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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教师马骅的伟大选择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30日17:18 南京《周末》

  【周末报报道】 澜沧江,江水汹涌如昔。马骅,天津人,1996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2003年2月,他放弃了北京的都市生活,只身来到云南德钦县明永村。德钦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明永村2003年人均收入只有2000多元。就在梅里雪山脚下这片美丽却又贫瘠的土地上,马骅当起了不拿一分钱工资的小学老师。6月20日,他乘坐的汽车不慎从80米高的悬崖上坠入澜沧江中……

  孩子们点起了酥油灯

  马骅是那天黄昏出的事。他在从德钦县城返回明永村的途中,路过澜沧江边的布村时,到朋友阿柱处吃晚饭。饭后,阿柱开一辆吉普车送他回村,车上还有一位同路搭便车的老太太。梅里雪山景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扎史永宗那天吃晚饭时也在席,她回忆起事故发生的情形时说:“车开出去才两三分钟,我们就听到一声巨响,起初以为是山体滑坡,因为雨季这里常有山体滑坡发生。可几个尾随车跑出去的小孩脸色紧张地飞速跑进来说‘出事了’!我们奔到窗边望去,吉普车已经不见了,阿柱浑身是血,摔倒在离江面仅几米的岩石上。”扎史永宗还说,当时她的同事看到江面上伸出了一只手,似乎在求救,估计那是马骅的手,因为曾听说他的水性不错。“但是水流实在太急,不到两秒钟,那只手就被江水吞没了。”

  据德钦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韦国栋向记者介绍,事故发生后,当地交巡警立即赶到现场,此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营救人员搜寻到天亮,可无论是马骅、老太太还是吉普车,都没了踪影。随后,县里成立了搜救指挥部,对澜沧江下游沿江地区也展开了搜救工作。出事地点附近的云岭乡等几个乡的村民也加入了搜救队伍,搜救人数多达数百人。白天,人们呼喊着马骅的名字沿江搜寻;夜晚,数百人打起手电、火把,继续搜寻。

  救援小组组长、德钦县副县长余荣华说,由于澜沧江正值雨季,搜救工作进展很不顺利,目前的搜救队伍维持在60人左右。在下游的雁门和云岭两处回水区,搜救人员24小时守候。何时停止这样的搜救工作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根据当地藏民的说法,认为人落水后会沉在水中,直到7天后胆破了才会浮出水面。

  “这么大规模的搜救,在我们县是头一回,许多人听说是马老师出事,都自发加入了搜救队伍。”斯郎伦布的声音很低沉,他告诉记者,若能得到马骅家人的同意,梅里雪山下几个村的群众将以当地宗教的崇高礼节,深切悼念他。斯郎伦布在德钦县图书馆工作,是马骅最好的藏族朋友。他说,事故发生后,明永小学的孩子们都不肯去上学。他们点起了酥油灯,祈求马老师能够平安回来。

  “孩子们怎能忘记,是马老师教他们学汉语,吟颂诗歌;孩子们怎能忘记,是马老师办起英语培训班,为他们打开了外面的世界;孩子们又怎能忘记,为改善明永村小学的教学设施,马老师贡献出了自己的所有积蓄。”斯郎伦布用了一个排比句来解释孩子们的举动。

  “巨型转弯”后的生活

  电话那头,斯郎伦布悠悠回忆起往事。“马骅刚来那会,我还不认识他。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在住院。我的一个好朋友扎西尼玛带了一个年轻人来医院看我,就是马骅。他戴着一副眼镜,还有一头长发。因为我也是留长发的,所以大家一见面就很有亲近感。后来见的次数多了,又情趣相投,身上都带着股文气,我们就渐渐成了好朋友。”

  “马骅住在明永小学里,他至少两个星期到县城来一趟,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明永村那边洗澡不方便,过来洗澡、买日用品和教学用品,还有就是可以上网。因为明永村那边很偏僻,没地方上网,他也没有电视。”斯郎伦布说。

  在互联网上,记者找到了马骅从梅里雪山写给朋友的几份公开信。第一封信就介绍了他在明永小学的情况:“学校里有30个不到的小学生,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加上我一共有3个老师,两男一女。我和另外的一个男老师挤一间宿舍。学校是个二层的木楼,一楼是教室,二楼除了一间四年级的教室外就是两间老师宿舍和厨房。平时我们3个老师就在学校里烧火做饭。这里日常用水都是直接用山上化下来的雪水。下雨下雪的时候水就比较浑,平时还好些。厕所就麻烦点,我们刚大修了一下,把山上的水引过来,以便自动净化一下。这个星期我刚和学生把厕所后边的一小块地平出来,浇了粪水,准备天气再暖和一些就种点蔬菜,也算是自产自销吧。学校的楼旁边就是山上雪水化下的溪流,水很冷。每天我就听着流水的声音入睡,应了韦应物的句子:门对寒流雪满山。”

  “现在,学校只有一年级和三年级了,明永小学的那两个年轻的老师,也都已经调走了。”斯郎伦布继续说道,后来学校曾把村里一个退休老教师请来,但他身体不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马骅一个人教四个年级。

  由于师资力量不够,学生们在明永小学读完四年级就要“毕业”了——转到另一所学校去读五年级。在马骅写给朋友的第三封和第六封信中,都提到了自己送别学生时的心情:“有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样的场景多年以前我在梦里经历过。我们在学校里为四年级的学生开了简单的毕业典礼。我跟他们说了些他们可能无法理解的动感情的傻话。学生们都哭了,我却奇怪地保持了平静。雨季仍在继续,难得看到一两眼太阳。而一旦出了太阳,就是一阵暴热。我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到周围的地方去转一下,冲淡一下我多少有些可笑和矫情的感伤与自我感动。”“不管怎么样,我到这里已经整整一个学期了,生活在经历了一个巨型转弯之后,震荡和晕眩都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贫穷与一掷千金

  “马骅其实并不是一个支教人员,他只是自愿来这里从事教育工作,做了一个支教人员所做的事情。”扎西尼玛向记者介绍,支教人员必须到当地的教育主管部门办理手续,而马骅一直没有去登记,所以现在迪庆州的支教人员名单中并没有他的名字,他也没有领过一分钱的工资。

  “他平时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为外面一些杂志写专栏的稿费,一个月能有三四百元。有报刊在欧洲杯前请他写球评,他开心得不得了,说这下子可以赚到上万元。但后来他还是全推掉了。他说熬夜看球,会耽误教学。而且还要到村民家里看,打扰人家不方便。”回忆着好朋友往日的点点滴滴,扎西尼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马骅不是买不起电视,一年多来他捐出去的钱就有上万元。”斯郎伦布透露,当地有个人办了间私立藏文学校。学生都是免费上学,学校运转比较困难。马骅知道后,就捐了5000元。明永小学建篮球场,也是马骅打的报告,最后拨下来的经费还是不够,他又掏了2000元。“估计他刚来的时候带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马骅的哥哥马杰也已经赶到了明永村。坐在弟弟住过的宿舍里,他告诉藏族朋友们,马骅从小就不看重钱。还在读书的时候,马骅出去打工,脚上不小心被毒虫咬了,伤口化脓。但那份工作需要穿雨鞋干活,脚闷在里面,用手一抓,就是一个小窝,很疼。可马骅就这样闷头干了20多天,赚到20多元。拿到钱后,他买了几本书,又给父母买了一点东西,然后再犒劳一下自己,钱就全花光了。

  “一年半来,马骅为当地人做了许多事,但他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他周围的圈子里有许多朋友在政府部门当领导,但大家都是趣味相投才走到一起,关系很单纯,他从没向他们提出过非分的要求。”斯郎伦布说,马骅刚来时,大家看他吃饭很不方便,还要自己去买菜,自己做饭,就建议他去村民家里吃,藏民也很热情,常常跑过来邀请马骅去家里吃饭,他却始终不肯去。

  去年冬天,斯郎伦布去学校看马骅。当时他刚上完课回宿舍,正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听马骅抱怨天气太冷,斯郎伦布就想给他买个电热毯,但马骅却态度坚决地谢绝了。“明永小学就连粉笔等教学用具也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他说是自己要来的,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扎西尼玛还说,马骅爱抽烟,但一般只抽低价的香烟,而且由于手头紧,他常常“断炊”。韦国栋则说,马骅为人不是“还好”,而是“非常好”。 本报记者赵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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