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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南亚地震大救援:中国工作得到国际同行肯定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20日10:34 南方周末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右腿上了石膏,打了绷带,坐在公路边的一片废墟上,看着车来车往。

  “你的父母呢?”记者问她。听不懂记者在说什么,她眨巴着大眼睛,不出声。

  “妈妈!”记者说了这个全世界都一样发音的词汇,小女孩哭起来了

  □本报特派记者 郭力 发自伊斯兰堡

  专题摄影本报记者袁环

  从天堂到地狱,只相隔短短一分钟。

  巴拉考特曾经山清水秀,富人们乐于在这里修建他们的别墅,它甚至因其繁华而被称为“小巴黎”,然而它现在与“ 死亡”、“伤痛”、“折磨”这些词汇更为密切相关。这里是10月8日南亚地震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废墟上的搜救

  10月13日,震后第5天。“你现在在这儿已经找不到一栋完整的房子了。”中国救援队队长赵和平说。巴拉考特三分之一的人死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初步的估计数字是,当地总共45000人中,有15000人死亡,25000人受伤,2000人下落不明。

  赵和平站在巴拉考特镇外围的一片溪滩上,面色阴郁而憔悴。走过去几步就是中国救援队的营地,一共12顶帐篷: 2顶办公用,2顶做医疗病房,剩下8顶供队员休息。

  在3天前从北京飞到巴基斯坦来之后,赵和平和他的48名队员,连同6条搜救犬,就驻扎在这片溪滩上。占了最早到达巴拉考特灾区的“地利”,中国救援队圈下了这片附近最开阔最平整的溪滩,距离巴拉考特镇大约800米。而在他们的营地四周,驻扎了联合国人道主义救援机构、巴基斯坦两个旅的军队和各国的救援队。

  刘刚,搜救队员,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救援。上午11点,当地人通过巴基斯坦军队向中国救援队报信,某片废墟中好像有幸存者的动静。刘刚和他的队友抄起电锯、生命探测仪和能顶起最多60吨重物体的气囊,牵上拉布拉多犬,就跑向巴拉考特镇,但挖了一下午,还是一无所获。

  对于这次搜救行动的细节,队员们都不愿意多说,整整3天的搜救让人十分疲惫。38岁的医疗分队负责人、在联合国和欧洲都受过SOS急救培训的彭碧波医生说,“没有救到活人就等于没有搜救。”

  下午5点左右,搜救队终于决定放弃,从镇上返回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气温从中午的近30度骤降到10 度以下。装满赈灾品的车队向巴拉考特镇北面的山区开进,两辆救护车则闪着警示灯从山里急速开出,和赈灾车队擦身而过。记者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右腿上了石膏,打了绷带,坐在公路边的一片废墟上,看着车来车往。

  “你的父母呢?”记者问她。听不懂记者在说什么,她眨巴着大眼睛,不出声。

  “妈妈!”记者说了这个全世界都一样发音的词汇,小女孩哭起来了。

  巴拉考特镇位于巴基斯坦首都西北180公里,正好处在这次

地震的断裂带上,几近全毁。小镇的南面一条深溪奔腾而过,镇北面就是绵延的山区。山区里零星的小村庄,目前只是从直升飞机上看到伤亡惨重,至于具体情况,谁都没有进去看过。大地震已经过去了5天,但余震时有发生,气温已经逼近0度。站在公路边,灾民们身上的毛毡无法抵挡寒气,他们最后还是钻回了倒塌的房屋废墟的空隙中。“那里挡风,暖和。”他们说。

  “最出色的救援队”

  中国救援队于10月11日下午6点左右到达巴拉考特地区,是最早到达的国际救援队。在距目的地还有4公里时,车队因为山体滑坡受阻。8名搜救队员步行首先进入灾区现场,立即根据当地百姓提供的信息展开援救,2个小时后救出了第 1名幸存者,第二天又救出2名。以这样的成绩,中国担任了整个地区的国际救援的协调员。每天晚上,各国救援队和巴基斯坦军方的代表都会聚集在中国救援队的办公帐篷中,汇报当天的救援情况,协调第二天的任务。

  13日晚上7点整,阿塞拜疆、阿联酋、黎巴嫩、波兰和西班牙救援队的代表陆续来到协调会场,法国、日本和韩国的代表这天则没有出席。

  其实前一天的协调会,已经宣布停止对幸存者的全面搜救工作,因为已经是震后第4天。“地震援救的72小时黄金时间已过,找到幸存者的机会微乎其微。”赵队长说。但是因为波兰和西班牙的救援队今天刚刚抵达巴拉考特灾区,中国救援队新闻官黄建发还是特别向他们通报了这个决定。

  会议结束后,代表们在帐篷外合影留念。黄建发和巴军方代表阿里单独开了个小会。“巴军队对地震救灾没有经验, ”黄建发说,“我们在会议上就对巴军队的工作表示感谢,会议下才把各国救援队的14条意见反映给他们。”

  在赵和平队长看来,由中国救援队来担任这样的协调员角色,说明“我们的工作已经得到了国际同行的肯定”。

  “美联社的记者也说我们是最出色的。”他说。

  而他的队员们更多的还是为救出3名幸存者感到兴奋。记者刚坐下,他们就聊起了找到第1名幸存者时的情景。

  “我顺着空隙一点点往里蹭,终于看到了那个妇女,她的腿被压住了,她的孩子的尸体就在旁边。”中国救援队队员朱高德说,“我正要拉她,余光瞟到了另一双眼睛,再抬头一看,老天爷,一具男尸,和我脸对着脸!”

  队员们事后得知,那是她的丈夫。屋子倒塌的一刹那,丈夫用自己的身体,给妻子撑起了那一点点绝望与希望并存的空间。

  这样的闲聊,从到达灾区以来,为数并不多。对于中国救援队的队员们来说,现在才终于有了一点时间回味3天来的工作。“一忙起来,哪里还会去多想什么。”封耀辉医生说话时依然还有学生的腼腆,“救人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唯一内容,而到了灾区,就差不多变成了本能。”

  “救出人来,周围的巴基斯坦百姓啪啪啪地鼓掌的时候,那感觉真棒!”姜川医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晚上9点,和中国救援队一样,其他的救援组织也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开始安顿下来,埋锅造饭。

  而不远处的巴拉考特,那座废墟之城,连同更远处的连绵高山,都淹没在了黑暗中。城镇里、山坡上,隐约可见的星星点点,是灾民们点起的篝火。这些大难之后的幸存者们要在寒风中靠着这堆篝火,熬过又一个夜晚。而在他们身下的断壁残垣中,还有他们死去的亲人。

  一座已经完全坍塌的清真寺旁,铺着一张新地毯。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祈祷,跪拜如仪。

  在一片新坟当中,另一位男子仍然跪着,默默无语。他是当地小学的老师,这里埋葬的是他的学生。在此次地震中,孩子成为最严重的受害者,巴拉考特坍塌的三所学校中,1500名学生罕有幸存,他的学生就在其中。

  深夜11点,气温已降到0度以下,大风几乎要把中国救援队的帐篷掀翻了。

  军队成为临时政府

  志愿者夏尔刚过20岁,卷发,眼睛深邃,瘦高。他是巴基斯坦哈利普尔市一所当地大学的大一学生。他和中国救援队差不多同时到达巴拉考特地区,看见中国救援队开始扎营,他就来帮手。第一天晚上,他露宿公路边,第二天一早又来到中国救援队,说自己可以帮忙做翻译,于是就留了下来。在他眼里,中国救援队的队员们都“很宽容”,“很有同情心”。

  他干脆向记者学起了中文:手、脚、胸口、疼、很疼……并且学得很快,因为他发现这些词在帮助伤者和中国医生沟通病情方面很有用。

  当被问及为什么会想到来灾区做志愿者时,“真主安拉告诉我们要真心诚意地帮助别人”,他说。

  抱着他这样想法的当地志愿者,在伊斯兰堡,在巴拉考特,在巴控克什米尔首府穆扎法拉巴德,在医院和墓地,随处可见。有很多志愿者,步行十几公里山路,头顶肩扛,将一包包衣服、食品带给山区深处的灾民。这样的山路,走一个来回就要整整一天。从地震发生的第一天到现在,他们每天这样走。

  “为什么不通过政府把物资捐给灾民?”记者问。

  “我们靠自己就可以。”他们回答。

  早上6点30分,西班牙的搜救队已经穿上救援服,戴好安全帽,在营地外集结。队长罗地拉说他们昨天刚到,对巴拉考特地区的灾情还不甚清楚,亟需巴军方告诉他们哪里的灾情最紧急。

  事实上,巴基斯坦军队已经成了各国救援队重要的信息来源和后勤依靠。“当地的政府已经不存在了,原本12个部族首领,现在只找到1个,原来的地区首席行政官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巴军队在巴拉考特地区扮演了临时政府的角色。”黄建发对记者说。

  而巴基斯坦士兵们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分散到方圆几十公里的山区,调查各个村庄的灾情,把消息带回给各个救援队。这些信息,无论对于救援队,还是灾民,都弥足珍贵。

  就在西班牙救援队集结完毕的差不多同时,两队巴基斯坦军人也已经整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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