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朗德与女友特里耶韦莱
文/赵灵敏
2012年5月，奥朗德就任法国总统。3年半以来，法国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人们印象最深的还是奥朗德的绯闻。2014年1月，法国八卦杂志Closer报道了总统奥朗德移情别恋的消息。该刊经连续多日的监视后证实，当时59岁的总统已舍旧爱而结新欢，恋上了比他年轻近18岁的女演员加耶，频频在夜间一个人骑摩托车从爱丽舍宫探访加耶香闺。消息曝光后，深感“愤怒和羞辱”的“第一女友”、与奥朗德同居超过5年的记者特里埃维勒入院休养。奥朗德则毫无愧意，反而谴责这篇报道“侵犯隐私权”，表示“正在研究可能采取的行动，包括法律行动”。
而法国民意调查机构益索普随后进行的民调显示，77%的受访者认为奥朗德与加耶的绯闻仅仅是总统的私事，84%的人则表示自己对奥朗德的评价不会因此次爆料发生改变。奥朗德这位“战后最不受欢迎的总统”奥朗德的支持率上升了2个百分点，达到了26%。这显示，移情别恋确实只会是奥朗德的私事，不会产生大不了的政治后果。
事实上，法国多位总统在任内拥有情妇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媒体也并没有对政客私生活穷追猛打的习惯，“调查止于卧房门外”的原则以一贯之，因为法国法律禁止媒体在未经当事人许可的情况下公开其照片，一部《诽谤法》就成了政界人物的“护身符”。即使婚外情被泄密，法国人也并不在乎。在这个公共领域和私人生活划分清楚的国家，感情出轨与道德无关，更不意味着对国家的不忠。于是，密特朗的情妇出现在他的葬礼上，希拉克的婚外情也是尽人皆知，再往前追溯，拿破仑爱上了有夫之妇，福尔总统在半裸的情人怀里猝然离世，德斯坦骑着自行车去跟情妇幽会……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政治人物的性丑闻古今中外都不绝于耳，除了美国等少数国家以外，有婚外情、嫖妓等行为一般不至于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法国多位总统在任内拥有情妇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政治生涯；和莱温斯基的事情之所以差点导致克林顿下台，是因为克林顿在此事上撒了谎，而不是婚外情本身。可以说，总体上人们对政治人物的性丑闻持宽容态度，东窗事发后只要态度好、能得到妻子和家人的谅解，一般都能过关。能导致严重后果甚至因此身陷囹圄的，大多是因为其中有暴力、胁迫等犯罪情节，或者情节特别恶劣，比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裁卡恩受到的强奸和组织卖淫的指控，以色列前总统卡察夫因为强奸被判7年监禁的案件，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和雏妓进行性交易的案件，以及美国民主党总统参选人爱德华兹在妻子罹患癌症期间出轨等等。
而美国的清教徒背景，决定了政治家要有美满或至少看似美满的家庭生活，婚外情和绯闻则往往有着致命的杀伤力。2012年11月，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彼得雷乌斯就因为婚外情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在从政之前，彼得雷乌斯是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统管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因为扭转了战场的局势而广为人知，被认为是当代最出色的战场指挥官。如果一切顺利，他本来极有可能像艾森豪威尔一样，从军人而成为总统。事实上，彼得雷乌斯的婚外情没有违反任何中情局规章，也不存在性贿赂和威胁国家安全的可能，只是违反了美国人对政治人物操守的高标准。
和彼得雷乌斯有类似遭遇的美国政客还不少。事实上，2006年，佛罗里达州众议员马克·福利因向16岁的男性实习生发送淫秽邮件而下台，2008年前纽约州州长斯皮策因招妓丑闻被迫辞职。前总统克林顿的性丑闻更是差点导致他遭弹劾下台。
显然，和法国对政客婚外情的宽容态度相比，美国人认为政治人物的行为操守是其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不能自律的人，在履行公务时就很难令人放心。美国人对政客道德的关注程度，有一个演变过程。早年，美国主流媒体也认定婚外情、嫖娼等行为属于政客的私生活，渲染这类新闻会降低报格，因此对小罗斯福、肯尼迪的婚外情和马丁·路德·金的嫖娼行为一言不发。越南战争和水门事件，以及尼克松总统的神经官能症，让美国新闻界兴起了新一轮的“扒粪运动”，“追新猎奇”的风气开始出现，再加上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兴起，政客的私人生活渐渐成了公共话题，因为婚外情、嫖娼而下台者不计其数。
对政客的道德要求到底应该从严还是从宽，受到了一国文化、历史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而从历史上看，私生活不端以及相关的欺骗或虚伪是否就表明一个政治家不宜担当领导大任，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克林顿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裁卡恩的经历就是明证。在一个离婚、同居、非婚生子女等现象比比皆是的世界里，领导人的治国能力，或许才应该是最主要的考量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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