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视角
腐败文化未必是“渗入”校园的,而是植根于校园腐败之上。不少主课老师私设“学习班”,课上只讲三分之一,逼学生交钱补课,再讲剩下的;非主课老师则热衷于搞活动、卖图书;就算不参与这些活动,也可拿捏管理尺度,迫使家长就范……
“有的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说,阿姨,我爸在煤电公司工作,你要是缺煤了就和我说一声。在小学阶段,一些小学生晋升班干部享受特权,可以免交作业。”近日,作家二月河在演讲中表示,腐败已蔓延至多个社会层面。
表面看,今天每个孩子都享有平等的教育权,这是宪法保证的权利,可在实际操作中,教育资源分配却并不平等,重点学校资源多,普通学校资源少,一个人生在哪里、父母职位高低、社会根基如何等,可能会起到决定作用。
总之,国法之下有办法,政策之下有对策,很多线看上去是铁的,其实却是橡皮的,这是一所效率最高的学校,能使人们迅速掌握弹性制度下的投机技巧。
对于从没带着孩子四处哀告、以求一个入学机会的人来说,当然不会明白其中的辛酸与无奈,找窍门、想歪招,绝非家长所愿。每个人都想体面地活着,也想堂堂正正地去做正直的人。
然而,校长、老师们也有自己的难,资源紧张,他们亦无可奈何。现实就是这么奇妙而矛盾地组合在一起,自己说的话可以不算数,行为与承诺间彼此互抽耳光。
在我们居高临下批判腐败文化时,绝不应忘掉,文化所依托的基础是制度,不改变后者,前者很难取得突破。
事实是,腐败文化未必是“渗入”校园的,而是植根于校园腐败之上。不少主课老师私设“学习班”,课上只讲三分之一,逼学生交钱补课,再讲剩下的;非主课老师则热衷于搞活动、卖图书;就算不参与这些活动,也可拿捏管理尺度,迫使家长就范……
孩子是无辜的,生活在扭曲的环境中,就会把扭曲视为正常,这并不是今天才有的问题。在未进入商品社会前,这种扭曲体现在孩子们装“小大人”、主动告密以配合老师工作等,而进入商品社会后,又添上了许多铜臭气。事实证明,权力越集中,就越有可能出现腐败,高压之下无真诚,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既需要顶层设计的智慧,更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从历史上看,中国文化确实存在魅权的问题,但也不乏“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式的傲岸。今天,中国正在向现代社会靠拢,如何冲破前人局限,是值得深入讨论的话题。
蔡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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