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国英
世纪人机大战,韩国棋王李世石的两战皆输,给人类自信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在围棋这项顶级的智力比赛中,棋王居然接连输阿尔法狗,这究竟是人类的荣光,还是人类的悲哀?
持有这种感慨的人,大概还没有意识到,人工智能还有更为强大的潜力所在。事实上,此次光环四射的阿尔法狗,仅是聚焦单项领域的弱人工智能,与具有深度学习能力、并能理解复杂理念的强人工智能相比,充其量只是小学生而已。
对强、弱人工智能打一个形象的比喻:在一个1000人的生产车间里,弱人工智能就是990个流水线工人,他们在不同的岗位上机械地、精确地、无休止地劳动,而传统生产意义上的50个生产管理人员,则将由强人工智能所取代,他们已经初步具备人类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和沟通能力,他们能够彼此协同应对生产过程出现的不确定事件,一切以不折不扣地完成生产目标为准。
当然,一个无人的生产车间,并不代表一个大型工厂完全不需要人,仅不过挤压了99%的工作岗位。假设这个大型工厂有10个类似的无人生产车间,那么,除生产车间之外,工厂肯定还存在出资方、高管人员、以及近百人的人工智能开发和黑客模拟攻击团队,也仅仅这些才是由人类所担任。
这种必然到来的景象(可能是20年,也可能是50年),说明了什么?一方面是乐观的,人工智能由人类所开发,所以不可能完全取代人类,再强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具备人类的意志力和想象力,事实上,人工智能仅是人类企图心的镜像而已,其终极是由人类所驾驭的。
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是极度悲观的,人工智能无法完全取代人类,但却可以取代99%的人类,人工智能由人类所驾驭,但却仅有1%的人类有资格驾驭,其终极的驾驭权力仅有1‰、甚至仅有万分之一的人类所拥有。
这不是危言耸听,全球最大的代工企业富士康,其遍及全国的30多家工厂(近百万员工),自去年起就已经进入批量裁员阶段,仅一个昆山工厂去年就裁员逾5万人,裁员所留缺的岗位已陆续通过工业机器人(初级人工智能)所代替,不仅仅如此,去年底富士康的产业布局还渗透到人工智能领域,大手笔投资工业机器人公司的背后,是其更大幅度用工业机器人取代流水线工人的路径推演。
我们可以想象,在未来20—50年强人工智能时代到来之际,当下全球近130万人的“代工帝国”富士康,假设其生产能力和业务模式未发生变化(实质是不可能的),那么,其基层110万人左右的流水线工人,几乎均将被工业机器人(弱人工智能)所取代,剩余的近20万中高级管理人员、以及技术研发人员,也起码有15万人左右由强人工智能所取代,最终留下的2—3万人,将主要是高管团队、核心总部控制部门、以及人工智能开发和黑客模拟攻击团队,而这支“机器人部队”的终权掌舵者,只能是郭台铭或他的继承人。
想象力还可以再放大一下。在未来的人工智能时代里,上述这一幕将不仅仅发生在富士康,而且将发生在近乎所有的制造业工厂里,这一幕也不仅仅将发生在工业制造领域,而且将发生包括农业、服务业、教育医疗业、甚至政府机构里——在20—50年后,也许数百万亩农田,仅需要10多人即可掌控,剩余的将由弱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力协同操作;一个大型医院,也许,绝大多数护士、护工、外科和内科医生将由人工智能所取代,剩余的或许仅需10多人;一个500万人口的地级市,包括财政、交通、税收、教育、卫生、消防、公检法等30多个部门(包括其所管辖的县乡部门),一般须有10万人左右的公职人员,未来可能仅须1000人即以足够,诸多常规业务性的公职人员,弱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能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在人工智能大规模取代人类的趋势之下,未来人类怎么办?固然,这或许有若干种演化的可能性,但有一点必须正视,未来将有99%的人类沦为寄生者。
寄生者?这是什么意思,道理很简单,当超过99%的岗位由人工智能完全取代之下,不是你想不想工作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无工作可干的问题,人工智能效率更高、执行力更强、成本更低,强弱人工智能之间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协同和组织机制。当然,基于人类起码的怜悯情怀,99%的人类将会获得基础生存性的给养、甚至还会有一定的娱乐,但这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圈养,1%人类精英的生命将会得到延长,99%的人类在不劳而获中,基因将会退化、生育率也将会大幅降低。
这难道是宇宙恒定不一的法则,任何一种高级物种都要经历兴衰轮回,也终将在欲望之都中迷失,对技术的过度迷信,必然会导致在欲望中迷失,因为,无穷级的技术追求,其本身就是一种升级版的权力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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