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高德低”是伪命题

　　近期反腐形势严峻，加强公务人员道德建设受到高度重视，强调“德以配位”。但社会上一直有种声音，说落马官员中很多都很有才干，工作成绩也不错，提拔官员还是应以能力为主，特别强调“德”也不一定能为人民服务。这种说法其实是对“德以配位”的狭隘理解甚至曲解。现实中，所谓“才高德低”其实是伪命题，尤其在“位”面前，往往“德”低正是“才”不够高的衍生品。

　　“德以配位”的“德”不只是单纯伦理道德，而应指人的“德性”，包涵才干、修养和道德三个方面。才干是组织、行事、建设的业务能力，修养是协调、平衡、筹谋的战略智慧，道德是遵守伦理、法律、秩序的行为底线。如若德性与位置不匹配，引发在位者“不能胜任”的危机感和恐慌，从而采取一些边缘化手段来“hold住”局面和位子，就一定会有更深层次的道德危机，并和人原有的弱点结合交织，最终导致伦理和法律界限的突破，让人走上歧路。这种“德不配位”在现实中总体有三种表现形式。

　　一种是“德不及位”。即有位，但是德性跟不上位置，不足以驾驭此位。这种情况下，位置越高，造成的危害就越大。其中一个典型例子是戈尔巴乔夫。作为农业经济专家，他曾显示出非凡的才能并取得出众的工作成绩。但作为当时苏联的最高领导人，他却缺乏足够的驾驭能力，对内改革几乎完败，对外靠拢美国却又未能建立良好的国际关系。等到最终苏联解体，他便投向西方怀抱，用所谓“理想”来掩饰才能不足、治国无方，对其无法摆脱干系的国家分裂和经济涂炭极力粉饰，其个人道德可谓如遮羞薄纸。

　　一种是“位高于德”。即求位，想更上一层楼，但其实才干、修养不够。怎么办？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提升的，于是只能提高别的“附加值”，用非常规手段来辅佐，最常见的就是贿赂，用钱来买关系甚至买官。这其中的“翘楚”，莫过于已被查处的谷俊山。其在基层时就被评价工作能力一般，但是借助亲属安排以及用钱疏通关系不断向上攀升。为了这种“上位”，谷也不断贪腐，甚至培养出贪腐链，前赴后继，上合下承。求位若渴的绝不仅限于他，德性不够却是这些人的共同特征。

　　还有一种是“德位不容”，即所求之位与所求内容不符。纵使才干、修养和道德都足够，但道路的选择往往使人的目标具有局限性。例如，选择仕途便需放弃大量金钱收益。美联储主席的收入远低于华尔街高管，其间差别不在业务能力，而在政治抱负。而有些在官位者却有不甘心态，羡艳执迷于权钱俱得、名利全收，因此只能依靠寻租，变卖手中权力，逐渐走上歧路。

　　德以配位，不仅是对社会的最好选择，也是对个人的最好选择。对于官员来讲，尤其如此。有“位”之人不但要有“德性”三要素，还需在这三者间实现最优平衡。▲(作者是中国黄金集团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