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酒后强奸12岁养女 17岁亲生儿子法庭指证

　　□本报特稿/冬芯

　　哈尔滨市香坊区发生了一起罕见的家庭性侵害案件，一个45岁的养父醉酒后将其12岁的养女强暴，并导致其怀孕……

　　案发后，养父百般抵赖，拒不承认自己的恶行，直到被17岁的亲生儿子指认，他才不

得不低下了那罪恶的头颅。

　　在这场情与法的激烈撞击中，亲生儿子断然选择后者，这需要怎样的勇气？指证了亲生父亲后，他的内心又经受着什么样的考验？在这个由一对亲生父子和一对亲生母女重新构筑的特殊家庭里，到底还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笔者深入地采访了这幕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家庭悲剧……

　　目睹父亲逼走母亲幼小心灵埋下仇恨种子

　　9月5日，在哈尔滨香坊区一间颇具规模的音像店里，笔者见到了17岁的王强——那个敢于指证父亲罪恶的正义男孩。

　　王强有着1.75米左右的身高，看起来极为瘦弱，眼睛很大，却透着稚嫩和迷茫，唯有吸烟的姿势才显示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我这是不是就叫‘忤逆’？”他的第一句发问，让笔者始料不及。“他对我其实很好，真的，不过我永远恨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在笔者仔细咀嚼他这句话的含义时，王强突然撸起了胳膊展示给笔者看。

　　这是两行深深的烟疤，密密匝匝地布满了两条前臂上。“我每恨父亲一次，在心里骂他一次，就会在上面烫上一个！”原来，王强是在用烟疤记录对父亲的仇恨，并且，这种恨由来已久。

　　“原本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妈妈疼爱，但这一切都让我父亲给毁了。自从父亲开始做买卖并有了钱后，他就很少回家，回来就往死里打我妈。后来，他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有时竟然领回家，到了最后，妈妈实在受不了了！”说到这儿时，王强的眼角突然多了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他告诉笔者，2000年3月，因不堪忍受暴力的折磨，母亲被迫和父亲离了婚。母亲“净身”出户，王强被判给了父亲王刚。

　　“我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我妈说她没能力养我，再说，父亲尽管不好可对我还是疼爱的，我想要什么他都极力满足。上学后，我是全班穿着最好的学生，用的全是名牌。父亲总是说，他是爱我的，他拼命赚钱也是为了将来能供我上大学。可我却不吃他这套，在我心里，永远也忘不了他打妈妈那一幕，我觉得他就是个骗子，如果为我好，为什么让我失去妈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说到母亲时，王强一直含着泪水。

　　“我妈走后，我开始不学习，其实以前我的成绩是很好的，13岁那年我就辍学了，他居然没有责备我，说不上就不上吧，以后跟着他赚钱更好。我从心底厌恶他说话时的表情，你不有钱吗？我就使劲儿花，我觉得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王强说，因为自己喜欢看影碟，为了讨我欢心，2002年，父亲王刚给他开了个租碟屋。

　　从此，王强一边打理生意一边沉醉在形形色色的进口大片中，他很少回家，也很少搭理父亲。2003年6月，一对母女打破了他宁静的生活……

　　感受继母温情与母女结成同盟对付父亲

　　“那天，我回家换衣服，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对陌生的母女，父亲让我叫年龄大的刘姨，叫小女孩妹妹，刘姨见了我满脸堆笑，而那个穿着很土气的小女孩则怯生生地躲在她的身后。我没吭声，心里却非常生气，觉得父亲所认识的女人，除了我妈外没一个好人，对母女俩我有种说不出的讨厌！”

　　王强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经常回家，目的就是回去捣乱直到把这对母女赶走。

　　“在每天小心地和我一起生活的同时，她们还要时时提防父亲，父亲一喝醉，回来就骂他们，说都靠他一人养活，如果没有他，她们还在农村受穷呢!”王强说，随着父亲对母女俩态度的恶化，自己倒对她们渐渐产生了同情。

　　“我开始发现刘姨不但对我好，而且非常能干，彤彤也非常懂事，放学后总是帮着刘姨干活，而我就像少爷一样躺在床上。父亲经常打刘姨，当着彤彤和我的面，看着父亲恶狠狠的样子，我想到了我妈。”父亲的暴力，让王强开始停止对母女俩的冷漠，而刘姨对他的关心，又让他渐渐找回了久违的母爱。

　　“那是前年的冬天，我因为穿得少得了重感冒，我在租碟屋一天都没起来，父亲不知又到哪儿疯去了。我想，如果我死在这也没人管了。这时刘姨和彤彤来了，见我病成这样，刘姨搀起我就往

　　面对父亲对母女的残暴，王强多次挺身而出甚至顶撞他；面对父亲对母女俩的经济封锁，他经常从自己的店里拿钱给她们。这个重新组合的家庭，开始彻底分裂成两个“敌对”的阵营。

　　隐忍迁就终留祸根无耻父亲强奸“妹妹”

　　今年的6月1日，彤彤放假。原本刘姨在家待着，可王强的店里实在太忙了，就叫刘姨过来帮忙。没想到，悲剧就在这时发生了。

　　当天，王刚喝了很多的酒，见彤彤一个人在家，便兽性大发，不顾彤彤的苦苦哀求，强奸了彤彤……半个小时后，王强正好回家取东西，恰巧撞见了哭泣的彤彤。

　　“我拽起父亲大骂，可他却无动于衷，倒在床上大睡。看着缩在墙角哭泣的妹妹，我好恨父亲，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彤彤还是个孩子！”事情发生之后，目睹父亲离去和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的情景，王强心如刀绞。

　　“我让她们报警，可刘姨执意不肯！其实，当时她更多的是考虑到以后的生活和女儿的名誉，同时也怕我失去父亲，所以一直没报警。发生了这件事儿后，父亲很少回家，刘姨则每晚都不停地哭，彤彤也不上学。我和刘姨都希望这事儿能渐渐忘了，可后来，发现彤彤怀孕了，在我的再三劝说下，刘姨报了警。”

　　警方很快将王刚拘捕，然而对于强奸养女一事他百般抵赖，因当时的重要物证被其销毁。得知父亲在派出所拒不承认，17岁的王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他主动找到警方将当天自己看到的，以及知道的一切向警方作了陈述。当亲生儿子出面指证后，王刚才不得不彻底交代自己泯灭人性的罪行。

　　检察机关以涉嫌强奸幼女罪对王刚正式批准逮捕。

　　采访后记

　　父亲曾经是王强唯一的依靠，挺身而出指证自己父亲的罪行，对只有17岁的王强来说，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们也可以想象，当王强说出了关键证词的时候那对不幸母女的感激之情。据警方介绍，如果没有王强的证词，侦破工作有很大难度。

　　当笔者问王强指证父亲是否感到后悔时，王强说：“不后悔，因为他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提及未来与母女俩的生活，王强说他打算把自己的音像店盘出去，加上手里积攒的一笔钱，自己打算去河北找自己的母亲，如果刘姨和彤彤愿意，可以和他一起去。

　　高墙内的王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会站出来指证他。他一再说自己可能对不起全世界，但他却很爱儿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罪行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屈辱与伤害。现在他终于后悔了……

　　彤彤的母亲说：“当时光图人家有钱了，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却害了女儿，这都怨我啊！”实际上，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来说，经过不幸婚姻的挫折，她早已经心力交瘁。特别是丈夫强奸女儿的事实，已经给她的身心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事发后并经过人流痛楚的女儿，夜里经常从梦中惊醒……对于这个年仅12岁的小女孩来说，花季时留下的创伤必将一生难以抚平。

　　(注：文中主人公为化名)

　　相关专题：民主与法制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