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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无私救助服刑人员母亲使其安心改造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3日13:53 《法律与生活》杂志

  口述/李斌 整理/吴晓东

  一次会见,母亲突发心脏病,管教警官无私的救助不仅救了母亲的命,也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本文背景:李斌,1982年生,犯抢劫罪,被判7年有期徒刑。2001年4月10日进入辽宁
省盘锦监狱接受教育改造,那时他未满19周岁。李斌是家里的小儿子,家里人都对他疼爱有加,特别是他的母亲对他特别溺爱。他在改造过程中,母亲一度是他惟一的精神支柱和惟一的希望。每隔2个月左右的时间母亲就会来看他一次,鼓励他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监。母亲和他约定,会尽力与已经4个“+”号的糖尿病,还有心脏病抗争,一定要看到李斌出监那一刻。母子俩相依为命,为着这个共同的目标相互支撑着。

  李斌入监后一度抗拒改造,甚至逃跑、绝食、装病,对此,盘锦监狱的警官们坚持不懈地教育他。2005年3月10日晚发生的一件事,终于让李斌有了彻底的醒悟。那天晚7时,他与母亲刘英会见时,母亲心脏病突然发作,警官不顾刘英不断呕吐的污秽物,迅速将刘英送到医院,出力出钱全面抢救刘英,最终使刘英脱险。对于警官无私救助母亲的行为,李斌大受震撼,从此他由一名抗改造分子一举转变为一名积极分子。

  入监前,我还在盘算如何称霸

  我从小就喜欢打架,在学校经常与同学打群架,有时甚至也殴打老师,全校同学都怕我,老师也对我无可奈何。上了初中一年级,我经常逃课去玩游戏机、打

台球。渐渐地,我早上出去就直接到这些地方,晚上放学也不愿回家。后来家里知道了,我爸狠狠教训了我几次,最狠的一次把我打得死去活来,我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恢复过来,但我仍然无心悔改。任凭我妈怎么劝我甚至求我,我也不为所动,父母对我一点也没办法。

  刚念完初中一年级,我就主动退学了,那时我才15岁。当时游戏厅、台球社经常是辍学的学生还有一些社会小混混聚集的地方,我与他们形影不离,我们经常出去打架,帮哥们出气。我逐渐有了名气,有些老板开始雇我给他们看台球厅、歌厅、洗浴场所,这期间我对不守规矩的客人,经常拳脚相加,有时也被人打得几天起不来床,但是我就不服输,伤好了,我再报复他们。通过打打杀杀,我胆子越来越大了,手也越来越狠了,渐渐地我成了县城上的“棍”。别人怕我,拿别人手机用几天就不还了,他们也不敢跟我要;喝完酒后,我经常到公共场所,遇见看不上眼的人我就打,被打的人也不敢举报我。

  后来我看到南方经销商到县上批发水果,我觉得有利可图,于是利用自己的势力帮助收水果,从中间赚提成,旺季每天收入都几千元。有了钱,我就带着弟兄们吃喝玩乐,尽情地挥霍享受,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后来,到我们这收购水果的客商逐渐少了,没有了来钱的道,钱不够花了,跟随我的弟兄也开始疏远我,我快成了光杆司令。于是我们就想到了最快的来钱方法——抢。

  2001年9月的一天,我与同伙抢劫

出租车司机手机一部、传呼机2个,现金200元;两天后我又与同伙抢劫出租车司机手机一部,现金140元。这一次我们“栽”了,这个外地来的出租车司机竟然报了警。

  刑警抓捕我时,我一点都不服,“凭什么抓我,我不就抢点钱吗?”

  在看守所呆的9个月,我所在的屋子共关押了20人。我以前听人讲,必须靠狠才能站稳脚跟,于是进入看守所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挑衅,一拳就将不理睬我的人打的一时站不起来了。又有几个人一齐上,也被我打得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屋里的老大见我不好惹,于是不再“欺压”我。

  进入盘锦监狱前,我还在盘算着如何在监狱内称王称霸,打出一片新天地,以便悠闲地混过这7年刑期。

  警官手记:像李斌这样,年纪小,又在社会上自由散漫惯了的服刑人员,起初适应监管规定都有较大的困难。他们会想出千奇百怪的招数企图逃避正常的改造。针对这些人,我们监狱这些年来,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个别教育”、“预约谈话”、“亲情会见”、“社会帮教”、“心理矫正”、“特困服刑人员救助基金”等措施对服刑人员端正改造心态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用逃跑、绝食、装病抗拒改造

  监狱的环境让我一时适应不了,于是我想到了脱逃。监狱戒备十分森严,想逃出去,相当困难。但是我没有放过任何机会,我总是努力地观察一切可以利用的目标,终于我发现从监院内往外运送垃圾的车可以利用。于是我就仔细观察这辆车。我发现只有隐藏在车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我试着接触这辆垃圾车,我想我身体比较轻,只要能迅速藏在车底下,利用我有力的手臂,我会很容易逃过门卫那道关。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逃跑那一天,虽然我一切都干得十分利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逢,但是车未等到达大门就突然熄火了。大门紧关着。这时车周围聚焦了五六个人,大家都在说着话。虽然不到5分钟的时间,但我却感觉过了几年一般,手臂越来越支撑不住了。这时,警官喊了一句, “李斌,你还想挺多久?快出来吧!”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我一下子从车底盘上掉了下来。

  警官对我进行了耐心的教育,让我端正改造态度,不要再做出违反规定的行为,否则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时,我也感觉警官说得有道理。但是时间长了,我又开始厌烦这里的改造生活,于是我想到了绝食。

  绝食当天,警官就来看我,询问我不吃不喝的原因,还给我买来了鸡蛋、方便面,监区、监狱教育科的警官都相继与我谈话。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我,一边又想方设法地喂我,但我就是不吃。怕我饿坏了,警官又找来狱医给我打吊瓶。我当时挺了两天时间,警官都在我身旁,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我一开始还感觉他们虚情假意,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他们真是在为我着想,我感到有点愧疚。同时,绝食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饿得浑身无力,面对床前,不断更新的香味扑鼻的饭菜,我禁不住动心了。警官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警官出去了,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逃跑的几率为零,绝食又是自讨苦吃。思来想去,我想到了装病,心想装出病来,警官就会放松对我的管理。

  有一天早上,我假装两腿麻木,站不起来。警官知道此事后,询问我是如何发病的,有没有既往病史。紧接着把我送到监狱医院,后来又送到全市最好的医院,做了CT、核磁共振等全面检查,骨科、神经科等专家共同为我会诊,都说我没病,但是我却装得十分逼真,就说站不起来,没人搀扶我就往地上一倒。无奈,医生只好给我开了一些药,让我回去休养。为了我的方便,警官把我的床位由上铺转到了下铺。就这样,我开始了躺在床上的悠闲生活,警官每天都会来看我,让我安心养病。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干警又带我检查了一次。由于长时间不起床,我的肌肉开始萎缩,这回我可真的病了,医生告诉我要多活动,防止瘫在床上。警官也叮嘱我要多进行腿部按摩,防止肌肉坏死,影响日后生活。我有些害怕了,再也不能这样装下去了。于是,在没人的时候,我就试着站立起来,活动活动。刚开始,我怕别的服刑人员发现,我就咬牙切齿的挣扎着站立,一副看上去痛苦万分的表情。后来,一看没人,我便十分轻松地站立起来。有一天,正当我旁若无人的在地上走时,突然警官进来了,我当时惊惶失措。警官一句话摆脱了我的尴尬。“李斌,还是下床运动好得快。你恢复的很好,今后就不能再在床上躺下去了。”从警官的话中,我知道他已发现了我的真相,但是还给我留了一丝尊严,于是第二天我就主动出操、上课了。

  警官手记:李斌一直是我们的重点教育对象之一,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我们的观察之下,他的反常举动已被我们所察觉,他在附近消失的一瞬间我们就发现了。当时他像吸盘一样吸在了车底盘上。为了教育他,我们给了他几分钟时间,希望他主动出来,没想到他竟然铤而走险,直到我们喊话,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从车下钻了出来,一脸的沮丧。

  李斌绝食后,我们一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慰,一边积极组织抢救。心病还要心药治,我们抓住恰当时机,既给他一个台阶下,又给他改正自我的机会。毕竟在我们眼中他还是一个“孩子”。

  逃跑、绝食、装病只是李斌违反规定的3个典型事例,实际上他的小毛病经常犯。刚入监时,他就挑衅其他服刑人员,有时话不投机就殴打他人,对警官的教导心存芥蒂。监区把李斌作为重点看管对象,监区长、教导员、管教科长、分监区长都与他结成队子,想方设法帮助他树立起重新做人的决心和信心,绝不允许他破罐子破摔。虽然李斌的改造之路并不十分顺畅,但桀骜不逊的他时时被警官往正确的轨道上牵引。

  警官不只救了我母亲,也救了我

  2005年3月10日晚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有了彻底的醒悟。那天晚7时,九监区警官刘文振组织我与母亲刘英的会见。在会见过程中,我的母亲心脏病突然发作!刘警官立即向监区领导汇报此事,并招呼其他警官照看我。此时的我情绪也有些失控,放声大哭起来。

  刘警官迅速跑出来将我母亲搀扶到长椅上,管教科长杨立军也迅速赶来。这时我母亲已站立不起来,呼吸急促,开始呕吐……警官们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抢救。

  在警官们抢救我母亲的过程中,九监区管教科警官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稳定我情绪。副监区长李洪文也打来电话,让警官转告我,说我的母亲被送至盘锦市第二人民医院,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警官已经与我家人取得联系。李副监区长表示他们一定会像照顾自己母亲一样照顾好我的母亲。

  凌晨3点钟。警官们进入监狱,向我讲述了整个救治过程——我母亲身体微胖,再加上当时已浑身瘫软,因此警官们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抬下车,呕吐物溅了警官们一身。在抢救室内,我母亲开始燥动不安,呕吐更加剧烈……检查结果显示血压已高达220,医护人员迅速组织了紧急抢救……9点30钟,我母亲也逐渐恢复了过来,抢救室内的警官一边护理安慰她,一边又及时联系我远在庄河农村的家。

  夜里10点30左右,我母亲又突然浑身抽搐起来,血压又再次升至220。由于她的病情特殊,警官们决定立即转院。

  为安全起见,警官杨立军、刘文振也钻进了120救护车,用塑料袋接我母亲的呕吐物。警车紧随其后,监区教导员苏朋霄、副监区长李洪文等人在车内筹划着如何分工负责挂号、运送、办理住院手续等相关事宜。

  盘锦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听说是盘锦监狱警察救助服刑人员母亲,医院特别建立起了绿色通道,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尽管这样,母亲呕吐却始终没有停止,尽管警官们不间断地接呕吐物,但母亲仍将CT室内吐得一片狼藉,他们又开始帮助打扫卫生。

  苏教导员把大家手中的钱凑在了一起,交各种检查费用,并办理了住院手续。用上了药,母亲逐渐安静下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医生说,母亲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糖尿病和心脏病,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听完警官们的讲述,看着满脸疲惫的警官们身上还满是被母亲吐过留下的痕迹时,我“扑通”跪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对不起你们啊”,他们马上将我扶了起来。

  早上9点,我欣喜地看到了仍然有些虚弱的母亲和其他亲属。我和母亲的手又再一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母亲老泪纵横,“儿啊,要是没有这些警察,妈的命就没了,你要像身边的管教警官学习,做人得堂堂正正。妈在外等着你,千万别给他们添麻烦,再惹麻烦,咱就不为一个人字了。”

  说实话,当时我看见母亲发病的情形时非常痛心。我作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母亲有了意外,我也将结束生命。警官不只救了我母亲,也救了我,救了两个人的命。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激。要不是他们及时将我母亲送到医院,也许就见不到母亲了,他们是在替自己为母亲尽孝啊,我对不住他们。我悔恨自己不应该犯罪,其实我以前转不过这个弯,总想犯点罪也不用管这么严,有时不服从管理,顶撞警官,对干警的耐心教育和开导有时也听不进去,甚至讥讽为虚情假意,也曾有过想联系个别抗改造服刑人员与警官搞对立的极端错误思想。

  警官手记:2005年我们发现,李斌与几个服刑人员结成小团伙,经常表现出一些不良行为,为了教育挽救他,监区决定将他由一分监区转到二分监区继续接受教育改造。他对警官们的良苦用心不理解,有了心理疙瘩……他曾想,出监后一定带几个哥们回来,与这些警官“说道说道”。

  但是那晚我们救助李斌母亲的事对他是一次心灵的洗礼、灵魂的净化。他说,“我以后要尽全力,好好改造,告诉所有服刑人员,干警队长是仁慈的、是大公无私的,我要坚决服从管理,加速改造,带动其他服刑人员共同进步,早日出监。回到社会,我也要像干警队长学习,像他们那样无私奉献、乐于助人,见到有病有难的人我也要尽我所能去帮助,以报达干警队长对我的教育和挽救之恩,不再危害社会……”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6年8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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