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谈谈伊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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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6日01:59 东方早报 | |||||||||
本报讯 (拉赫曼·冈赫拉曼布 伊朗德黑兰中东研究中心研究员) 伊朗怎么了?内贾德总统都在想些什么?他是真正的革命者吗,抑或,只是一位不断出错的笨拙政客当他嚷嚷着要将以色列从地图上抹去,他相信自己的话吗?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提问。 也许,除了总统,没人能够给上述问号作出解答。这里想说的只是,内贾德很“新
当然,以一个“新”字解释这一切,就算不错,也失于片面了。在伊朗呆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暧昧的社会,介于摩登与传统中间、民主与专制中间,权力结构盘根错节,外交与内政令人绝望地纠缠在一起。至于这样的语境中,内贾德的话才不会像听起来那么“惊悚”。 从一开始,伊斯兰共和国就有民粹主义的气质。而力量的一种解释就是,玩转民众的喜怒哀乐。对政治精英来说,这是一条常识。为了变得强大,他们往往采取煽动性举措,因为这将让人民为之迷醉,身不由己。而在外交领域,反对美国强权就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一种姿态。 这里,我们就触到了伊朗核危机。内贾德及其信徒们相信,人民的力量尚未被动员起来,那种支撑伊朗走过八年两伊战争的手法被忽略了。和所有在两伊战争中学习政治的人一样,内贾德有一种朴素的世界观,就是西方不可信,对伊朗,它永远只有两种态度:要么控制,要么孤立。他不相信取舍和妥协就是政治的基本内容,在他的字典上,对抗更为迷人,几乎是力量和希望的同义词。简单说,内贾德不愿接受西方对伊朗的核安排。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总统的方向,是否伊朗的方向?从程序上看,决策并不完全取决于总统或是最高领袖的意志。根据法律,伊朗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才有拍板的权力。除了最高领袖和总统的代表,这个委员会还包括外交部长、内政部长、国防部长和情报部长。委员会通常会向智库、学者、政客和阿訇们征询意见,汇总后呈报总统指派的秘书长。 除了上述程序,权力还有它非正式的运作网络。每逢星期五礼拜,阿訇们都会跟信徒们讲讲时政,进行动员。这里,大阿亚图拉们的意见是决定性的。如果他们反对某项决策,最高委员会非但不能一笑置之,还要就该政策耐心作出解释,甚至修正。 换句话说,在伊朗,就算官方声明也不是最后的,阿亚图拉们的反对、政治精英们的私相授受、传统仪式上的公众辩论都可能改变它。这里,私交人情和官方决策同样重要。各方人等都试图接近那“最高”的哈梅内伊,以获取他的支持。 回到核问题上面来。军人、学者、政治家利益不同,立场也迥异。威胁堆积在军人的眼里,他们相信伊朗需要可靠的威慑力来却除外患;学者渴望丰沛的研究经费,总要情不自禁地夸大科研成果(比如核研究成果);政治家关切伊朗的立足境,希望外交可以挽回它被边缘化的命运。 而尽管如此,伊朗人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对核技术的渴望。其间有历史的经验、利益的诉求、荣誉感的驱使,情感与理智复杂地交织于一点。于是,过去十年,伊朗以巨大的热情投入到核开发中。核物理成为大学里的热门专业,原子能机构变得如此庞大,以至于它一旦关闭,伊朗的就业市场都能感觉到震动。 科技进步是国家复兴的关键,阿亚图拉哈梅内伊总是这样说。大流士的荣光还刻在古老的石板上,伊朗却不再是那个伊朗。百年来,它备受西方欺凌,只因为对方掌握了更先进的科技。最近的教训是两伊战争。伊朗未能击败西方技术支持下的萨达姆,将领们耿耿于怀,认为胜与不胜的差别就在于此。结论是,科技是历史沧海桑田的最大奥秘,伊朗想要自主于这个世界,就必须驾驭科技,尤其是军事科技。 所谓“伊朗核问题”,是防扩散的问题,但首先是伊朗的问题,就像这个名词显示的那样。聪明的谈判者不仅“知己”,更“知彼”。而了解伊朗就意味着,了解它发展国家的自尊心,了解它色调斑斓的内里,了解它双轨的决策机制,了解内贾德甚至哈梅内伊都不能翻手云覆手雨,了解当共识无法取得时,德黑兰权力之巅的几个人会达成暂时妥协,而这个暂时妥协就是拆掉伊斯法罕的核封条。 (马文编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