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批股改后的“集体沉默”

　　-撰文/徐胜治

　　一边是高票通过的股改方案，一边是不断走低的市场行情，中国的股市正在进入“集体沉默”。

　　我曾经咨询过我的一个警察和

　　心理学家朋友一个问题：假如持刀劫匪，现在有两伙抢劫对象，一伙是开放空间中的两个过路人，另外一伙是一个封 闭空间，比如说一辆客车车厢里的几十位乘客，究竟应该找谁下手？

　　按照常规思路，当然是找人少的下手比较容易些，但是我的朋友说，找人多的下手更经济、更安全。为了便于理解， 朋友跟我讲了一种群体心理学中特有的“集体沉默”现象。也就是说当人们面对利益威胁时，可能会选择站出来反抗，也可能 会选择沉默，但是在群体中还有第三条选择——那就是期望别人首先站出来反抗。

　　因为首先站出来的人可能第一个受到伤害，而其他人的利益可能得以保全。这种期望的心理很可能使一个个体在威胁 发生时首先选择沉默，而这种个体沉默会进而导致整个集体的沉默，使犯罪行为得以在一个群体中顺利实施。

　　我的朋友还告诉我一个“集体沉默”必要的前提，那就是：实施群体抢劫一般要求有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一点似 乎和我们的股市很相似。

　　现在的A股市场实际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而不幸的是这种“集体沉默”现象也正在成为事实。11月1日，全 面股改第一批40家上市公司的方案表决完毕，无一例外获得通过，这和试点阶段42家上市公司情况是一样的。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流通股东参与表决的比例大幅下降，平均只有30%多，而最低的不到13%。虽然 这一批方案平均的流通股东赞成率接近90%，但这个结果似乎并不能代表全体流通股东的意愿。

　　这里有一个逻辑难题，所有股改方案在表决时都获得如此高的支持比例，那么投资者一定对股改进程非常满意。在这 种情况下，股指走势应该是欣欣向荣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这似乎又证明投资者通过对市场的操作表达了另一种情绪 。

　　当然，到目前为止股改方案也不是完全都通过了，试点阶段的清华同方方案就被否决了。现在想想清华同方也许会觉 得自己比较冤，它的方案相比另外85家公司的方案当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不至于是最差的，放到现在推出恐怕也不会通不 过。

　　我想清华同方被否决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一来是它出现在股改争议最大的试点时期；二来是当时投资者对此事关 注度极高因而参与表决的比例极高；三是因为它的流通股东结构分散不利于事前谈判；四是因为当时也许出于某种考虑也需要 这么一个特例出现。

　　而如今股改的公司已推出了8批，市场走势也再次逼近1000点，但投资者似乎已经习惯。人们难道对自己的利益 都毫不关心吗？我想“集体沉默”的现象已经出现了。我的朋友告诉我，打破“集体沉默”可能会有两种结果。一是集体爆发 ，二是整个群体更加沉默。

　　说到集体爆发，自古以来农民起义与平民暴动就是例子。至于群体更加沉默，我的朋友以劫匪举例，如果劫匪能够迅 速对率先反抗的人做出镇压，将集体爆发扼杀在萌芽状态，那么就可以导致整个群体的更加沉默。

　　这使我联系到了股市中的股改。试点阶段是股改争议最大的时候，也是流通股东参与投票比例最高的时候，此时一系 列保驾护航的措施出现了。

　　资金开始进场，股市还有了200多点的上涨行情，G股一时成为热点，同时回购、增持的承诺政策也是那时候出台 的。上市公司则在这个阶段加强了对机构投资者的个别沟通与协商，结果终于实现了第二批试点全部通过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方案大规模否决最可能出现的时机就是第二批试点时，但是已经被消灭在萌芽状态，于是中小股东选择 了集体沉默。市场集体沉默还有一个很重要但是不为人们重视的原因，那就是没有人看到抗争的利益。

　　股市中人都喜欢做预言和预测，那么在这里我也可以对今后的股改表决做一番预测：其实在第二批试点全部通过时， 股市中大部分中小流通股东对股改方案的表决就已经进入一种集体沉默状态，全面推进阶段之后，这种集体沉默状态恐怕会进 一步被强化。

　　也就是说，参与表决的流通股比例会继续降低，而同时各类股改方案仍然会保持很高的通过率。有人，包括我自己曾 经呼吁过改变这种局面，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市场问题，而是一个受控制的群体心理现象。

　　我最后问我的朋友，如何打破“集体沉默”现象？他说：“此时就需要英雄人物出现了，否则好莱坞的硬汉电影和我 们身边的先进事迹报道去哪里寻找素材呢？”我茫然了，因为我不知道谁能是中国股市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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