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的目光--圣彼得堡

　　(俄罗斯东北部，坐落着近代俄国政治文化中心、作为俄罗斯帝国200多年首都的圣彼得堡。圣彼得堡扼守涅瓦河 入海口，濒临波罗的海的芬兰湾，是俄罗斯通向西欧的海上门户。是18世纪以来俄罗斯进入现代史重要发展阶段的标志。)

　　本报记者叶研

　　彼得大帝

　　亲手绘制了要塞的图纸

　　本来，彼得堡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地方，甚至算不上城市。彼得大帝一世少年时期，醉心于在宫外的野地里组织小部队 进行军事演习，登基之后，立即显露出英明的军事才干。18世纪初，在俄罗斯对抗瑞典的北方战争中，彼得一世大帝率领俄 罗斯军队来到彼得堡，彼得堡被作为军事防御基地开始了大规模建设。

　　彼得大帝在大涅瓦河和小涅瓦河分汊处选定了彼得保罗军事要塞的位置，并亲手绘制了要塞的图纸，要塞彼得门上的 双头鹰造型，应该是最早的俄罗斯国徽。1703年要塞建成，这一年被当作圣彼得堡建市的日子。2003年，俄罗斯举行 重大纪念活动，庆祝圣彼得堡建市300周年。徜徉在圣彼得堡，到处可见炮台和碉堡。俄罗斯重要的军事博物馆后来也设在 这里。比比皆是的历代君王雕像，许多是骑在马上，有些坐骑前蹄扬起，寓示着尚武的征程。

　　彼得堡作为巩固俄罗斯在其东北部统治的战略要地建成之后，几乎同时就显露出它的另一个明显特征——海港城市。 彼得大帝一生的文治武功，彪炳俄罗斯历史。最得到今人认可的是，他在国家发展上的长远目光。历史上，俄罗斯是靠着伏尔 加河南北走向的贸易发展起来的，懂得水运对商业的重要性。彼得大帝则更进一步，具有鲜明的海洋意识，重视海上贸易和海 外文化交流。这位具有远见卓识的年轻君王心中渴望的是，当时俄罗斯不曾拥有的出海口。他在彼得堡，发现了这一段海岸线 后，肯定不止一次地长久地凝视着远方的海平线。在这种向着远海的凝视中，俄罗斯第一个海港城市诞生了。

　　向海的民族

　　圣彼得堡有俄罗斯最早的造船厂。喀琅施塔得是临近彼得堡市区的一个海岛，人们可以看到俄罗斯早期伸向海港的防 浪堤和灯塔。这里是验潮点。当时的值班人员，就待在这个小屋，按时记录潮汐。直至今日，圣彼得堡仍是俄罗斯最大的港口 之一。

　　当年彼得大帝在芬兰湾沿岸建造了自己的住处，督建彼得堡的工程。除了建在彼得保罗要塞附近，现代被称为彼得大 帝小屋以外，在夏宫，彼得大帝还按荷兰风格建造了一处住所，取名“我的享受”。从这里，他可以经常乘船直接去彼得堡和 喀琅施塔得两地去视察，非常方便。大概，彼得大帝在这里不仅享受了住所的舒适，而且享受着建功立业的愉快。

　　随之而来的，是航海。在中国15世纪完成了7次举世闻名的远洋航海之后，15世纪末至16世纪，欧洲人陆续到 达了南北美洲。在那个时代，世界历史进入了新的转折阶段。俄罗斯没有赶上那个时代。18世纪，在彼得大帝身体力行的率 领下，俄罗斯的航海能力迅速加强。今天陈列在博物馆的这艘木舢舨，是彼得大帝自己打造的，被后人称为“海军之父”。

　　在欧美国家纪念所谓“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500周年的时候，俄罗斯应邀向美国提供一尊塑像。只是除了航海和 扩张在方向上相似外，始于彼得大帝时代的俄罗斯远海航行远远晚于哥伦布的地理发现，结果，俄罗斯提供的彼得大帝像，没 有被美国接受，只好放置在莫斯科河上。

　　尽管如此，彼得大帝仍然不仅建造了俄罗斯的第一个海港，开创了俄罗斯的远洋航海历史，更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是， 他以自己的作为刷新了俄罗斯民族的观念，拓宽了俄罗斯民族的精神境界，根本改变了俄罗斯的文化传统。俄罗斯民族从此成 为向海民族。无数的船和海锚成为鲜明的标记，永远留在圣彼得堡各个角落。

　　彼得大帝时代以后，世代久居内陆的俄罗斯人开始探寻北冰洋东北航线，以找到通向东方的海路，在那里建成了摩尔 曼斯克。其向东的扩展，直抵白令海峡，一度达到北美洲的阿拉斯加。随着对出海口的谋取，沙皇俄国的版图翻了几倍，延伸 到亚洲最东端。

　　俄罗斯海军的诞生地

　　出于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向海情结，彼得大帝深深懂得国家建立海上武装力量的必要性。他在建设海港城市的同时，即 着手缔造俄罗斯海军，建造军港，开掘了俄罗斯海军文化的源头。

　　设在圣彼得堡的海军中央博物馆，记录了俄罗斯海军的发展史。陈列在“海军之父”小舟两侧的，是历代俄罗斯海军 舰船的模型。当年的三桅大桡海船舷边，排列着密集的舷炮。以这种船队为依托，俄罗斯海军舰队曾经从海面攻击海岸边的城 市。

　　与冬宫隔着一条街的海军部大厦，是该市重要景点。当年，彼得大帝就在这里组建了海军的最高指挥机构。俄罗斯海 军由小到大，发展为拥有波罗的海舰队、太平洋舰队、北方舰队、黑海舰队等单位的强大海军，奠定了当代俄罗斯海军的基础 和架构。在喀琅施塔得，岸炮排列严整，炮口森然，指向大海。在岸炮后面，是俄罗斯海军波罗的海舰队司令部大楼。这座朴 素的教堂一改俄罗斯教堂极尽修饰雕琢的华丽绚烂风格，而是沉稳坚定，带有顽强的气质。仔细看，可以在主楼圆顶的装饰上 看到海锚、救生圈和缆索。这是波罗的海舰队官兵的专用教堂，名字直接就叫海军教堂。教堂外的广场因此也被称为海军广场 。

　　从同瑞典海军作战开始，俄罗斯远洋舰队为争取海上战略地位，经年与当时的几个海军强国交手，结局各有胜负。按 俄罗斯海军礼节，他们把战胜过俄罗斯海军的日本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的画像，摆放在参加过对马海战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 的陈列馆内。

　　俄罗斯海军在苏俄政治历史上，也作为一支重要力量参与其中。举世闻名的“十月革命”爆发时，阿芙乐尔号巡洋舰 一声号炮，揭示武装占领冬宫行动开始的故事世人皆知。至今，阿芙乐尔号的历史被完整保留，俄罗斯海军的文化传统也代代 相传。

　　今天的俄罗斯海军，是具有远程作战能力、多兵种合成的海上武装力量，在世界海军排名中，位居前列。

　　卫国战争中，苏联红海军在海战战绩上乏善可陈。最占便宜的一次是，苏军一艘潜艇一举击沉了德国的运兵船。满载 的6500名德军，原是赶来增援对列宁格勒的包围战的，结果在芬兰湾葬身鱼腹。海军官兵转向陆地作战，同样也为保卫列 宁格勒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和英勇牺牲。

　　喀琅施塔得海军广场永远燃烧着纪念阵亡海军将士的长明火。广场一侧的海军牺牲人员标志墙上，镌刻着在列宁格勒 战役中牺牲的海军官兵的姓名。至今，在队列点名的时候，值班军官仍然会喊出牺牲人员的名字。站在队伍前排第一名的水兵 就会高声回答：“某某海军中士在卫国战争时期保卫列宁格勒的战斗中牺牲……”那首著名的《海港之夜》，也是在列宁格勒 被围困期间，诞生在喀琅施塔得军港的。

　　彼得大帝的雕像在俄罗斯很多。这尊立在喀琅施塔得的彼得大帝雕像，面对波罗的海，至今眺望着俄罗斯海军的舰队 。沧海桑田，红色镰刀斧头加蓝色海波的苏联海军旗又改成天蓝色交叉的俄罗斯海军旗。

　　彼得大帝开创的，俄罗斯面向海洋的历史走向，看来不会再逆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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