前两个空降地区的桥梁，英军第30军迟迟未到。英国空降兵的弹药和补给所剩无几，士兵们只能拿起缴获的德军枪枝，四处搜集弹药。

　　“小心，虎式坦克！”

　　19日，全团剩余部队都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最后的防线。突然，隆隆的履带声又在耳畔响起。“虎式坦克！”随着哨兵的一声大喊，英军士兵的神经又再度紧绷起来。凯恩身先士卒，亲自操起一具PIAT和伊恩·麦克中尉一起钻入一间房屋，准备伏击德军坦克。麦克爬到了顶层为凯恩指示方位，当一辆虎式坦克冲过来时，凯恩瞄准其炮塔侧面开了火，这辆“虎”式坦克当即被击毁。但跟进的第二辆德军坦克发现了他们，当即向他们躲藏的房屋开了一炮。麦克不幸牺牲，凯恩被半埋在碎砖块里，但这为其提供了最好的隐蔽。德军坦克兵继续开足马力冲了过来。凯恩握紧PIAT等到那辆虎式坦克开到不足100码距离时扣动了扳机，坏了其主炮，受伤的“虎”式坦克利用车体机枪打伤了凯恩。但他强忍伤痛转移到另一间房屋，重新装弹后又对准“虎”式的尾部打了一发。这辆“虎”式终于冒出了滚滚浓烟并开始爆炸。

　　孤单英雄，鲜血渗入双眼

　　然而，更多的德军坦克向英军的防线驶来，凯恩继续用PIAT向它们射击。突然，一发弹药发射故障在离他不足20米处爆炸。弹片击伤了他的双脚并划伤了他的头部，鲜血渗入他的双眼。

　　半个小时后，凯恩在后方医护所接受了简单的包扎，固执地要求返回战场。他忍着伤痛，拒绝军医为其注射吗啡（当时英军空降部队的药材奇缺）。此时，英军第1空降师被德军赶出了原来的空降地点，阿纳姆遍地是战死的“红魔”。第2皇家机降营的建制已经被彻底打散，凯恩孤身一人抱着PIAT在战场上寻找机会打击德军坦克。

　　22日，经过几天持续战斗后，凯恩的耳膜几乎要被爆炸声给震聋了，他只得从空降服上撕下几条碎布，堵住自己的耳朵。然而，他仍然鼓舞着残存的几名部下坚持战斗，并和他们分享了自己身上最后的几根香烟。

　　援军未到，被迫突围

　　25日，由于英军第30军受到德军的顽强狙击，仍未能赶到阿纳姆，这时英国空降兵已经在德军的围攻中度过了8天8夜。英军第1空降师各部队的阵地已经无法扼守，师长罗伯特·厄克特少将决定所有部队向莱茵河南岸突围。凯恩和一部分人志愿留在后面掩护团部撤退。由于PIAT的弹药耗尽，凯恩抓起一些2英寸迫击炮弹投向德军，先后击毁了两辆半履带装甲车。坚持到当天夜里，凯恩才和战友们撤到了莱茵河边。至此，他一个人击毁了6辆德军坦克和2辆装甲车，其中有2辆是虎式重型坦克。渡河开始后，凯恩在掩护所有人撤出后才乘坐最后一艘冲锋舟渡过了莱茵河。

　　英军第1空降师只剩千把人

　　26日拂晓，渡河场被德军封锁，尚未过河的6000余名英国空降兵全部被俘。

　　盟军在阿纳姆空降战役中总共空降了3.57万人、568门火炮、1927辆汽车和5230吨物资。战役持续了10昼夜，空降兵伤亡1.47万人，其中英军第1空降师损失最大，伤亡6800人，最后返回的只有125名军官和1700名士兵。空降战役没有实现预定目标。

　　凯恩少校本人则以其出色的指挥和英勇作战被授予了被英国军人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誉——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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