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旭明
对于北京这样的特大型城市进行功能性改造,势在必行,完全正确,但是如何进行优化组合,以进一步体现首都特点,我认为,应当进行充分论证和广泛征集民意后才能确定。
还以北京为例,北京的定位应当是首都功能,文化之都。这一点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如果我们早认识几年十几年,恐怕要了比现在好得多。首都的功能是什么?就是政治中心,全国的心脏、头脑和指挥部;文化中心则是包括学校、剧场、博物馆和各种文化设施为主体的功能。就此而言,我们越认识得早对北京的政治文化中心的定位越准确,这座文化古城的保存就越长久,而且能够吸引全世界人民的目光。
值得注意的是,在我们还没有对北京的定位有足够清晰的认识的时候,又有一些值得注意的苗头开始萌芽,比如你不是要转移非首都功能吗?我就把大学转移出去。有报道说,在一批高校落户京郊四周之后,一直坚守的中央戏剧学院已经转移昌平,中央民族大学已经确定转移北京丰台王佐镇,北京信息科技大学也已选址昌平,北京理工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将落户房山区。
闻此,我既惊讶又不解。惊讶的是在我们还没有对北京市的首都功能和文化之都的定位有更加深刻认识的时候,怎么能急匆匆的将大学转走呢?不解的是作为文化之都的北京把最不该转走的文化标志——大学转走了,何谈文化呢?你可能会说,并非转走,只不过转到郊区去了,那我请问,大学转到郊区去的文化符号意义和在原来校址的文化符号意义相同吗?你还可能会说,都不转走北京城何以清静?我说若论转,北京首先应该转走的是金融机构、国企总部、驻京办和医院,以及市区政府的委办局等。如果说因为这些单位势力大关系硬,因此就动高校,则更加不应该。
我手头没有统计过英国伦敦有多少家大学要从繁华都市搬迁到郊区,但是相关的一则报道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另外的思考。近几年,英国一批名牌高校如拉夫堡大学、纽卡斯尔大学、考文垂大学、诺森比亚大学、桑德兰大学伦敦校区、格拉斯哥卡里多尼亚大学等都纷纷进入英国首都伦敦设立分校区,主要以商科、金融、地理等为主,就连大名鼎鼎的利物浦大学都在伦敦设立校区,科目包括会计金融、建筑、地理、心理学。这些大学之所以这样做给出的理由是:选了伦敦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工作机会,无论面对的是老外公司还是华人公司,还有就是更多的跨校间的学生交流,比如每年各种跨校活动、跨校辩论会、跨校party等等,以及更多的周末和课余活动,每个周末甚至每天都有,不带间断的。这些资源是原来的大学学生所不能共享的。报道称,这些学校吸引了世界各国不少留学生的青睐。再比如,比如美国的一些高校如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布朗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宾夕法尼亚大学及芝加哥大学位于大都市,而普林斯顿大学、康奈尔大学、达特茅斯学院及斯坦福大学,相对位于高科技园区、郊区或乡村的学校。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学校都在自己的园区内坚守,不盲目扩大地盘,也不随意搬迁。
无论从历史上看,还是国外这方面的做法看;无论从北京的文化定位上看,还是当下大学的实际上看,大学都是北京一道道不可磨灭的风景线,甚至可以说是北京最重要的文化地标。毫无疑问,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还是老“八大学院”,都已成为享有盛名的京都一景。再有,出入这些学校的学子来来往往林林总总,无疑带动起这座城市的文化气息。反过来,城市也滋养他们灵魂和行为,少了这些城市中的精英,城市文化何以提升?第三,这些学校在城市中办大学,对人才的多元性、立体化的培养也大有裨益。比如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只有流连在城市的剧场,观察街头巷尾的世象百态,才会有更丰富的生活感受。美术学院的学生只有流连在艺术殿堂中间、在博物馆中间才能获得不一样的启发。北大清华这样的综合性大学,大学生同样离不开城市文明的熏染和教化。可以说,大学办在城市中,生根发芽,既点亮了城市文明,又被城市文明影响,相辅相成何乐不为?
有人说,大学外迁,这是大学扩招的必然需要,我不同意。就我国高等教育总的发展趋势来看,大学的规模可能要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给予控制,今后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无疑是以提高质量、促进内涵发展为主。秉持这样的正确的理念,就应当控制现有大学的发展规模、招生数量和单体大学的盲目扩招,改为更加多样性、多元化的不同大学,而不仅仅是在原来大学基础上的简单叠加。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应该在适当地方建立新的大学,开辟新的大学城,使北京这样的城市,城内城外结合,文化气息贯通。
总而言之,不管从什么角度说,大学都应该是城市文化的一道景观,除非你把这个城市定位于工业发展城市,经济优先和向迪拜那样的商业城市。建议有关方面广征民意、深入研究、多方论证、审慎决策,将北京这座古城蕴积的文化气息涵养并影响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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