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勰

　　写下这个题目，似乎有点儿“风马牛”，我之所以这样联系起来，起因于对程维高的书法研究。程维高在河北主政十年间，曾留下不少“墨宝”：机关院墙嵌之，柏油路上挂之，书名扉页题之，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生活诸多方面。河北人对程维高的书法从来就是数黑论黄，少有褒奖，但有一点却惊人地一致，那就是，最后落款“程维高”这三个字，顺着念像“税务局”，倒着念像“谷维素”。

　　我揣摩程维高的用笔方法可能是回腕执笔，运笔时上下翻转，左右盘旋，故而其撇画及竖弯钩较为明显，尤其是竖画常作环抱之势，整体上给人一种符号或涂鸦之感。程氏题字中最长的当数“马头私营经济走廊”，横骑在107国道上；最高的数天桂山，最神秘的是柏林祠庙，最惹人好笑的是为一个饲养王八的专业户书写“天下第一龟”，常常招人与最后落款连读。

　　客观地说，程维高为企业或别人题字，也不是十分情愿的，多数是盛情之邀不得已而为之。程维高的字不及胡长清有功底，据说胡在孩童时期就有临池，而程大概是做了高官之后才近笔砚的，所以他的题辞十之八九不用毛笔，而是用炭素笔，用粗笔尖之类的现代工具。尽管没有开发和珍藏价值，但每每临场挥洒下来，围观者巴掌拍得哗哗作响。我发现官僚的书法在市场经济中渐成一种风景，只要位高权重，就有了笔墨市场，就有人为你的书法喝彩。苍狗白云谁去论，玉润金生字字妍。

　　我读过郑板桥的润例诗：“自与孔方兄结识，交情当作耳边风。”向程维高求字有没有附加条件现在无人考证，但大家心知肚明的是：昔日谁若能挂上程书记的字，谁就有了政治资本；哪本书若是有了程书记的题名或题词，就会带来“萝卜快了不洗泥”的销售开局。

　　“此木为柴山山出，因火生烟夕夕多。”中国的文字都是有渊源的，或象形或会意或假借，都出之有据，不能凭空捏造。即便仓颉造字，也不是随心所欲，“四目如灯，鸟迹星象，俯察仰视，乃造书契。”

　　程维高的字为什么消失得快，虽然和他官场沉沦有干系，但最根本的还是字本身不怎么样吧。君若不信，请看周作人，请看爱新觉罗。

　　相关专题：新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