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德琪

　　银行是经营钱的地方。所以，有关银行的事，总让人有点敏感。

　　12月1日，银监会主席刘明康透露了一个关于银行的消息：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将面临全面改革，试点工作的具体步骤已经确定。

　　人们可能都要问：银行怎么了？回答可以很简单：不良贷款太多了。统计资料表明，截至今年9月末，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境内机构不良贷款比年初减少888亿元，但余额仍有19992亿元之巨，不良贷款率高达21.38%(《中国青年报》12月2日)。也因此，改革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以各种方式处置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改革的目的当然不是处置不良资产，但只有不良资产下来了，才能说得起后面的事。比如引进战略投资者，比如上市等等。

　　银行是企业。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一定能算得上是大企业。

　　企业是赚钱的，银行是拿着别人的钱赚钱的。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这么多，人们不可能不对他们的利润产生怀疑。

　　所以，“管银行”的刘明康曾表扬过一家利润下降的银行———11月初，刘明康讲了一件事：“南京市商业银行是一个小银行，与国际金融公司合资后，当年利润就下降了，但我表扬了他们。为什么利润下降还要受表扬呢？这表明他们不再做假账了。”———这条花絮也一度成为媒体报道的一个小热点。

　　不久前，一家国有银行的县级机构请我去讲课。我讲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钱，再由钱讲到了信用。我给“钱”下的定义是：钱是链接一切经济活动的关节。定义或许不太准确，但却很方便地引出了一个结论：如果银行出一个小问题，那么经济就可能要出一个大问题了。

　　银行的问题会从哪里来呢？毫无疑问，不良贷款是潜伏已久的隐患。

　　企业向银行借了钱，如果还不上利息，或者连本金也还不上了，这应该怎么办？一个最绝的办法就是再向银行借钱。银行给企业贷了款，收不回本金，甚至连利息都收不回来，这又应该怎么办？一个最绝的办法就是再给企业贷款。这些“技术”不仅仅在电视剧里出现过，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其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从银行方面说，一则可以“救活”一笔不良贷款，二则可以“核算”出一定的商业利润。

　　我们痛恨向人借钱的人不讲信用，同样痛恨借钱给人的人不讲信用。企业骗银行，银行却因此骗存款户，这个逻辑让人不能接受。另一个衍生出的顺序同样让人不能接受———存款户相信银行，银行却因此相信自己。于是，在这样一种让自己都心虚的利润支撑下，银行仍然自得其乐，过得比谁都好。

　　这样的日子肯定不会很长了。就在宣布对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即将进行全面改革的同时，刘明康还透露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从12月1日起，允许外资银行将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地域从此前已经开放的上海、深圳、天津、大连、广州、珠海、青岛、南京、武汉，再次扩大到济南、福州、成都、重庆，使开放人民币业务的城市增加到13个。这意味着什么呢？正如国家开发银行金融研究局局长王大用所说：“一旦有较强的对手开始竞争，国内银行的存款就会转移，四大银行的流动风险马上就会出现。”

　　老百姓存点钱不容易，而且存进银行的钱差不多都提前安排好了用处。所以，一则，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钱十分操心；二则，他们对银行的选择，不会过多地考虑国有不国有，只会考虑可靠不可靠。这只是最起码的一种经济理性。

　　而且，老百姓操心自己的钱，其实也是操心银行的前途，都希望银行不良贷款越来越少，利润越来越好。这正合了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的逻辑：当人们为各自的利益着想时，最终将共同使社会受益。

　　只是不知道，我们的银行珍惜储户的激励吗？清楚自己的社会角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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