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前巴金在烽火广州脱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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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9日09:44 大洋网-广州日报 | |||||||||
巴金曾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到过广州,并留下了“爱春天者也会爱广州”的名句。已故的原广东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著名地方史家叶广良先生就曾记下了巴金在烽火广州脱险的经历…… 羊城的(1938年)十月,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凉风沁人。但是经过五、六月间的大轰炸,腥风血雨的恐怖日子,市民至今惊魂未定,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清晨的美丽。
消息一天比一天坏。敌人十二日登陆后,十三日即陷淡水,我方毫无抵抗之力,连陷博罗、惠阳、惠州,十七日即越过东江,来势汹汹,直指省城广州而来。政府开始宣布疏散,但没有积极的措施。 当时广东的公路不好,运输车辆缺乏,唯一的交通工具是“花尾渡”(即轮渡),可通往顺德、番禺、新会、肇庆、德庆、广西梧州等许多地方。政府正式下疏散令之后,天字码头、长堤一带天天人头涌动,拥挤着买船票,我去看过排队长达两三百米。 我有几位朋友是上海沦陷后南迁来广州的。一位是作家巴金和他主编的“文化生活出版社”,一是林语堂主编的“宇宙风”编辑者与其儿,此时均南迁,机关设在惠福东路。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不懂粤语,这无疑给他们逃难带来困难。想走无法走,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熟悉广东的地理环境,对形势的急转直下估计不足。所以在兵临城下之际仍奔忙于他们的工作。我常去他们那里,屡次提醒他们必须赶快离开,直到敌人已经越过东江直扑增城时仍未见他们有所行动。 我是本地人,当时尚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记者,地方环境人事关系上都比他们熟。在此危难关头,我想到“战时船舶管理委员会”这个机构,于是想到去替他们碰碰运气。我到该会找到管理船舶的徐科长,说明来意———现在情况非常危急的情况下,巴金等几位作家及文化人仍滞留在广州无法走,他们想坐船去梧州,所以想找去梧州的船票。徐科长很热情地告诉我,现在要解决交通问题是难于上青天,你看人山人海,都是要急于逃难的人,谁该先照顾?我似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后来他又说,现在我手头上仅有的两条船,从国家的利益出发,应当替他们解决,让他们离开。巴金当时已三十多岁,作品已经盛名于世,国际上的知名度也很高,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落入敌人手里,是我们国家的损失。徐科长的见解,使我高兴万分。他叫我报上人数名单,我即刻请他给证明办好手续,以免夜长梦多。时已是十九日的下午,当晚即到惠福路,通知他们明天可以走,六点钟到白鹅潭登船。二十日下午,我送他们一行十人,从惠福东路到沙面,花了两个多小时,时正傍晚时分,在沙面雇了一条艇仔,向白鹅潭驶去,登船坐定下来之后,大家都如释重负。 巴金等人二十日晚离开广州,走了十多天于十一月初才到达桂林,可见战时旅途之苦。他们刚离开广州不到十小时,广州已经隆隆响起炮声,市民开始惊慌失措地逃难了。桂林出版的“文丛”卷头语中,巴金是这样写的“……刊物还不曾付梓,大亚湾的炮声就隆隆响起了,我每天去印局几次催送校样,回‘家’连夜批改,结果也只能在十月十九日的傍晚才取回全部纸型,那时敌骑已越过增城,警察也忙于高呼疏散人口了。第二天黄昏,我们就仓皇地离开广州,我除了简单的行李之外,还带着本期‘文丛’的纸型,二十一期的‘烽火’半月刊虽已全部排梓,可是它没有制成纸型的幸运,便在二十一日广州市的大火中化为灰烬了……这本小刊物的印成,虽然对抗战的伟业没有什么贡献,但是它也可以作为对敌人暴力的一个答复:我们的文化是任何暴力所不能摧毁的,我们广大的肥沃的土地到处都埋着种子,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土地和人民永远存在”。(叶广良)(来源:广州日报) 相关专题:巴金逝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