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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著名作家白先勇的“青春梦”惊艳海峡两岸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17日11:32 南京《周末》

  本报记者 肖 林 陈 璐

  白先勇简介 白先勇——当代著名作家。广西桂林人。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之子。在读小学和中学时深受中国古典小说和“五四”新文学作品的浸染。童年在重庆生活,后随父母移居南京、香港、台湾,于台北建国中学毕业后入台南成功大学,一年后进台湾大学外文系。195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金大奶奶》。1960年与同学陈若曦、欧阳子等人创办《
现代文学》杂志,发表了《月梦》、《玉卿嫂》、《毕业》等小说多篇。1961年大学毕业。1963年赴美国,到衣阿华大学作家工作室研究创作。1965年获硕士学位后旅居美国,任教于加州大学。出版有短篇小说集《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散文集《蓦然回首》,长篇小说《孽子》等。

  早在大学时期,就领教了白先勇的《谪仙记》、《游园惊梦》、《永远的尹雪艳》等等那些令人惊艳的作品;上世纪80年代,由潘虹、濮存昕主演的电影《最后的贵族》以及杨惠珊的《玉卿嫂》,又将白先勇的名字在大众中普及了一回……这一回,白先勇的名字由远而近,呼啸有声,却既不是因为小说,也不是因为影视作品,他的名字已和昆曲、和汤显祖的《牡丹亭》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2004年6月11日,苏州,“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内地首演当晚开演。下午2点,白先勇在苏州大学图书馆五楼报告厅演讲。正式开讲前,提前到来的白先勇先生已经被学生、传媒、远道而来的倾慕者们围坐在门外。只见他穿着件格子短袖,面色红润,举止端庄,声调柔和,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扬上去,动作还是慢两拍的。挤上前去告知我们来自南京,跟他约专访,他没有拒绝:“演讲结束后给你们半小时,你们跟紧我。”

  后来在报告厅内的投影布上见到他穿着红毛衣含笑端坐的大照片,忽然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像梅兰芳,一旁昆曲班的师妹也颇以为然:“对,像个角儿。”

  记下来的文字简单平白,在现场却被深深感染了。香港昆曲研究家古兆申说得很对,白先生是个万人迷,才华之外是为他那颗“赤子心”。

  最美的“牡丹”需欣赏

  白先勇说,2001年5月18日,这个日子自己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在这一天,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首选,这是“多大的殊荣”啊!“最好的文化、最美丽的一朵牡丹在你的后院里面,你不去欣赏,不去灌溉,只知道去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这么精美的东西不能让它衰微,让这么好的东西败掉是不可以原谅的。”

  这回“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到苏州大学演出是第一次进入校园,以后还会继续进入名大学、重点中学。白先勇称,自己其实不是很喜欢演讲,但还是为这样的演讲准备了很久,并且为了昆曲“马不停蹄”。因为他认为,如果没有大学生、中学生的参与,昆曲将会是前途黯淡的。目前除苏大外,“青春版”《牡丹亭》已经得到了复旦大学、南京大学的邀请。而且在大学的演出“戏不缩水”,只不过因为条件限制,剧场的效果会受到一些影响。因为在台湾演出的那家大剧院,灯光音响都是最现代的,200多盏灯,灯光“不惊觉中”起来,让“淡入淡出”的转换十分贴切自然。不久后,到上海大剧院的演出,效果就将是原汁原味的了。

  昆曲危机四伏

  但凡入选口述文化遗产的艺术,大都处境艰难,濒临绝灭。由于各种原因,昆曲艺术后继乏人,目前全国昆曲在职人员仅600余人,直接从事昆曲艺术的专业演员只有300—400人。白先勇表示,当前的昆曲危机四伏,一是观众的老化,二是演技的几度失传。明代张岱在他的《陶庵梦忆》中记载的成千上万人涌去看昆曲表演的景况已一去不返。造诣最深的老师再不传人就有大断层的危险。因此这回他说动了杭州昆剧院的汪世瑜和江苏省昆剧院的张继青这两位大家跨省跨团联合,进驻苏州昆剧团整整一年,对年轻演员进行“魔鬼式训练”,为三本的演出流泪流汗,让《牡丹亭》这一“经典中的经典”重现光彩。

  “情”让人死去活来

  白先勇的演讲中最打动观众的,也是贯穿青春版《牡丹亭》的,是一个“情”字。考虑到全本18个小时连演六天风险太大,“青春版”《牡丹亭》将五十五折压缩为二十七折,分上中下三本,上本表现“梦中情”,中本为“人鬼情”,下本为“人间情”。白先生动情地说:言情是亘古长新、超越时代、超越时空的。别看现在大家通讯工具很发达,伊妹儿通起来也很方便,可还是很孤独。因此这种爱得天长地久、死去活来的神话似的理想,是寓言式的、全人类所能接受的。天下的有情人为爱死去还不行,还要再活回来。《牡丹亭》上承《西厢》,下接《红楼》,但那两个故事都是比较平实、写实的,《牡丹亭》却是神话式的。所以正在恋爱的年轻人被打动了,老年人也被打动了。比如王蒙和他的夫人来看演出,他夫人掉泪了;一台湾富豪说,《牡丹亭》害我哭了三天。

  白先勇笑言,台北的每根电线杆上都贴着《牡丹亭》的演出海报,上面写着:白先勇的青春梦。“这哪里是我的青春梦,是汤显祖的青春梦,也是所有人的青春梦。”

  掌声因何起

  “青春版”《牡丹亭》在台北的演出非常成功。事先那里的传媒就天天登,铺天盖地,宣传攻势猛烈。“我心里却真是就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在白先勇看来,舞台上是随时可能出纰漏的。观众里不少都是行家,他们会拍曲甚至会做记录,事后会把你唱错的地方告诉你……“内地有一流的演员,台湾有一流的观众。”结果静谧处针尖落地,全场皆传,而散场时全体起立喝彩、鼓掌,如雷震堂十余分钟不息,“可不得了”。

  这么长的掌声,白先勇分析有三个原因:一是为戏加油,二是为两个年轻演员超水准的表演喝彩,三是为两位老师的后继有人高兴……汪世瑜先生补充说,掌声里还有一点白先勇没说:是为白先勇的精神感动!

  接下来的三天里,白先勇还是带着他特有的笑容每晚端坐在观众席中,认真地看到最后,认真地和两代柳梦梅、杜丽娘一起诚恳谢幕,他俯首鞠躬的方向,掌声如雷。我们想,67岁的他一定是和戏里的柳梦梅、杜丽娘心意相通的,他的梦、他的执着也一定会让昆曲“这朵后院最美的牡丹”因爱而重生。

  白先勇昆曲大事记

  ●1947年,白先勇在上海看过一次昆曲,那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二年梅兰芳回国首次公演,在上海美琪大戏院演出。从此他便与昆曲,尤其是《牡丹亭》结下不解之缘。《游园》中《皂罗袍》那一段婉丽妩媚、一唱三叹的曲调,深深地印在他的记忆中。

  ●1983年,白先勇第一次参加制作昆曲《牡丹亭》,只演出两折,由台湾大鹏剧社名演员徐露、高惠兰主演。

  ●1987年白先勇重返上海,恰好赶上“上昆”演出《长生殿》。三个多小时的版本,由蔡正仁、华文漪分饰唐明皇与杨贵妃。戏一演完,他纵身起立,拍掌喝彩,直到其他观众都已散去,仍痴立不舍离开。同年重游南京,他还看到了另一场精彩的昆曲演出:江苏昆曲剧团张继青的拿手戏《三梦》——《惊梦》、《寻梦》、《痴梦》。张继青还为他特别演出了一场。那天晚上白跟着南京大学的戏剧界前辈陈白尘与吴白 两位老先生一同前往。陈老谈到昆曲在内地式微,忿忿然说道:“中国大学生都应该以不看昆曲为耻!”

  ●1992年,白先勇力邀“上昆”当家名旦华文漪到台北演出《牡丹亭》,是两个半小时的简版,演到《回生》为止。

  ●2001年5月18日,中国昆曲艺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首批“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并在19个入选项中名列榜首。这是对昆曲的文化价值的高度认定,但同时也折射出昆曲艺术在当代中国社会的困境。

  ●2002年,白先勇应邀在香港为大中学生讲昆曲,他演讲的主题是《昆曲中的男欢女爱》,“要让青年人看看古人是怎么谈情说爱的”。白先勇要求主办方请4个青年昆曲演员配合讲座临场示范,而且一定要美女俊男。主办方从苏昆请来4个青年演员,结果大受欢迎。白先勇很受启发:昆曲要吸引年轻观众,年轻演员是不可缺少的元素,昆曲要年轻化,演员要年轻化,观众也要年轻化。

  ●白先勇亲自出马,请动昆曲名家汪世瑜和张继青用一年的时间驻扎苏州,手把手地把箱底宝贝传授给由白亲自挑中的沈丰英(扮杜丽娘)与俞玖林(扮柳梦梅)。在昆曲的历史上,请两位名师用一年的时间,跨团跨省就一个戏指导后生,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由于白先勇的一再要求,在2003年11月的昆曲节上举行了隆重的拜师仪式,蔡正仁、汪世瑜、张继青收了7名学生。

  ●2004年4月起,由白先勇主持制作,各地艺术家携手打造的“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开始在全世界巡演。在中国台湾省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公演的效果,好得真是大大出乎白的意料,“台湾有句话,叫‘轰动到不行’。”

  ●2004年6月11日到13日,“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内地首演,在苏州大学存菊堂连演三场,场场爆满。

  圈内人看白先勇和青春版《牡丹亭》

  周秦(中国昆曲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青春版”《牡丹亭》的顾问、苏州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白先勇常常笑称自己是昆曲的义工,我是非常赞成的。是他把昆曲重新拉回到人们的视线中,他确实非常地投入,很多人参与这件事情都是冲着他的面子。他是真喜欢昆曲。

  起先我并不同意“青春版”《牡丹亭》”这样的说法,我觉得有点滑稽。但是在台北看了他们的演出以后,我觉得效果非常不错,也开始明白所谓“青春版”,就是用青春的演员说青春的爱情故事,来吸引青春的观众。来苏州大学演出之前,我非常担心,甚至是害怕,因为苏大不能和台北、香港的演出场地比,硬件设施比较简陋。白先勇一口答应来苏州后,我们才敢把宣传做大。这三天来的演出证明,“青春版”《牡丹亭》的演出是成功的。前后我们一共迎来了7000人次的观众。但是昆曲有它自己的艺术局限性,我们不可能希望它像流行歌曲一样,它也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颜面,我们的目的只是吸引文化层次高的观众。

  “青春版”《牡丹亭》在台湾这么受欢迎,我们是非常感动的,这有三个原因:第一,昆曲界终于出现了两个年轻的演员,既是偶像派,又是实力派;第二,昆曲后继有人了,他们至少还可以演出20年,可以弥补起昆曲的断层现象,再成为传承昆曲的火炬手;第三,台湾观众这么喜欢这出剧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在遇到《惊梦》这样的经典折子的时候,他们都能够哼唱或者是熟悉地打着拍子。当时演出的票价最高的被炒到了1800元,实际上这是台湾观众的一种文化认根。

  “青春版”《牡丹亭》的两个主演非常本色,来演绎年龄比较相仿的杜丽娘和柳梦梅是比较合适的。当然他们还需要磨练,火候还不是很到位,做演员是一个渐学渐进的过程。他们目前的表演是激情多过于技术,等他们演了50到100场以后,可能就是技术多于激情,这两样是鱼和熊掌,他们还需要慢慢地体会其中的关系。在他们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我们希望他们去读戏剧戏曲学的硕士,以帮助提高他们的文化修养。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演员的扮相非常的漂亮,事实证明白是很有眼光的。

  汪世瑜(“青春版”《牡丹亭》的艺术总监及总导演):

  白先勇在我的眼里是一个万人迷,连我都不能逃脱出他的魅力。从浙江昆剧团团长的职位上退下来,我本来可以清闲地在杭州安享晚年,同时指导一下昆曲后生。可是和我有十几年交情的白先勇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趁你还教得动的时候,再多带些学生吧。”他把自己关于“青春版”《牡丹亭》的想法给我提出来以后,我立刻答应了。

  在苏州长达一年“驻扎”教学的日子并不见得比当团长轻松,因为我在这部“青春版”《牡丹亭》中双重身份,既是剧中柳梦梅的师傅,也是这部新戏的艺术总监。这个版本的《牡丹亭》相对以往的演出版本更加完整,更深刻体现了汤显祖所要追求的那种精神。全剧围绕“情”字展开,通篇不离“情”字。我演了一辈子的柳梦梅,其实感觉上也就是《惊梦》、《拾画》两折,其他部分似乎是淡化的。其实杜丽娘爱得如此痴狂和执着都在于柳梦梅是个值得爱的人,所以我们此次强化了柳梦梅的戏份。

  弟子们最大的变化,不是在演一个行当,而是学会表现人物了。在最后一轮彩排演到“离魂”的时候,女主角沈丰英流泪不止。沈丰英说,每当演到此处,都会悲从中来。

  沈丰英(“青春版”《牡丹亭》杜丽娘的扮演者):

  我和俞玖林是戏校的同学,后来又一起进了昆剧院。白先勇先生对我们的要求是一定要下一年苦功夫。汪世瑜老师说,你们两个演员的形象不错,但是基本功都不够,差到看不下去的地步。于是,白先勇先生和汪世瑜老师制订了完备的训练方案,为我们进行包括形体、唱腔、表演、文学鉴赏在内的系统强化训练。每天早上7点开始排练,晚上6点结束,雷打不动,晚上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后来汪世瑜老师请来舞蹈教师用芭蕾的方法开肩,开胸腰,以改变我们含胸和内敛的习惯。因为我们的年龄已经过了发育期,骨骼已经成型,训练的难度不小,训练现场有时哭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我至今还对一年前的魔鬼训练记忆犹新,很难想像如果再来一次这样训练的话,我还能不能坚持。那时候,天天扳着手指过日子。

  白先生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他告诉我,和柳梦梅第一次见面,要有初恋和一见钟情的感觉,你看柳梦梅不能瞪着眼睛去看,大家闺秀一定要半带羞怯地去看。在排了几百遍之后,只要我一有松懈,白先生马上便指出,要求重新来过。今年5月去香港演出的时候,气候变化大,白先生担心我和俞玖林身体出问题,就一直把我们关在酒店里喝参汤。

  S女士和X女士(苏州大学唯一一届昆曲艺术本科班的毕业生):

  我们看完了三天的“青春版”《牡丹亭》,比较好看。但作为个人来讲,我们还是比较喜欢看名家演绎的《牡丹亭》,但我们非常支持现在这种形式,因为它派生出了青年的爱情故事。不管是演员的扮相,还是舞台设计,都非常的美,很耐看,这应该归功于白先勇先生的把关。昆曲的现状是不容乐观的,出现这样一出剧目,能够吸引大量的观众,尤其是青年观众来观看,我们和我们的同学们都非常激动。有可能大批观众是第一次看,但是这种对艺术的喜欢已经足够了。有了观众,就意味着有昆曲生存下去的环境。

  但是客观地评价,该剧中的生旦对《牡丹亭》剧本的理解还不是很透彻。演戏总是一个磨练的过程,相信他们会逐步提高的。我们对小生,也就是柳梦梅的扮演者印象比较深刻,因为他表演得比较有层次,而花旦相对要平淡一些,个性还不是很鲜明,层次感还没有拉开来。也许演出100场之后感觉就会彻底解放出来。

  我们觉得“青春版”《牡丹亭》充满朝气,非常赏心悦目。

  白先勇——当代著名作家。广西桂林人。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之子。在读小学和中学时深受中国古典小说和“五四”新文学作品的浸染。童年在重庆生活,后随父母移居南京、香港、台湾,于台北建国中学毕业后入台南成功大学,一年后进台湾大学外文系。195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金大奶奶》。1960年与同学陈若曦、欧阳子等人创办《现代文学》杂志,发表了《月梦》、《玉卿嫂》、《毕业》等小说多篇。1961年大学毕业。1963年赴美国,到衣阿华大学作家工作室研究创作。1965年获硕士学位后旅居美国,任教于加州大学。出版有短篇小说集《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散文集《蓦然回首》,长篇小说《孽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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