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人物周报：宋楚瑜--我就是我

　　口齿不太伶俐却侃遍天下大事的凤凰卫视评论员阮次山一定在偷笑，在宋楚瑜出发之前，他就预言老宋到大陆之后肯定会掉眼泪，结果老宋真的在三天内哭了两次。

　　与连战的沉稳不同，宋楚瑜素来被指风格辛辣，他在大陆访问期间的表现与连战迥异也属意料之中。

　　台湾媒体更乐于把连宋放到一起比较，说宋楚瑜在大陆八天行程，处处都有与连战对比的影子：连战首站到南京祭中山陵，宋楚瑜先到西安祭黄帝陵；回湘潭祭祖，87岁的老母亲都出动了；北京选住钓鱼台国宾馆；清华演讲，不输连战的北大讲话。

　　另外，连宋二人抵达西安之后，都说了几句陕西方言。负责接待二人的西安台办人员说，连宋二人的陕西话讲得都“挺普通的”，连战说的似乎比宋楚瑜好一点，宋楚瑜说的陕西话，有的连西安人都听不懂。

　　跟连战“睡一张床”

　　连宋顺次访问大陆，为避免外界做文章，大陆不断对外突显以相同规格接待国亲两党。早在访问前，亲民党秘书长秦金生就表示，大陆对连战的接待模式就是对宋楚瑜的接待模式，包括不必申请台胞证。

　　除去回到湖南湘潭祭祖、必须住在长沙华天饭店，以及应宋楚瑜个人要求在北京入住钓鱼台国宾馆外，两团团员下榻的饭店完全一样。由于行程安排有变，原本与连战相同的8天7夜延长为9天8夜，包机也由东航变成南航，但是机型相同，甚至抵达南京时到机场接宋楚瑜夫妇的依旧是那辆黑色奔驰，连司机都是同一个人。

　　5月5日下午，宋楚瑜抵达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受到西安中学的学生手捧鲜花夹道欢迎，而迎接连战一行的是小学生，随同采访的台湾媒体因此戏言，宋楚瑜的规格似乎比连战“高一级”。宋随即转往西安喜来登酒店，住在18楼的套房，和连战“睡同一张床”。在西安、南京、上海、长沙等地，宋楚瑜一如连战受到当地中共最高党务官员的会见和宴请，江苏省委书记李源潮送给连宋的礼物也都一模一样。

　　抵京之后，宋楚瑜的演讲被安排在清华举行，站在了2002年美国总统布什站过的那个讲台上。在会晤胡锦涛之前，先和宋楚瑜坐下来热身的不是贾庆林，而是曾庆红。

　　至于国民党代表团随行记者抱怨的安检过于严格问题，在接待亲民党时略做调整，不再坚持高规格安检，让随行媒体记者多有“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之感。

　　方言攻势

　　宋楚瑜多次提及自己是炎黄子孙，诉诸民族情感。而每到一地，就用当地方言和乡亲们打招呼，这已成为此次宋楚瑜大陆行的“固定节目”。

　　在西安，由于妻子陈万水出生于陕西，他自称是“陕西姑爷”，并用陕西话发表机场感言。“我的皮肤为什么是黄黄的，我不但是东方人，我也是中国人，我们都是一家人。”第二天宋楚瑜在南京拜谒中山陵时特地用南京话说：“我四岁到了南京，我也是老南京了，南京的进步吓死人了。”他还说了句南京土话“乖乖龙地冬，韭菜炒大葱”，搞的随行记者逢人便打听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第一天抵达陕西时，说方言效果还不太明显，经过一天发酵，宋楚瑜不太标准的南京话在南京反响很不错。

　　在江苏省省委书记李源潮设下的招待宴会上，宋楚瑜幽默地说，“现在不是演讲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吃饱了后大家一起去共同努力”，他还巧借李源潮的名字造句，“借用李书记大名两个字，‘源’与‘潮’，为什么乡亲对我们这么好？就是源远流长系一脉，潮涌澎湃造中兴。”

　　5月8日，宋楚瑜在长沙一下飞机，就用湖南话说，“楚瑜带堂客(妻子)回来了”。港台记者不知“堂客”为何意，怎么都觉得像“坦克”。宋楚瑜当即幽默地说，虽然妻子块头不小，像坦克一样的保护自己，但自己绝对没有称呼夫人为坦克之意。

　　他还说自己是饮湘江水长大的细伢子(小孩子)，又说自己感情丰富是出了名的，回乡前有人告诫他不要太激动，这次他表现得不好。说到此时，宋话语哽咽。凤凰卫视点评说，“虽然他过去几十年在台湾习惯作秀，但是此时此刻的宋楚瑜不是作秀的宋楚瑜，是真性情的宋楚瑜。”第二天祭祖时宋楚瑜在祖父坟前泪流满面，特意抓了一把坟上的黄土带在身上，并多次拨开警卫和乡亲们打招呼。

　　几天下来，大陆民众逐渐认识了原本有些陌生的宋楚瑜，有人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连战诚恳，宋楚瑜幽默也易感伤”。

　　宋楚瑜还大搞感情攻势，在上海出席台商座谈会的当天恰逢母亲节，他在演讲开端便借机通过媒体，向天下的母亲表示敬意，后又向已经抵达家乡湖南湘潭的母亲问好。

　　带母亲回乡祭祖，老宋在大陆人民面前塑造了一个孝子的形象。大陆方面也安排得非常周到，宋楚瑜的核心幕僚张显耀透露说，胡窕容抵长沙后，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特别指派中央台办主任陈云林代表他从北京赶抵长沙接机，并指示湖南省委书记杨正午在长沙设晚宴款待。胡锦涛还要陈云林代表他送“灵芝膏脂粉”——一种极其名贵的营养品，特别适合老年人——给胡老太太，另外还送了一条全缎的披肩。

　　更鲜明的立场

　　由于是紧跟国民党访问团之后来访，亲民党和宋楚瑜难免要突出与国民党及连战的不同，其立场也比连战更要鲜明。

　　早在来访之前，宋楚瑜接受媒体专访时便流泪感言两岸一家亲，“大家联合在一起，中国人帮中国人。”还特别突出自己与胡锦涛同是1942年出生。

　　抵达西安时，咸阳机场一句“亲民党坚定不移反对台独，反对两个中国，反对一中一台，更反对两国论”的坦荡告白，让陪在一旁的中共中央台办主任陈云林笑容满面。在陕西，宋楚瑜还顺道去了一趟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圣地延安。“我们到西安不要忘记长安，就是要让人民长治久安，长久安居乐业；到长安后再到延安，就是要延续长安。”

　　5月7日上午宋楚瑜率领亲民党访问团拜谒中山陵，面对孙中山的石刻遗像，他提到了胡锦涛提出的“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而祭文中也有“一统中国全民共享”之语；此前祭黄帝陵的祭文则曰“兄弟扶持成大业，廿一世纪振八荒”。

　　在中山陵的博爱广场发表演说时，宋楚瑜多次使用“中国人”、“华夏子民”的概念。他说孙中山创建中华民国，就是希望中国人不要像一盘散沙，以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向“所有中山先生的信徒”再次保证，要让所有华夏子弟、中国人能够了解到华夏一统尚未完成，两岸要更加努力，“顺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来自南京秦淮区的十几位老人唱起《爱我中华》，欢迎宋楚瑜。

　　在长沙时，看见对面高楼顶上悬挂着的横幅“欢迎宋楚瑜回家，炎黄子孙一家亲”，宋楚瑜表示这标语正好道出了亲民党要说出的话；在母校湘潭曙光小学时则说当年自己在这里受到了很好的启蒙教育，让自己明白不仅是湖南人，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宋楚瑜5月11日在清华的演讲则题为“中国人帮助中国人，再造华夏雄风”。

　　此前宋楚瑜在上海和台商代表座谈时，明确表明反对台独，狠批台独只带来战争和灾难。他强调说，亲民党坚持的定位是坚定反对“台独”，爱乡爱土是台湾人应有的责任和情感，但台独不是选项。亲民党反对公投入宪，也绝不搞法理台独；亲民党始终坚持“九二共识”，始终希望两岸和平。

　　宋楚瑜在座谈会上说他会帮大家争取更多的优惠，但前提是“所有台商都是中国人，这些问题，大家应该一起来推动”。台湾《中国时报》则报道说，在台商耳中，宋不少讲话隐含深意。以在上海的演说来看，宋楚瑜首先点出此次“工作之旅”的定位，他认为亲民党更能在两岸具体事务上扮演比国民党更积极角色：“因为亲民党一向爱乡爱国……我们这个立场受到对岸尊重和肯定，所以我们出来讲话，更能为台商好好处理相关问题。”

　　在凸显了亲民党的特点后，宋楚瑜不忘强调国亲的共同点，“我们与连战主席是兄弟一条心”，推动两岸和平是国亲的共同责任。

　　媒体“连续作战”

　　刚刚报道完连战大陆行的媒体还没喘口气就又盯上了宋楚瑜，除了随团记者外，追访宋楚瑜行程的境内外传媒亦展开激烈竞争，连宋两人都吸引到大约500名记者追访。

　　宋楚瑜返乡祭祖时湖南当地电视台及凤凰卫视提前便到附近铺设线路，有记者惟恐封路无法进村，索性在其老家湘潭巨渔村过夜。记者人数甚至超过了村里的居民。

　　不过“审美疲劳”还是传染了广大媒体，中央电视台没有像连战之行的时候那样频密的直播，而北京各媒体也缩减了报道篇幅。俄罗斯卫国战争60周年的庆典报道也冲击了对宋的关注，在第二天北京一家报纸的版面上，庆典报道是“重点”而宋的行程是“第二重点”。只有港台媒体仍然一如既往的热情。

　　最不知疲倦的是游客们。据台湾媒体报道，连宋接连登陆已经在台掀起大陆旅游热，岛内旅行社推出“和平旅游团”，行程与连战所走的路线一模一样。旅游业界在等宋楚瑜返台后看市场反应，决定是否推出与宋有关的豪华旅游团。而连宋的大陆行在内地则带动了西安、南京等城市的旅游热潮。

　　宋夫人“万水姐姐”

　　-本报记者 马昌博

　　在台湾被亲切称做“万水姐姐”的宋夫人陈万水这次真有些“万水”的态势：来大陆后她跟夫君一样频频泪流满面。“我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我的名字就叫万水。”她说。

　　与连夫人方的内敛不同，陈万水则显得感情更丰富。虽然身材高大丰满的陈万水在外形上不占优势，但是凭借“丰富的”感情流露，“泪水撒了一陕西”，也引得了大陆民众的好评。

　　陈万水的出生地是陕西省岐山县，而宋楚瑜的第一站就是西安。当晚，在接受中共陕西省委宴请时，面对中共陕西省委书记李建国一声“老乡”的亲切问候，陈万水“乡情涌动，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在陕西省黄陵县祭拜黄帝陵时，在乡亲的热情欢呼声中，陈万水又“忍不住频频拭泪”。

　　离开西安时当有媒体记者用陕西话向陈万水打招呼，“万水姐姐”情绪十分激动，哽咽了几下，没说出话来，眼圈便已红了，忙摘下眼镜，用手擦拭几下，方才稳定情绪。第二天《大公报》报道她说“面对送别乡亲流下了伤感的眼泪，依依惜别之情在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在清华听演讲时也被夫君感动的频频拭泪。

　　不过仅仅善于流泪显然是不够的，作为宋夫人与连夫人相比显然还要有点特长，比如讲讲上海话：5月7日，在上海浦东机场讲话时宋楚瑜觉得自己的上海话还不够标准，特意让陈万水代表访问团用上海话再次表示谢意。“万水姐姐”不负众望，用上海话说：“侬54年前读了上海的小学，上海话侬讲的不太标准，谢谢大家。”

　　在上海的宋夫人笑语盈盈，在黄浦江欣赏夜景时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随着乐曲声轻打起节拍，演奏完毕还来到了小演员的身边，握手道谢。

　　宋夫人在着装上也下了功夫。在西安机场发表谈话时宋楚瑜系的是代表亲民党色彩的亮橘色领带，陈万水则是一身轻简的粉橘色裤套装，搭配同色提包，中规中矩，稳重而有个人特色，展现陈万水的亲和力。贴近陈万水的友人形容，“中性、带点洒脱，正是夫人标准的穿衣风格”。

　　据媒体先前报道，连方大陆行的穿着备受赞赏，这给了陈万水不少压力。连方作为昔日“中国小姐”，穿着与连战同样抢眼。陈万水平日不穿套装，喜爱穿着简单大方的裤装，而且还会披上围巾。这一次为了到大陆给乡亲们留下好印象，特别挑了20套台湾本地设计师的改良式旗袍上衣，打算中西搭配，并准备了珍珠项链，展现了独特的风格。

　　连宋之后，接下 来欢迎谁

　　-本报记者 刘辉

　　如果说，2004年以前，台湾岛内定位两岸关系的“政治正确”词语是“台湾本土化”，那么现在，连宋参访大陆的成功已经扭转了岛内“政治正确”的定义，使主流民意重新开始寻求两岸的和平与和解。

　　3月末以来，一连串的台湾政治人物来访大陆，让人有点目不暇接。从江丙坤的“破冰之旅”到连战的“和平之旅”再到宋楚瑜的“工作之旅”，接二连三。双方所讨论的话题也逐步深入，两岸民众对一系列访问的最终成果充满期待。

　　江丙坤破冰后，台湾当局曾威胁要对其进行“侦办”，并扣以“卖台”、“外患”的帽子。但由于抓不住什么把柄，加上美国表态支持两岸对话和岛内民意的大环境下，陈水扁对连战随后登陆的态度从批判改为祝福。民进党内部则因为陈水扁的这一态度转变甚至出现了内讧。

　　民意调查数据显示，46%的被调查者对国民党的大陆行是肯定的，至宋楚瑜访问大陆，这一数据上升到60%多。

　　台湾的主流民意已然明确。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史研究中心秘书长王键表示，连战来访时，大陆已送出“扩大台湾水果准入品种”这项大礼，而此次宋楚瑜来访，大陆又继续释放善意，会进一步带动岛内主流民意回归“九二共识”。

　　连宋的大陆之行开创了两岸交流的良好氛围，这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扭转的事实。在此情况下，新党主席郁慕明表示预计6、7月份将来大陆参访；此前，台湾执政的民进党主席苏贞昌也曾表示了类似的意愿；而将于6月份在北京举行的城市与地方政府联合会也向台北市政府发出了邀请，如果台北市长马英九届时出席，将成为第三位登陆的国民党领导人；甚至陈水扁也徘徊未定，希望与大陆进行对话……

　　台湾其他政治人物在未来参访大陆不一定囿于党对党的模式，形式上可能更加灵活多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任何人登陆都将有助于促进两岸的沟通和了解，在两岸民众中再次掀起热潮。

　　继连宋之后，下一位造访大陆的岛内政要会是谁？

　　郁慕明

　　登陆指数 ★★★★☆

　　人气指数 ★★

　　台湾新党主席郁慕明在5月2日出席连战与台商的午餐会上表示，自己将率团访问大陆。郁慕明表示，自己将在观察连宋登陆情况后，确定访问大陆的议题。

　　同亲民党一样，新党跟国民党也很有渊源。党主席郁慕明原是国民党籍，早年由于对时任国民党主席的李登辉“排斥异己”、姑息纵容“台独”不满，组织了“新国民党连线”与李登辉抗争，但也因此遭到李的打压。在郁郁不得志的情况下，1993年8月，郁慕明脱离国民党后组织了新党。

　　新党从成立起即反对“台独”，并一度成长为岛内的第三大政党。只是后来由于内部分歧，党内元老分道扬镳，新党遭受重创。

　　清华大学台湾研究所副教授巫永平认为，一段时期以来，在大陆跟台湾主要政党缺乏沟通的情况下，新党明确主张“两岸统一”的深蓝基调让大陆看到了诚意。因此，其在两岸关系的处理中也曾起到重要的作用。

　　2004年台湾“总统”大选期间，新党加入国亲联盟参选，逐渐泡沫化。眼下，国亲两大在野党主席相继参访大陆，明确提出坚持“九二共识”、反对台独，新党原来在两岸关系中所起的作用正被国民党和亲民党所取代。郁慕明显然想通过参访大陆增加新党在两岸议题上的发言权和影响力。

　　国台办已经明确表示，只要坚持一中，反对“台独”，欢迎台湾任何政党来访。新党作为一支深蓝军团，此前已多次来往大陆。此次党主席郁慕明又明确表示将要来访大陆，虽然时间和议题都还没有确定，但成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马英九

　　登陆指数 ★★★☆

　　人气指数 ★★★★★

　　6月8日，城市与地方政府联合会将在北京举行会议，届时将有来自全球各地300多位市长受邀参加。城市与地方政府联合会总部设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属于联合国外围组织。

　　本次“城市会谈”的主办单位之一中国对外友好协会的一位工作人员向《时代人物周报》证实，联合会秘书处已经向台北市政府发出了邀请函。但目前，主办方还没有收到台北方面的答复。

　　台北市新闻处长游梓翔对此事的回应是，“参加类似这样的国际组织，将有助于我们推展城市外交，也有助于把台湾的声音传达到国际去，所以我们台北市政府对于这类会议，都一向都非常支持。”

　　而面对台湾媒体询问会不会去北京参会，台北市长马英九表示，“我们会派人去，大概不会是我。”

　　政治人物的话不能从字面来理解，“大概不会是我”不代表“一定不是我”。

　　从时间安排上看，城市与地方政府联合会举办之后，接踵而至的将是国民党主席的竞选。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主任毛仲伟认为，马英九已经表示竞选党主席，而到北京出席这次会议，无疑会为其带来声势，甚至包括国际范围的认同。这将有利于马英九未来的政治生涯，国民党内也已经有人表示主张马英九登陆。

　　马英九因形象清新、实力雄厚、人格操守和施政能力备受肯定，而被视为泛蓝阵营的“超级政治明星”。1998年，马英九代表国民党击败陈水扁当选台北市长，因此成为国民党内在竞选中唯一击败过陈水扁的人。

　　作为国民党的“形象代表”，马英九在泛蓝阵营内部颇受欢迎，相当一部分人希望他能执掌国民党。而国民党也乐于让马英九参与各种重大政治事件，以获得支持率。连战的大陆行马英九留守，没有随团同来，如果接下来国民党要派出一个人来访大陆的话，仅从产生的效应上来评估，此人非马英九莫属。

　　但一直以来，作为“外省人”的马英九很怕被台独势力扣上“红帽子”，所以刻意与大陆保持一定距离，甚至某些时候的言行代表了浅绿阵营。《反分裂国家法》甫一提请审议，马英九即通过各种途径表示反对。毛仲伟认为，这是其出于争取浅绿选票的需要。

　　但连战在大陆行中已经明确承认了“一个中国”，完全摒弃了“台独”，岛内民意也有所转向，因此作为国民党副主席的马英九有必要考虑调整自己在选民心中的位置，以争取更多选票。

　　因此，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我们该做好欢迎“小马哥”的准备了。

　　苏贞昌

　　登陆指数 ★

　　人气指数 ★★

　　3月底，民进党主席苏贞昌曾表示，愿意以党主席的身份出访大陆。国台办副主任王在希在阐述连战大陆行成果的新闻发布会上回应，中共不排除和民进党进行党际交往，但前提是民进党要放弃其“台独”党纲。

　　大陆对台政策越来越显示出其灵活性。一部《反分裂国家法》为两岸关系划定了最后底线，对台湾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向台湾一切反独非独势力伸出橄榄枝，包括执政的民进党，但前提是其放弃“台独”党纲。

　　无论大陆与在野党的关系发展得如何良好，达成多少共识，最终要实现实质性的突破还是离不开执政的民进党。但让民进党在短期内放弃其“台独”党纲有一定的难度。

　　眼下，李登辉因不满当局未以“公权力”限制连宋造访大陆正炮轰陈水扁，称要向民进党全面宣战。李登辉希望通过此举分裂已然出现内讧的民进党，拉拢台独分子，争取泛绿板块的广泛支持。进而，让台联取代民进党成为“台独”的代表。面对李登辉的咄咄逼人，苏贞昌只能说“民进党没有变”。但希望两岸和平协商、维持现状的主流民意又促使他不得不考虑与大陆进行沟通，以此来赢得民众信任。

　　“连宋登陆给民进党造成的混乱让民进党及其支持者出乎意料。”巫永平说，民进党目前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定他们的内部。

　　民进党籍普通人士来往大陆已经很普遍，这也是大陆对台政策的一种调整，让民进党人士多看看、多体会，感受到大陆的善意，进一步影响其政治立场。“这部分人是一种潜在力量，也是人民路线的一部分，依靠他们在将来改变台独党纲也不是没有可能。”巫永平先生分析说。

　　据此判断，苏贞昌短期内访问大陆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寄希望于长远，待民进党的路线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陈水扁

　　登陆指数 ★★☆

　　人气指数 ★

　　5月2日，陈水扁在“出访”行程中表示，“只要在民主、和平、对等三原则下，两岸正式接触、对话、协商、谈判，随时都能展开。”5日，陈水扁又称，朝野和解对话和两岸和平协商势在必行。

　　看来，陈水扁已经看到了潮流所在，以后若再以“台独”拉选票将很难获得支持率。回看阿扁的两次“总统”竞选，其路线都是极端凸显本土化。同样，作为一个政治人物，陈水扁亟需在第二任期内谋求自己的历史定位。过去陈水扁执政的这五年，台湾岛内政治混乱，经济萎靡，唯一可能留下正面评价的就是在两岸关系上有所作为。

　　但在随后连续两天接受台湾电视媒体采访时，陈水扁的反复无常重又出现，他先后用重话批“在野党”的大陆行，而且又抛出了“一边一国”的论调。这被分析人士认为是其想在5月14日所谓“国代会选举”中提升民进党的人气。只是根据5月11日的最新民调显示，这却使陈水扁的支持率下滑到四成以下，为其2000年上任以来的最低点。

　　连战结束大陆行程后，美国总统布什通过电话向胡锦涛表达了希望大陆与台湾当局进行对话的意愿。有分析文章称，美国对大陆与台湾绕过自己直接对话感到了恐慌，因此才会请求北京与台湾当局进行协商，这表明大陆已经重获台海的主导权。

　　《反分裂国家法》的通过封死了“台独”的道路，两岸关系的现实出路是回到“九二共识”，但眼下这条路已被国、亲两党抢了先，陈水扁想在促进两岸和解上有所作为，只能搭便车，利用在台湾的执政地位这一优势，将连、宋的出访成果付诸实施，这样阿扁就会被历史记住，至少可以功过参半。

　　台湾中时电子报民调中心的电话访问结果显示，赞成“阿扁访问大陆”的台湾民众达47.4%，几近半数。

　　“台湾农产品免税输往大陆”这一大礼至少让台南的农民感受到了大陆的善意，切身体会到了两岸经济联系带给自己的好处。农民以前正是民进党的主要支持者，陈水扁拒绝大陆善意的做法必然惹恼这部分支持者，如果台南农民的选票流向发生改变，对“台独”来说无疑釜底抽薪。这就是寄希望于台湾人民。

　　另外，大陆的一系列做法也给了陈水扁一定鼓励。如胡锦涛、贾庆林最近关于两岸关系的讲话内容肯定了只要承认一个中国原则，承认“九二共识”，不管过去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可以谈；邀请台湾在野党访问，并以最高级别接待等等。

　　陈水扁玩弄文字游戏，否认“九二共识”的存在，而大陆则把两岸对话的基调定位在“九二共识”上。社科院台湾研究所毛仲伟主任认为，陈水扁要想与大陆对话，不得不“解套”，即在承认“九二共识”的精神的前提下，换一种称谓来定义“一个中国，各自表述”。那样的话，陈水扁来访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

　　值得注意的是，在日前接受德国《南德意志报》专访时，陈水扁表示，只要2300万台湾人民同意，未来两岸统一、“台湾独立”都是可能选项。

　　在民意已经转向的今天，或许，阿扁已经做好了“解套”的准备？本报记者 马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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