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学和考古发现重新定位人类起源

　　考古学和基因分析揭示，人类进化史上有许许多多岔路，但是正如我们所知：只有智人最终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而同智人相似的许多人类"表亲"都在我们不了解的原因之下从地球上消亡。究竟是什么力量选择并造就了我们人类？或者说"自然的上帝"究竟因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我们？

　　今天的人类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直立行走、大容量的大脑、工具制造能力等一系列独特的进化优势使人类在不过一两百万年的时间里，便从一种非常普通的猿类变成了地球上的统治者。

　　最近几十年间特别是近几年来，科学家们和考古学家们揭示出了人类进化史上的许多秘密。然而，正如其他各个科学领域一样，我们知道得越多，我们迷惑的也就越多。

　　进化史上有许多人种

　　过去，人们视人类进化为一种直线过程，由最古老的猿人一代一代进化成现代人。就在不久以前，人们所知的最古老原始人类还是"南方古猿阿尔法种"，他们生活在距今约360万年前，在东非大草原上直立行走。其最著名的代表是1974年在埃塞俄比亚发现的一具保存完好的女性头盖骨，科学家们为之取名"露西"。最近一些年来，古人类学家发现了多达5种比"南方古猿阿尔法种"还要古老的原始人类，有的甚至比之要早很多，如去年由法国科学家米歇尔·布吕内领队在撒哈拉沙漠中发现的距今600万至700万年间的"撒海尔乍得人种"，不过对其属于最早的人类还是应将其划归猿类，人们至今还存在疑问。

　　这一系列古老人种的发现冲击了人类进化是直线过程的传统认知。一些研究者因此提出人类进化更像是一棵树，在这棵树上，有许多的人种分支，分别沿着不同的方向进化。

　　在人类进化史上，先后出现过许多的人种，尽管各个人种都有直立行走、脑容量增大的大脑甚或是制造工具的能力，然而大多数的人种先后都灭绝了，只有智人才在竞争中生存了下来，演化出我们现代人。

　　科学家们认为，直立行走、增大的脑容量以至制造工具的能力都还不足以使猿进化成真正的人类。可以看看"匠人"(Homo ergaster)的例子。匠人生活在距今约170万年至60万年前的非洲，而且有可能是我们现代智人的祖先。他们站起来有6英尺高，大脑容量中等，可制造石斧等许多工具，因此即使在严酷的草原环境下也能生存下去。然而，他们的大脑活动方式和我们现代人似乎不一样。在上百万年的时间里，他们都只满足于使用相同的工具，很少有改变。例如，把石斧套在一根棍子的一端就能制成矛，这会令他们成为优秀得多的猎人，但这么个简单的概念显然从未在他们的大脑中出现过。这种概念似乎只会在我们智人的"现代大脑"(现代智慧)中才会形成，因为这样的大脑可以看出新的可能性，发现隐藏的联系，运用符号思考及交流。

　　"现代大脑"出现在5万年前？

　　人类怎样进化出现代大脑？这一点科学家们还没有弄清楚。难点在于科学家无法进入到"匠人"或我们其他祖先的大脑中去，只能通过古人所做的事情来间接推论古人的大脑。

　　斯坦福大学的古人类学家理查德·克莱恩提出了一个有争议的理论来解释这个问题。他认为，现代大脑是大约5万年前一场快速基因突变的结果，文化艺术物品大量出现和智人走出非洲是在此时期之后。他解释说，进化出现代大脑使人类能够前所未有地繁盛，因此即使像非洲那样的大陆也容纳不下如此迅速扩张的人口。

　　不过他的这个理论并不为大多数古人类学家所接受，他们多认为现代人类的技术和艺术表达是在几十万年中缓慢呈现的，人类迁徙到新的地方和增加人口也是一个逐渐的过程。他们并指出了人类历史上早已有艺术表达的许多例子。例如，在25万年前人们就有了研磨的色粉，研究者在中非还发现距今大约9万年前的带刺的骨制钓钩。

　　什么原因使其他人种灭绝？

　　考古研究还表明，在现代智人大约于15万年前左右出现时，还有两支其他人类，一支是尼安德特人，生活在欧洲，行动笨拙而野蛮，但他们的大脑和我们智人一样大，至少比其他人种的还要大。他们拥有出色的狩猎技巧，这使他们能度过冰期变迁，生存了大约50万年甚至更长时间。在亚洲，直立人生存了大约150万年。这两个人种在智人走出非洲后不久都灭绝了。

　　多年来，科学家们提出了许多假说来解释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的灭绝问题，诸如战争、屠杀，智人从非洲给他们带去了致命病毒，等等。但这一切都还在争论之中。不过也可能他们灭绝的原因很微妙。时间足够长的话，即使我们智人只比其他人种多一点点进化优势，这种优势最终也会成为决定性因素。例如，很有可能智人通过长途贸易和更好的工具而比其他人种更好地度过干旱、冰期和其他艰难时期，我们智人的祖先每一代也许有更多一些后代，逐渐地他们占据了所有那些狩猎和生活条件最好的地方。经过几百代后，他们无意中令他们的表亲都灭绝了。

　　历史没有简单解释

　　从基因上分析，人和黑猩猩的基因99.4%相同，不同的地方只有0.6%。而正是这0.6%使人和猿区别开来，构成了我们在世界上的独特性。还有分析表明，一个称为"FOXP2"的基因决是人们拥有语言能力的关键。另外初步的研究表明，人和猿分离后，在人身上有数千个基因经历了强烈的自然选择过程。不管怎么说，如此少的基因差异使人成为世界的主宰很让人惊讶。但是多数科学家认为情况要比这复杂得多。威斯康星大学的基因学家肖恩·卡罗尔说：那些使人和猿分离的基因只有相互合作而不是单独作用才能形成现代人类。他说："我们寻求简单的解释，但我们几乎总是发现一片混杂。"

　　"我们是谁？我们从何而来？向何而去？"是人们永恒思索的问题。科学和考古新发现让我们知道了人的普通性及独特性，知道了人类进化中的许多曲折悲欢，然而知道的越多，问题就越多，这似乎是一个人类自身难以摆脱的科学宿命。(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