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梅 曲高并不和寡

　　2001年6月，紫禁城。

　　世界三大男高音——帕瓦罗蒂、多明戈及卡雷拉斯站在了中国的舞台上。一曲《饮酒歌》毕，在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呼 声中，中国女歌唱家马梅和三大男高音共同谢幕。

　　2002年2月，维也纳。

　　马梅再现了《蝴蝶夫人》的凄美绝唱。

　　她多次在中外舞台上主演《图兰多》中的柳儿、《蝴蝶夫人》中的巧巧桑、《波西米亚人》中的咪咪、《奥塞罗》中 的苔丝蒂蒙娜、《茶花女》中的维奥列塔、《奥涅金》中的塔基亚娜、《卡门》中的米开拉、《费加罗的婚礼》中的伯爵夫人 ……

　　日前，在北京音乐厅，马梅的独唱音乐会成功举行。这是中央歌剧院首次为旗下的歌唱家组织个人演唱会。马梅告诉 我们，这是对她二十余年艺术生涯的阶段性总结，也是一个新的起点。

　　一波三折走入音乐殿堂

　　在世界三大男高音中国之行后，被大师们指定同台演出的马梅开始被称为“中国三大女高音”之一。说起马梅的从艺 经历，俨然很有些传奇的意味。而马梅在说起这些经历的时候，用的词是“幸运”。马梅受妈妈的影响，从小就爱唱爱跳，1 3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秀可人，被安徽省艺术学校破格录取学拉二胡专业。那时候的她，除了能拉一手好二胡外，还特 别喜欢唱歌，走路的时候唱，打球的时候唱，洗衣服的时候也唱。她的天赋被艺校新分来的一位王老师所发现。一次偶然的机 会，王老师听见了住在她隔壁单身宿舍的马梅在洗衣服时唱歌，觉得这个小女孩声音不错，不学声乐真可惜，立马和学校商量 ，说马梅有一副好嗓子，而且仅仅16岁，可塑性很强，可以继续读声乐。结果学校没有同意，王老师铁了心干脆自己教马梅 学声乐。这时距离马梅毕业还有三个月。

　　毕业的时间很快到了。各个歌舞剧团都去艺校挑学生，马梅的专业是二胡，可二胡水平只能算中等，没有单位相中她 。当她犯怵的时候，没想到声乐系的老师正与学校商量，请求在声乐班考试结束后让马梅去唱两首，学校领导考虑再三后同意 了。经王老师三个月的悉心指导，时间仍然很有限，马梅只学了三首歌，但她一点也不怯场。“我上场就唱，唱完之后，竟然 有两个单位当即就拍板要我去。当时很多在艺校学了好几年声乐的人没有分配出去。而我学了那么长时间二胡，只学了三个月 声乐，结果毕业后一天二胡也没拉，就唱歌去了。”

　　最终，马梅选择去了淮南歌舞团。进团后，马梅对专业一点也不含糊，不懂就问，不明白的就看，大家都非常喜欢这 位热情、勤学苦练，乐于助人的小姑娘。光阴似箭，一晃马梅在歌舞团呆到18岁，这时老团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如果想 提高，就必须去深造，去北京深造。”老团长通过一个老同学，为马梅打听到一位很有名气的老师。进修一年后，那位老师让 马梅报考中央音乐学院。这对当时的马梅来说，无疑是一项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个时候音乐学院一年才招几个人，除 了专业课，还要考文化课。我就不服输。”不服输的马梅毫不畏惧地开始了对自己的最大挑战。一年多的时间，她一个人在北 京，一边补习文化课，一边练专业功夫。她清晰的记得一年中搬了八次家，没有钢琴，就自己买了个音笛，自己坐公共汽车去 景山，花几分钱买张门票，到山里面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声。一年多的时间转瞬即逝，考试结果出来后，马梅的专业课成绩名列 第一。

　　命运总是会和人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虽然马梅的专业课出类拔萃，政治课却差了一分半，按照音乐学院的规定，是 不能录取的。马梅以为没希望了，回到住的地方哭了起来。这时和她一起考音乐学院，住在一间房子里的一个东北女孩鼓励她 说：不能认命，要去文化部里找领导。于是两个大胆的女孩径直找到文化部的教育司。教育司的副司长派人带她查了卷子，发 现专业课确实是第一名。教育司的那位阿姨很热心地告诉马梅，如果她曾经获得过市级以上的奖励，就能加分。马梅恰好在前 一年获过淮南市新长征突击手，就立刻打电话到团里，让团里人撬开她的箱子取出奖励证明，托铁路上的熟人连夜带了过来。 音乐学院看到证明，立刻加了十分，马梅毫无争议地被录取了。

　　在艺术生涯中碰到了这么多好人，马梅觉得很侥幸，她说自己是“傻人有傻福啊”。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大学里格外 用功，每年都是第一名。她说：“最起码我要对得起这些帮助过我的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期待中国自己的歌剧

　　“外国的歌剧在逐步走入中国，譬如法国歌剧，就有公司出资，把它推介给中国人。而中国歌剧舞剧院是没有多少资 金的。中国也会有自己的歌剧，自己的交响乐，只是基础还比较薄弱。其实中国也提倡歌剧，像以前有《江姐》、《红珊瑚》 这些，就是中国歌剧。现在的作曲家出不了歌剧，因为没有市场，没办法去写。”

　　流行歌曲演唱会和独唱音乐会有很多不同。演唱会炒作很重要，注重包装、灯光等，而且有很多“演”的成分。而独 唱音乐会没有那么多的包装，主要就是唱，伴奏的只有钢琴或者乐队。所谓“音乐”只有交响音乐会、独唱独奏音乐会，或者 歌剧。它是综合艺术，完全凭真功夫，不用麦克风，凭借声音穿透乐队。专业人士分得很清楚，像马梅这样的叫歌唱家，唱流 行歌曲的叫歌手，因为后者是需要借助麦克风的。

　　许多人对于音乐会的认识还处在很荒芜的阶段。马梅给我们讲了一个笑话。一次，她带一个演出小组去一个小城演出 。这个小组曾在北京、上海、广州演出效果很轰动。结果在苏州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当地的文化局长问：要不要灯光，要不要 伴舞？马梅说，美声演唱不需要这些。局长却说，那我们就不办了，音乐会就得要伴舞。

　　在刚刚举办完的独唱音乐会上，除了邀请十位中央音乐学院的师兄与她同台演出外，马梅还特意邀请了一位主持人。 按照惯例，独唱音乐会是不需要主持人的，马梅说，之所以要请一个主持人，就是要请他介绍一下曲目的意思，或者说一些有 趣的故事，让观众提起对它们的兴趣。让他们理解了之后再去听。这也是马梅的良苦用心。她希望，歌剧能真正走进中国，成 为中国艺术的一分子。

　　“在国人的心目中，歌剧一直是外国人的专利。这种心态导致了一种不是很正常的行为。譬如国外的演员来了，出的 价钱很高；国内的演出，费用就很低。概念就存在问题。其实，在别的国家演出时，外国歌唱家的出场费都拿不到这么多。和 三大男高音一起在中国演出的时候，三大男高音都有化妆室，有休息室，国内的女高音只能在走廊上化妆。后来一位女高音只 好趁指挥不在的时候去指挥的房间里换服装，为此还和指挥吵了起来。不宣传自己的演员，只抬举外国的演员，这是个弊病。 ”

　　毕竟歌剧是舶来品，中国的歌唱家较之与外国歌唱家相比，存在哪些方面的差距？马梅认为，中国歌唱家与音色方面 一点也不比欧洲顶级的音乐家差，若说差也是差在语言环境上、对技术的运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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