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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感动中国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8日15:37 成都晚报

  

  8月7日早晨,我们敲响了位于成都玉林小区芳草西一街李致家的大门。大门内先是传出几声犬吠,不久,门就开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带微笑,从门里面缓步走出来。他就是李致。他领我们到楼顶书房兼会客厅。李致是巴金的亲 侄,他叫巴金四爸,他心中的巴金是怎样的呢?

  白桦(以下简称白):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巴老时的情形吗?什么给您留下最深的印象?

  李致(以下简称李):四爸在1923年离开四川去南京读书,以后又到法国留学。我出生的时候他在上海,所以我 11岁以前没有见过他。1941年,他第一次回成都,我当时在读初小,不懂事,没有留下更多的印象。只记得他经常带我 的几个姐姐去看电影,说我看不懂,就给我钱买邮票。我是集邮爱好者,大墙西街有一家卖中外邮票的小商店,我拿着钱就往 大墙西街跑。第二次见面是1942年,当时,我们住在成都北门蓥华寺街。大门很简陋,进去是一条小巷,巷子两边各有一 家独院。院子里有各式各样的人,经常为一些生活小事争吵,很像四爸后来在《小人小事》一书中所写的情景。我和邻居的孩 子们都很要好,放学回来,一起打仗、捉猫猫……无论吃饭、睡觉,都要大人“捉拿归案”。一天,四爸对我说:“你一天到 晚不回家,我给你改个名字,你不要叫李国辉,叫李国飞吧!”我不知道这是批评,心里想:要真能飞起来,那才好玩哩!

  当时,不少青年请巴老题字,我也拿了本子请他写。他没有推辞,用毛笔给我写了四句话,即:“读书的时候用功读 书,玩耍的时候放心玩耍。说话要说真话,做人得做好人。”

  我小时候对这四句话的理解不深,最拥护的是“玩耍的时候放心玩耍”,因为我外祖母要我“有空就读书”。随着年 龄增长才加深理解,这四句话影响了我一生,我还用它来教育子女和孙子辈。

  白:巴老哪个方面对您的影响最大最深?它是否对您人生道路的选择起到过关键性作用?

  李:“人为什么需要文学?需要它来扫除我们心灵中的垃圾,需要它给我们带来希望,带来勇气,带来力量。”这是 巴老对文学的见解。巴老多次说明他不是为当作家而提笔的,他只是“有感情必须发泄,有爱憎必须倾吐。”他说:“我写作 不是因为我有才华,而是我有感情,对我的祖国和同胞我有无限的爱,我用作品来表达我的感情。”

  “说话要说真话,做人得做好人。”——巴老的精神也深深地影响了我,在我的青年时代,巴老的《家·春·秋》反 封建礼教,反封建制度,都曾给我以很深的感触。“文革”以后巴老写下的《随想录》,是给我带来影响较为深刻的著作,里 面的独立思考性很强。

  白:您也是一位作家,巴金的文学思想对您产生过影响吗?尤其是在文学创作方面?

  李:我是巴老的忠实读者,他的许多书,曾一次又一次地打动了我的心,启迪我去追求真理。我信仰他主张的“生命 的意义在于奉献,而不在于索取。”我很看重这一点,认为它远在我们亲密的血缘关系之上。

  1993年从工作岗位上离休之后,我陆续出版了《往事》《回顾》《昔日》,还有一本手卷《足迹》正在完成当中 ,都是以纪实手法写的,我坚持以事实说话,不搞一点艺术加工。

  我说我信仰巴老的许多主张,远超过我们亲密的血缘关系,并不是说我看轻血缘关系。巴老说,我父亲是爱他“最深 的人”之一,还说我父亲是他“一生爱得更多的人”。由于巴老与我父亲的关系,他自然很爱我和我的几个姐姐。巴老1941 年第一次回成都,发现我患疟疾,就为我买了一种叫扑疟母星的药。我上中学的学费是巴老供给的。巴老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但他为我做得很多,我为他却做得很少。巴老曾对我说,他给两个人写信最多,一是王仰晨,一是我。由于分隔两地,我们 之间常书信来往,大约一共有300余封信件。

  我与巴老之间,既是情同父子的叔侄关系,又是相互理解的朋友。

  白:您刚才说到了,你们情同父子。

  李:是的。我们之间感情很好。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没有享受过什么父爱。

  记得四爸第二次回成都。我就和四爸住正房睡一张大床,这张大床有很结实的床架。我上床以后,总觉得没有玩够, 便在床架上翻来翻去,等到实在疲倦了,才肯睡下。这时,四爸往往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文章。据说,写到很晚,但我不知道 ,因为我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被叫起来上学,我总是轻手轻脚,从他脚后爬下床,生怕把他惊醒。我还记得家里 摆供的时候,上自祖母下到我,都对祖宗牌位叩头,只有四爸一人鞠躬。我很奇怪,大人解释说四爸是“新派”,令我佩服不 已。如果说我拥护“新派”,这算是开始。虽然我什么也不懂,但我顶讨厌叩头。我立志长大了也要当个不叩头的“新派”。

  白:经历过“文革”之后的巴老立即就投入了繁重的写作工作当中,巴老写作的时间长达半个多世纪,您认为是什么 在支撑他?

  李:巴老曾对我说,人要有信仰,社会才有希望。我坚信他的话。人活着,要有益于社会,多付出,少索取。这是巴 老的信念和主张。他一贯是这么身体力行的。早年巴老信仰过无政府主义,许多知识分子也如此,毛泽东也如此。1945年 ,毛泽东在重庆会见巴金。毛泽东问巴金:“你年轻时信仰过无政府主义吗?”巴金说:“是。听说你也信仰过?”“无政府 主义”这个称谓就是对巴金的长期指责,中国的知识分子追求真理的道路十分曲折。巴老曾对我说:“能够多活,我当然高兴 ,但是我离开世界之前,希望更多的人理解我。”

  白:那也可以理解为是读者在支撑着他的写作?

  李:可以这么理解。他写作是因为他有话要说,有感情需要倾吐。他把读者当成他的“衣食父母”。这不仅因为读者 买他的书,养活他,还因为读者给他提供精神养料和力量。

  白:目前巴老病重已不能说话,有传言说您是巴老的代言人?

  李:这个问题,我想郑重地说明一下,尽管我与巴老的关系很密切,但从来不是巴老的代言人,迄今为止,我也没有 受到过任何来自巴老子女的委托,担任巴老的“代言人”。我写书、演讲、接受采访,都是通过自己对巴老的理解而言的。

  如果说,担当他的“代言人”,我倒是担当过一次。1997年,我随省川剧团去日本演出,巴老很关心出访演出, 他给我来信道,“知道你们访日演出,我很高兴,日本有我的很多朋友,你替我去看望他们……”(笑)

  白:巴老对川剧艺术十分偏爱,对川剧艺术有很高的期望,您作为他的侄子,又是四川省文联主席,您是否想过帮他 完成这个期望?

  李:我在1982年底调到四川省委宣传部,主要分管文艺工作,着重抓振兴川剧。我也写过一本谈川剧艺术的书。 (指着书架上的书)

  并不是作为他的侄子我才做振兴川剧艺术的工作的,我本身也很喜欢川剧。曾经有个上海的记者就问过我一个问题: “作为巴老侄儿的身份给您带来了什么?”我对这个记者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我从未想过巴老侄儿的身份为我带来了什么, 但是我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说:“如果非要说巴老侄儿的身份给我带来了什么,那就是老有记者来采访我,一、浪费我的 时间;二、借了我的照片不还。”(笑)

  访谈结束的时候,李致一再问我们对问题的答案是否感到满意,并亲自送我们出门。

  我们做访谈期间,李致接到远在美国的女儿打来的电话,他没有回避我们,和女儿开着玩笑。他笑着对我们说,虽然 已子孙满堂,自己却是个空巢老人,所以照片成了他最珍视的宝贝。70多年来,李致接触过不少人,也经历过不少事件,曾 为之喜悦和痛苦,难以忘却。这些人和事与时代的变迁分不开,也可以说是时代的某些缩影或折射。他说自己需要倾吐感情, 并借此对自己走过的路作出回顾,对自己的过去作出剖析,尽管它并不深刻。

  “讲真话,讲真情,”这些都是看重做人的巴老对他的言传身教。(采访/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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