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人民检察院近日通报了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原院长王天朝受贿案的具体情况:2005年至2014年,王天朝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医院基础工程建设、医疗设备采购、医生岗位调整等方面谋取利益,多次收受他人财物,共计现金人民币3500万元以及价值人民币8000余万元的房产100套、停车位100个。
房产100套、停车位100个――这个贪官被网友戏称为“双百院长”,有人为他庆幸,幸亏这一百套房是在云南,才值8000余万元,如果是在房价畸高的北京,十套房就能上8000余万了,一百套房的案值足够判死刑了。人们无法理解这个贪官为何收这么多套房――真的,贪官的逻辑跟常人的逻辑是不一样的,其贪婪是无法用常理常识来衡量的。有人为100套房而惊呼,其实在媒体曝光了无数个坐拥多套房的房叔、房姐、房大爷后,再有什么刷新记录的“房祖宗”就不足为奇了。
我一点儿没有被“双百”震惊,而是惊讶于这个报道中的另一个新闻点:这人太善于迎合,为省委书记成立保健小组。报道称:王天朝落马之前十多天,云南省原省委书记白恩培刚被中纪委宣布“接受组织调查”。在云南官场中,王天朝与白恩培的关系密切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白恩培主政期间,王天朝主动成立领导保健组,对领导的保健工作相当上心――我从这个报道细节中看到的是,一个腐败案背后庞大的腐败利益网,很多地方的官场腐败不是孤立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腐败关系网。
王天朝显然是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腐败典型,知情人士称,王天朝受贿高峰期可能出现在新住院综合楼和安宁分院建设期间,这两个工程体量巨大,新住院综合楼是云南最大的住院大楼――工程建设腐败早已经是腐败的重灾区,王天朝作为院长,靠山吃山,医院建这么一个大工程,涉及那么多资金,当然是一个大掏特掏的机会。工程发包给谁,采购谁的材料,都是巨大的权力,这些权力都集中在院长手上,当然会雁过拔毛把权力兑现为现金。一个腐败的医院院长,自然会把医院刮地三尺,从医药到工程榨取每一个环节的权力租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就是医院院长自己地盘上的山和水。
为什么会收这么多房子?可想而知,院长把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土特产。医院内部人士表示,王天朝收受的100套房产不排除有一部分位于安宁市太平新区的昆华苑小区内,这里是医院职工的集资房――本来是医院职工的集资房,却首先成了院长自己的土特产,先给自己分个几十套。或者是行贿者孝敬的,工程发包给某个商人,商人再默契地把房子当成土特产送给院长。
享受着土特产的院长,自然也担心问题会暴露,他也会给别人送土特产――那么,作为医院院长,掌握着医院的资源分配,提供医疗服务就成了院长的土特产。报道说,这个院长特别善于迎合,把领导照顾得很好。拿什么照顾啊?就是给领导提供特别的医疗服务,让领导很爽。双百院长如此之贪,此前各种举报信肯定如雪花般飞向他的上级那里,可是,那些享受着院长土特产的领导们,已经进入了腐败的利益网,成为利益同盟的一部分,哪里办这个将自己侍候得那么舒服的医院院长?只能当成“自己人”,举报信便如石沉大海了。
这里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土特产腐败循环:医院院长靠建房子吃房子,那些建房子的给院长送房子,院长给上面的领导提供特别的医疗服务――这只是利益网的一个节点,一个地方的官场涉及无数人无数行业无数利益,土特产的腐败循环比这个复杂多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又把这些山山水水当成土特产孝敬上面领导,勾连勾兑盘根错节。所以山西的书记曾经说过,本地的腐败是一动就塌方,因为动一个,就触动了土特产的腐败循环,就塌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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