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法治在线：赌徒杀人越货 警方依靠指纹定罪

侧翻在路边的微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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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机关检查指纹

　　央视《法治在线》7月2日播出节目《指纹定罪》，以下为节目实录：　　

　　一辆行驶中的微型车突然冲出路面侧翻在路边，警方在车内发现了一具尸体和大量血迹。这是看似偶然的交通事故实际上是一起残忍的谋杀。经过仔细堪验，警方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凭着一枚指纹最终锁定真凶。

　　家住广西合山县的韦勋宽从单位办理内退后和妻子买了一辆微型车在当地跑出租。妻子上午出车，韦勋宽负责下午。2004年12月29日，由于妻子扭伤了腰，韦勋宽替了妻子的班早早就出车了。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12月29日下午两点半左右，广西鹿寨县交警大队接到群众报警，一辆面包车在雒容附近翻车。

　　“说是一辆五菱的面包车，由柳州方向驶往我们国道线上的鹿寨方向，在我们国道线的路段，要我们过来处理，他们说已经半小时左右了没有人处理。”警察

　　这辆车在行驶中突然刹车，冲下排水沟，撞上了一个树桩后翻车。根据车子滑行的距离警方判断这辆车的时速在60公里左右，不算太快；从外观上看车子的损坏程度也不严重。车牌显示这辆车是外地车。

　　鹿寨交警大队副中队长：“它已经是侧翻在路边上，雨刮还在动。”

　　警方迅速查看车内是否还有伤者。

　　鹿寨交警大队副中队长：

　　我发现从玻璃窗面看过去的时候，里面挺黑，驾驶坐和副驾驶坐都没有人了，然后我就从车子侧翻过后，侧面有一个拉玻，我拉开一看，有一个手，有一个人的手漏在座位的下面。

　　警方在车内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周围有大量血迹。

　　同期：鹿寨交警大队副中队长

　　人的面部，上身部分已经被一(两)个白色的编制带，一个挡住面部，一个是挡住了胸部

　　死者身上多处出血，这与交通事故造成的流血有明显不同，这让警方心生疑问。

　　我觉得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子躺在那个地方，我看到他们手上有血，已经凝固了，我就觉得这个事故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

　　血已经凝固了很长时间，这说明死者死于车祸之前。

　　法医在死者的上半身发现了多处刀伤，致命的一刀是被人割断了颈部动脉。警方在车内找到了两把水果刀和一双手套；经过检验，刀上的血迹与死者血型相符。

　　这个在车上的尸体，我们通过勘察以后，没有什么挤压，一般交通事故的常规来说是有挤压或者是碰到什么东西的。尸体检验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有刀伤，明显的刀伤，就是从刀伤可以确认的被害的凶杀案件。

　　警方在死者的衣袋内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韦勋宽，广西合山县人，根据身份证上的照片，警方认为这张身份证应该是死者的。

　　妻子：

　　他出去的时候，他说要寄一点钱给小孩，生活费，带的身份证在身上。

　　雒容与合山相距两百多公里，何丽认为出事的不会是自己的丈夫。

　　何丽：我们都是跑短途的，一般都是在合山市里跑的。

　　记者：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跑长途呢？

　　何丽：不跑的，我们就是在本地跑一些短途，太累的。

　　解说：情急之下，何丽让在雒容工作的妹妹去现场看看。

　　解说：死者正是出租车司机韦勋宽，在大家眼中，他是一个好人。

　　何丽：他这个人很老实很老实的。好难找到这样的人，不说话多少的，但是很会体贴人的。

　　记者：他跟外面有仇人吗？

　　何丽：没有。我跟我丈夫一个仇人也没有。人家都是说我们两个人是最好的。所以当时我丈夫被人家谋害的时候，他们都说很可惜很可惜，为什么要对他这个人，这么好(说话)的人。

　　同期：鹿寨县公安局局长 陆志清

　　我们组织警力，分了四个组，一个组是现场调查，一个组就继续找现场的罪犯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一个组赶到河山。第三个组主要是调查(现场)周边的(情况)。

　　警方分析，凶手的主要活动范围应该在驾驶室内，他们也许会在这里留下蛛丝马迹。

　　方向盘上的一处血迹引起了警方的兴趣。这处血迹是新鲜的，而且与死者周围那些喷溅型的血迹形状不同，警方认为这滴血也许不是死者留下的。

　　在驾驶座的前挡风玻璃上，警方还找到了一枚新鲜的可供比对的指纹。

　　记者现场：鉴定结果显示，警方在方向盘上提取到的血迹和在前挡风玻璃上提取到的指纹，都不是受害人留下的。那么根据血液凝固的时间，警方推断，这处血迹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在翻车时因为受伤而留下的。那么警方能否根据这点血迹和那枚仅有的指纹最终锁定真凶呢？

　　在已有的指纹资料中，警方没有找到与现场提取的那枚指纹相同的资料。

　　警察：当时比对没有结果，指纹库里面没有，比对不出来。

　　车祸发生的地段是一个三岔路口，常有摩托车司机在这里等候载客，车祸发生时，也许他们会看到些什么。

　　记者：当时12月29号的时候你在这儿吗？当时车翻的时候？

　　目击者1：在。

　　记者：当时是什么情况？您看到什么了？

　　目击者1：当时看到什么？看到一辆车从前面开过来。

　　记者：从那边过来？

　　目击者1：到了路口那里，往左边倒下去。

　　记者：速度很快吗？

　　目击者1：速度一般，五十、六十马这样的。

　　记者：翻了之后你们有没有上去看看？

　　目击者1：当时没有，过了十到二十分钟有两个人走了，我才上去看。

　　记者：有两个人？

　　目击者1：从翻的车里爬出来。

　　记者：从什么位置爬出来？

　　目击者1：从车门。

　　记者：爬出来之后呢？

　　目击者1：就往这个方向跑，跑到这里又拦了一辆车。

　　记者：就是这个路口这儿是吗？

　　目击者1：对。拦了一辆车上车就走了。

　　记者：拦了一辆什么车？

　　目击者1：就这样。

　　记者：也是一辆微型车？

　　目击者1：嗯。

　　记者：拦了一辆车往什么方向去呢？

　　目击者1：雒容(镇)方向走的。

　　两个男人从车前门爬出来，他们既没有向群众求助，也没有报警，而是扔下死者匆忙拦车走了，警方认为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搭乘两人前往雒容镇方向的那位司机也许能为警方提供重要线索。

　　一位目击者愿意帮助警方去寻找那位司机。几番周折之后，警方找到了这位周姓司机。

　　警方“你的车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

　　周：柳州，看见有辆车翻了，我当时就把车停到了前面，车里出来两个人问我去鹿寨要多少钱，我还没说话他们就上车了，后来到了雒容他们就叫停车，下车走了。

　　他们有什么特征？

　　都瘦瘦的，有一个矮一点。

　　周师傅向警方描绘了两人的体貌特征，矮个儿男人是中年人，走路时含着胸。他们下车后周师傅就开车走了，他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两人又上了一辆车往柳州方向去了。

　　有关嫌疑人去向的线索中断了，就在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到合山调查的办案民警传来消息，受害人的妻子在清点遗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一部手机。

　　何丽：带的手机，还有钥匙都带，身上还有一点零钱，都是有的。

　　记者：他带了一部手机是什么时候的？

　　何丽：那是以前的，叫做诺基亚第二代的。

　　这条线索让所有的办案民警都为之一振。这部手机的通话清单上清楚地显示着12月29日当天，从早上8点多到下午3点手机一直有人使用，而且从1点以后拨打的几乎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因为这个电话是受害人的，当时我们信心也比较足，因为毕竟是受害人的电话嘛，大家也比较兴奋，破这个案子案件的唯一的线索，当时比较直接的线索，应该是这个电话。

　　记者现场：这张就是死者韦勋宽的通话清单，这上面清楚地显示了12月29日下午1点41分拨打过一个电话，而根据尸检结果，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2点左右。那么这个电话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拨打的，他是打给谁，是否找到这个人就能掌握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呢？

　　解说：警方了解到，电话是打给一个叫韦明的人，他是柳江人，目前在鹿寨一个汽车修理店打工。警方以调查外来人口为由向韦明了解通话情况，韦明的态度出乎警方意料，他很坦白地告诉警方，29日中午那个电话是堂哥打给他的。

　　记者： 29号中午大概1：41分左右，你接到过一个电话吗？

　　韦明：这种电话很多的。

　　131的那个号码是谁打给你的？

　　韦明：堂哥。

　　记者：他打给你是什么事情？

　　韦明：就是问我的生意好不好做。

　　韦明的堂哥叫韦强，就住在离鹿寨县不远的柳江县里高镇。时间紧迫，警方连夜赶往柳江。

　　然而询问的结果再次出乎警方的意料。

　　鹿寨市公安局局长 陆志清：

　　他没有作案时间，没有作案的可能。又断了，没有价值了。

　　记者：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A：是我打的。

　　记者：那个电话卡是你的吗？A：不是我的。

　　记者：哪儿来的？A：是我捡的。

　　记者：当时你是几点捡到电话卡的？A：是下午1点多钟左右，我去后面做工，在一点钟左右到那个地方我老弟看见了，用手捡起来。

　　记者：当时那个电话卡是什么样子的？包着什么东西？

　　A：没有包着。就是放在路边。

　　记者：那条路到哪儿？是从合山到鹿寨这条路？A：是。

　　合山距离韦明捡到电话卡的里高镇开车需要1个小时，也就是在这1小时内，凶手杀害了受害人，劫走手机，丢弃了电话卡。

　　已有的线索全部中断了。

　　“我们发协查通报跟周围的县，通报这个案情，作案手段。”警察

　　24天后，情况突然有了新的进展。

　　1月23日，56岁的农妇覃玉兰失踪了。这是一起看上去毫无关联的案件。覃玉兰住在离鹿寨一百五十公里外的象州。23日早晨，覃玉兰像平时一样上山放牛。到了晚饭时分，家人发现有五头牛自行回了牛棚，而覃玉兰和其它八头牛却始终不见踪影，于是向警方报案。

　　24日凌晨，警方在一处僻静的山头找到了覃玉兰的尸体。但没有发现牛。

　　象州县公安局开侦大队教导员：

　　根据我们的法医对尸体进行检验的时候，发现死者的颈部的右侧，颈动脉被割断了，主要的致命伤在这里。

　　令警方吃惊的是，凶手很从容地清理过现场，警方在山上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凶器。为了掩人耳目，凶手还折了许多树枝遮盖尸体和血迹。根据地面上的血迹，警方判断尸体曾被搬动过，凶手应该在两人以上。

　　记者：两起案件中的受害人都是被凶手一刀切断了颈部动脉，刀痕的深度也相差无几。从作案手法上来看，这两起案件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然而从作案的目标上分析又有着不同，一边是抢劫汽车，一边是盗窃耕牛，而且发案的地点也相距很远。那么这两起案件之间到底有没有着必然的联系呢？

　　在案发现场的山脚下，几位村民向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

　　同期：群众反映，发案的当天下午1点多发现有一部农用车在发案现场附近的一条路拉牛出来。

　　有目击者还看见从山上赶牛下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男的，矮个儿男人走路有点含胸。

　　同期：一高一矮，基本上作案的手段也比较相似，作案的人员也两个人。我们认为能够串案来侦破，希望应该比较大。

　　目击者只知道运牛的是辆农用车，并没有注意车牌。

　　“我们把范围扩大到全县，在全县范围内进行排查农用车，特别是从事拉牛的农用车的排查。”

　　这项工作持续了三天，村民们接连辨认了几十辆农用车，但都不像他们当天看到的那辆车。

　　后来想到会不会是从外面进去的？我们在本县以及周边县的二级公路收费站，录像资料，调录像资料来看。

　　在象州收费站，警方发现了一辆可疑农用车，案发当天上午10点20分，这辆车空车进入象州，它有很高的围栏，非常适合运牛。

　　下午5点多，将近6点从鹿寨收费站出去，但具体拉什么看不清楚。

　　警方查看了当天各收费站的进出资料，确认案发当天只有这辆能运牛的外地农用车进入象州，警方认为这辆车很可能就是村民们说的那辆农用车。

　　同期：后来决定找这部车。找的车时候，通过查阅车辆的质量，发现这部的车牌是柳州的，是一个汽车运输公司的车。

　　这辆车的司机叫张秋民。

　　记者：1月23号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象州？

　　张：对。那天23号的事，我去过。

　　记者：你去象州干什么？黄：帮着拉牛。

　　记者：他怎么找到你的？

　　张：当时，那是23号，大概一个礼拜的时间，他找我，叫我帮他去象州拉牛，400块钱，把这个价钱定下来，就到那边，给我打电话，我就过去了。

　　记者：你当时他说几点能去？

　　张：23号大约是8点多钟的时间。

　　张秋民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况。那个找他运牛的人叫覃荣才， 23日早上8点他接到覃荣才的电话后就前往指定地点，11点钟就到了村口，他在村口小卖部等了一个多小时，覃荣才才打电话告诉他装牛的地点。

　　同期：这个司机还配合我们，到装牛的地方，装牛的现场。根据现场的勘察以及边境的现场，都是比较吻合的。同一个地方的。

　　覃荣才，象州水晶乡马旦村人，此人好赌成性。

　　“他这个人怎么说，他是长期在外面，有家也不回。回去了也怕我们找他，以前搞过假发票，怕我们找他。”

　　2004年初，覃荣才在湖南赌输了十几万后跑回广西老家，通过走访覃荣才的周围关系，警方发现一个叫李金智的年青人与覃荣才来往密切。

　　李金智，金秀县人，15岁时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12年，2004年9月刚刚刑满释放。

　　2005年2月7日深夜，警方在出租屋内将覃荣才抓获。

　　随后，警方在一间旅社内将准备带着女友出逃的李金智抓获。

　　象州抓的两个重大嫌疑对象，后来通过审讯交代了象州那起案件，对我们这一起没有交代。

　　警方从事故车辆的前挡风玻璃上提取到的那枚指纹成为了关键证据。

　　通过指纹比对，我们认定其中一个案犯的指纹与我们现场提取的指纹是一致的。看到这个比对结果，那个案犯当时也全部都交代了，我们这起案件。

　　因为赌博输光了所有的钱，覃荣才策划到广东实施一起绑架，为了方便行动他与李金智便想抢一辆车，于是残忍地杀害了出租车司机韦勋宽，

　　记者：你们在哪儿找到出租车？

　　覃：就是在合山，当时我们是到了平良，下不了手，到合山住了一晚上，到早上，早上10点多钟，我们都去找，上了他的车到半路，有1公里多的时候，我们就下手了。

　　覃荣才将韦某的电话卡扔出窗外，开车逃往广东，却在半路上翻了了车，只好弃车逃走。不到一个月，他和李金智又将放牛的覃玉兰杀害。

　　记者：你当时怎么想的？

　　覃：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反正是死路一条了，就是这么想的。

　　记者：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欲念让你走上这条路的？

　　覃：为了赌钱，一分钱都没有。

　　记者：就是因为赌钱？你赌博输了多少钱？

　　覃：20多万吧。

　　记者：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覃：现在是等待法律的制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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