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书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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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14日12:06 青年参考 | ||||||||
贾平凹打开门。我终于亲眼见着了无数文青推崇不止的文豪。“很多人都以为,我至少是一米八以上……”他好脾气 地笑。 “我们不可能做采访。”浓重的陕西方言。什么?我对他大声疾呼。 “你看看,你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他又要打退堂鼓。
听得懂,听得懂,我慌忙不迭。他又笑,实在是脾气好。“我最怕和说话有关的事情了。” 因为要搬迁,屋子十分凌乱,或许因为天冷,一股石头的寒气。两口大瓮摆在屋子里。地板、桌子、玻璃橱的柜子, 满是他多年来拾掇来的石头和陶器,不计其数。他一一解说,如数家珍,神情极活泼,语气极亲切,得意起来,则哈哈大笑。 他从小在病中度过,一直是病色,也胆怯,不喜大城市,也不爱外出旅游,法国邀请他过去,他一直都不去。“怕累 ”,“不自在”。他自嘲说,“没有倾国倾城的貌,却有多愁多病的身。”和几个熟人,到乡下去玩,和家里人呆着,每日在 书房写作,累了便看看石头,把玩陶器,不觉得枯燥。就这样写啊写啊的,今年9月,长篇小说《秦腔》杀青。 收藏石头,也只是符合他的审美才要,看不上,再好也不买。看上了,再贵也买。搞收藏的人多数都吃过亏,他吃亏 多了,自然就会了鉴别。“就好比女人买衣服多了,就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 给书房取名字,多是什么斋啊,什么屋啊,他取过名字“上书房”,因为房子高,要上楼才见到。现在他的书房叫“ 大堂”,意为“一人堂”。“大,一人也;堂,尚土也,他认为自己和“土地”关系紧密,并如此解释了自己的出身:“我的 本性依旧是农民,如乌鸡一般,那是乌在了骨头里。” 墙上挂满他的字与画,与文章相似,朴拙知趣。他画画,心思与旁人到底是不同。别人画凤,多数画得华丽。他只有 简练几笔,就已经画完。看起来,倒像是长了长毛的鸡。若是有人起了疑惑,他便说,有谁见过真的凤呢? 几个作家的小肖像,中外驳杂的,用相框框了,挂在正屋墙上:列夫·托尔斯泰,苏东坡、乔伊斯、张爱玲、海明威 、沈从文。他喜欢的作家多了,比如鲁迅、林语堂、博尔赫斯、福克纳,原来想挂上几十张,好比小学生的教室似的。可惜一 直寻不着福克纳的画像。 他挺实诚,“我不爱和人讲外国文学,因为总也记不住名字。两下就露馅儿了,我惟一记住的比较长的名字就是列宁 的,呵呵……” 当晚,还有两个好朋友来找他打牌,一个研究红楼梦的医生,一个长着小胡子的画家。他介绍他的朋友:两个神经病 。众笑,以为然。在咖啡厅里,他点上烟,烟雾缭绕,他打牌甚是专心,赢了,笑逐言开,输了,锁了眉头。 牌局终了,众人作鸟兽散。回头一看,贾平凹不知何时消失,仿佛滴水溶入大海,他匆匆回家,迅捷地,无声地,融 入西安无边的夜色中。我有些后悔,从北京一夜的火车到了西安,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中国作家之一,却没有和他握握手,照 个像,沾沾他的仙气,着实是憾事。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