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贵峰
“绝对不可能！绝对跟疫苗没有关系！绝对是另外的病！”近日，针对泗县疫苗事件，疫苗发明人中科院院士毛江森对记者表示，“我顶住了所有的压力，我坚持了科学，坚持了真理，我对得起‘中科院院士’这五个字！”(《第一财经日报》7月5日)
以“院士”级别科学家身份站出来为“泗县疫苗”的品质担保、作证，毛院士的上述言辞，看来似乎是非常有分量、有说服力的，但是且慢———“院士”并非毛的惟一头衔。他同时还是泗县疫苗供应商———普康生物技术公司的法人代表、董事长，手中握有该公司价值2033.1万元的29.05%股份。显然，毛院士不仅是科学家，也是一位商人，而且是泗县疫苗事件的直接当事人，在这种身份背景下，他还能仅仅以院士的名义代表科学发言，并“坚持真理”吗？
当然，笔者完全不怀疑毛院士的科学素养和能力，也愿意相信其研制产生的疫苗的安全性。但所谓“任何人不能做自己案子的法官”，对这一自然正义原则，总不能因为是科学家就可以例外吧。所以，我以为，对于疫苗有无问题这件事，毛院士更可取的做法应该是，等待其他具有独立身份的专家做评判、下结论，而不是以董事长兼科学家的当事人身份，直接出马忙不迭地做澄清。因为违反起码的自然正义程序，这种澄清注定只能是澄不清，除了适得其反，不会有任何公信力。
再说，对于泗县疫苗事件，此前卫生部已作出“群体性心因反应”的初步结论，同时也承认“是否与疫苗有关系暂不能作出最终的判断”。既然国家权威部门尚未完全排除疫苗存在问题的可能性，毛院士何必这么着急表态呢？———为了科学，还是为了商业利益？
虽然，笔者不懂高深的科学理论，但至少明白一个朴素的科学道理：任何时候，要维持足够的科学理性，“绝对不可能”这样的极端措辞，还是慎用为好。一连三个“绝对”，除了见证当事人的意气、情绪激动之外，我实在看不出这里能显示多少“科学性”？著名思想家波普尔曾提出，可证伪性，是一切科学之所以为科学的基本素质，凡不能证伪的，皆非科学。这意味着，对于科学而言，并不存在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超出了一定的适用条件、范围，特定科学结论的失效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然的。毛院士的疫苗，即便科学性十足，也不至于“绝对”到可以不受“可证伪性”原则约束的地步吧？
在整个泗县疫苗事件中，纵然普康公司的研制生产没有问题，就一定能保证销售运输以及具体使用环节也不出问题？而且，相当多出现异常反应的孩子在注射疫苗后，心脏、肝脏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心肌酶谱、转氨酶都比较高，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再绝对的科学总不能对此也熟视无睹吧？
所以，我以为，在疫苗事件的最终调查结论没有出来之前，有关当事人还是应该多点求真务实、心平气和的科学态度，而少点忙于以科学、院士为招牌的信誓旦旦的自我表白。如此，一个真正科学、公允、使人信服的事件真相或许才能尽快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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