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经济半小时》：创新论坛(五)

　　央视《经济半小时》12月11日播出《创新论坛-王中军》，以下为节目内容。

　　演讲地点：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万众楼

　　演讲人：华谊兄弟太合影视公司董事长兼总裁王中军

　　主持人：陈伟鸿

　　尖峰与新锐对话，智慧与激情碰撞，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特别节目，2005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特别节目创新论坛。今天的演讲嘉宾是华谊兄弟太合影视公司董事长兼总裁王中军先生。以下为演讲实录：

　　王中军：大家好，我虽是做广告出身，但是直接营销自己也不太会，我97年进入电影行业，到现在为止拍了30多部电影，《荆轲刺秦王》、《鬼子来了》、《刮痧》、《天地英雄》、《卡拉是条狗》、《寻枪》、《天下无贼》、《可可西里》等等。我觉得各类型都有，在中国电影算拍的不错。突然一下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成功的电影制片人了。其实进入电影行业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很好的电影制片人。电影对我来讲十年前我连想都不想。我比较爱看电影，看自己喜欢的类型，战争片、动作片，动作类的，别太动脑子的。

　　主持人：其实还有一个身份，这是大众媒体给你贴的标签叫冯小刚背后的成功的男人。很多冯小刚的大片里的背后成功策划是王中军先生，是背后黑手啊，你听过这个名字吧。

　　王中军：是一个时尚杂志给的这个名字。

　　主持人： 刚才片子中已经说你投资的很多影片都得到了非常好的市场回报，像2005年的《功夫》、《天下无贼》这两部片子是我们国内少有的几部票房超亿元的电影。

　　王中军：我更想感谢过十几天《大话西游》的时候大家看。

　　主持人： 在说到电影这个话题的时候，肯定要谈到和电影有关的人。刚才我们提到了冯小刚先生，肯定很多人想知道您和冯小刚之间最初是怎样一种合作和认识。很多合作伙伴有人是属于一见钟情式的，有的是属于细火慢炖，慢慢聊出来的。

　　王中军：这是好多年，我回忆什么性质，是一见钟情还是什么样我都忘了。我进电影的时候基本上是门外汉，小刚那时候已经火了，人家拍过了《甲方乙方》了，我记得《甲方乙方》我是在认真的看了一次中国电影，那是北京风格的，我觉得中国导演能拍这种东西了，后来觉得有机会我们也要拍这种电影，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当时我有点钱。

　　主持人：见到冯小刚的时候你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你的合作愿望吗？

　　王中军：第一次见的时候目标性很强了。

　　主持人：基本上一拍即合了，互相倾慕对方哪一点。

　　王中军：我当时电影也没拍过，首先他是画画出身，我自己也是学美术的，经历也比较像他也在部队呆过，我也当过兵，我觉得什么都是感觉，我当时对预算等东西都不太了解，反正遇见了好人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拍过七部电影也没有超过一分钱，从第一部电影就是这样。

　　王中军：我觉得是葛优说话的节奏比较有意思。我要说人才呢，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力确实是人才。我要说我们公司有两大财富或者我自己比较得意的第一是人才储备，我觉得在国内传媒公司我们应该是做的非常好的一家。第二个是资本结构，这两个这几年让我感觉越来越踏实，越来越安全。

　　主持人：说到陆川的片子，已经说到了那时候他是没有拍过电影的，那时候是什么眼光告诉你把未来的希望就赌在年轻人的身上。

　　王中军：基本上没有赌的色彩，企业家不是冒险家，企业家还是相对保守，当时选陆川没有赌的色彩。我个人比较崇拜正规教育，陆川打动我的有两条，第一条是研究生，研究生的导演没有见过。第二条就是剧本写的好，我当时觉得剧本写的悬念，我读剧本比较笨，看的也比较慢，那个剧本我一下读完了，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第二天约他到我办公室，那之前我也没有见过陆川，就说这个剧本已经在圈里转了三年，当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川，他那种状态就是说只要给我钱，片子我肯定给你拍好。当然片子拍的不错，完成当然不是完成了100%，最后我们从商业上是成功了。

　　主持人：其实也不是任何人来要钱，王中军都是那么慷慨解囊。我记得冯小刚曾经跟你要钱是一个剧本《歌声离我远去》，但是你说这个离我更远。

　　王中军：这个名字挺好的，他一说内容我也很感动，说文化军工团的生活，给我们描述了一下生活，那时候女兵穿着军装，从澡堂出来的时候湿的头发看起来非常性感，我说这个不错，就开始写吧。但是写了第一个大纲的时候我的判断就是我们换一换吧。

　　主持人：距离初衷是有距离的，后来《手机》怎么让你下决心觉得这是好剧本，手机是最普遍的东西，放在剧本上你怎么就知道它既能叫好又叫座呢？

　　王中军：我觉得我们这个行业不那么流水线式的，说大一点儿需要创新，说小一点而就是一天到晚瞎聊天，忽然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我现在有一个主意，电影叫《手机》，他大概给我讲了一下为什么是手机，我当时觉得这个电影可以拍，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概念。

　　主持人：大家现在看到的是眼光独到的表现，究竟在眼光独到的背后有什么样的思考和判断，我们把时间留给王中军，听他慢慢的聊，聊出他的思想来，好，掌声有请王中军先生的专题演讲。

　　王中军 ： 一专题就不知道怎么讲了。首先澄清公司名字错了，名字应该叫“华谊兄弟传媒集团”，这个是我们的二级公司还多了字，我们二级公司叫“华谊兄弟影业”。这个题目给我的时候，我觉得题目比较大，我来2005CCTV创新论坛的时候，我感觉题目也比较大。我自己做企业可能其和前几届或者这届提名的这些朋友们概念上不太一样。我自己是一个做事不是永远有特别远大的理想那样。

　　我是94年从美国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绝对没有刚才说的已经成为一个很好的电影制片人的抱负。那个时候所谓的海归派也没有这个词儿就是从美国打包回家。在美国的时候回来的主要想法稍微有点逃避，我觉得我在美国没有那么强的生存能力，了不地给人家打一个工，我在美国呆了五年正经白领都没有干过，干的都是蓝领的事儿，基本上都在餐厅打工，干的都是体力活，读了一个学历也是晃晃悠悠的，非常艰苦的读书。我刚才说崇拜教育主要原因是我自己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我没有读过高中，我读完初中就当兵，当兵回来以后为了读夜大，完全是补习的高中，完全是自己做习题然后翻到后面看看对不对，考了一个夜大，还是大专。到美国选了一个最容易的专业，设计，我从小爱画画，原来的梦想是当画家。所以学了一个不大用说话业绩没标准的内容，设计很难说好或者不好。同样一张画赵无极的可能卖500万，我自己画的一分也卖不出去。

　　我的设计带点东方背景，导师基本上看不懂，基本上他就觉得好。我的主要工作是跟我的导师沟通，让他觉得我这个人还挺好，所以基本上给我一个D以上，所以这么读过来的。回北京，目标是一年能够赚十万八万美金，超过美国的年薪就是非常大的理想。我带着10万美金回国创业，那时候没有风险投资，我们中国人不懂，我只能游说我的哥哥和弟弟，成立了华谊兄弟，华谊这个名字不是我起的，我原来承包的公司就叫“华谊”，后来为了游说我哥和弟弟就加了一个“兄弟”，当然和华纳兄弟没有一点儿关系。 　　那个时候运气比较好，第一桶金就别说了，突然的赚了很多钱。去美国别的没学来了，还是学来了一点儿他做的东西别人没有的东西，回来写了很多报告，知道怎么赚钱。就游说客户，我运气很好，我94年5月份创建这家公司，97年不到三年时间按当时年代已经赚了很多钱，我手头大概有四五千万人民币的水平。偶然一个机会，所以人还有运气问题，不是想成明星就成明星。后来我就开始进电影，刚才主持人说我对人才有独特眼光，可能这是媒体给我总结的，我自己没有这个体会，我觉得很正常我公司总得有演员要拍摄，总得有导演，后来为了做好资本结构就要有好的CFO，这是自然而然的。其是媒体觉得体做的不错，给你采访采访，我觉得他的理论结构比我还好，这个事儿是这样，他们帮我们总结出来我们的核心是人才的核心等等。

　　我觉得我受几个启发，一个经济媒体对我的启发，还有一个前些年我经常参加一些中国企业家的论坛。我觉得企业家论坛上大腕云集，经常有一些企业家讲他概念的时候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包括资本运作也好，我周边一群朋友，说你这个公司其实很有价值你应该怎么样怎么样，说这个事儿，谁跟我讲我就说你帮我弄一弄，基本上要信别人，我这个人最大特点是比较容易相信对方。这是事实，我到现在为止去年冯小刚电影《天下无贼》拍到最大三千万人民币，今天我们做一个剧本预算做到一亿五千万了，我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不能拍，我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没问题。包括我企业发展过程也是这样的过程，最早灌输我资本结构的时候当时是美林银行驻中国区的主席刘二飞，他是这个行业的资深人士，他特别爱跟我讲公司的价值、资本结构，反正谁跟我讲好的事儿时候我觉得这个事儿可以使用。

　　当然现在拍了这么多电影以后，我们公司成长，我觉得我自己的功劳不是很大，不是决定性作用，决定性作用是这几年中国电影起来了，我是搭上这个船跟着走，我刚开始拍电影别说赚了，能赚一百万、两百万就特别开心了。但是我进电影的时间最合适从赚几百万到上千万，从两三千万到现在拍一个电影赚上亿这个过程非常简单和迅速。

　　我现在拍一个电影一计算可以赚一个亿的时候心里非常有底了。一看导演，一个几个演员，我们说这个戏就这个规模，绝对没问题。我们2005年拍了几部电影一个是冯小刚的《夜宴》，我觉得这个戏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戏还没有拍完，但是我们预卖的特别好。第二个就是《墨公》(音)，我在这儿替他们宣传了，刘德华在拍的，还有一部戏在开封拍，可能是第二个陆川，也是一位年轻导演给我的剧本，写的非常好，名字叫《鸡犬不宁》，黑色幽默，我当时投他就是想这个人能不能做新导演，我觉得对华谊兄弟也好对于中国电影都需要这样的新生力量。还有两部一部分是《我在天堂等你》，我特别喜欢。还有一部在横店拍的40集的《少年杨家将》。我们现在大概有这么多戏在外面拍。

　　再说一点儿我们还有音乐公司，今天张靓颖在彩排《电影之歌》，明天是首场演出。我在这块儿干的活儿都比他们轻松，我今天到这儿和大家交流交流，给我的题目是人才创新，其实我基本上和这些人打交道。大概公司现在有电影公司、电视公司、音乐公司、广告公司、经纪人公司，我们大概涵盖所有娱乐内容的全部框架。而且我们电影是我个人觉得在国内是一支独大，我们当然有竞争对手，一个人总得有成熟的过程，原来我虽然没有想过这么大的梦想，但是我今天有梦想，我今天愿意把华谊兄弟做成未来的时代华纳或者世界一流的传媒公司，我现在有这个梦想，这个梦想是我的股东们天天告诉我的。我觉得股东们经常在教育我们，一个企业发展到今天为止核心任务是为股东谋利。我改变观念非常快，理想调整也非常快，要理一理我的理想阶段性非常多。

　　我现在确实是一天一天觉得一个企业最大的环节是你有没有这些人。我们现在的优势很多，我们吸引人才的优势很多，我觉得品牌是我们的第一大优势。我觉得在娱乐行业说华谊兄弟找他能不能加盟我们的公司。首先第一个愿望是愿意，第二才是条件。当然条件别说这个公司比较大，条件差，我这儿条件还比别人好，这是我的想法，俗一点儿就是散财聚众，我对这点看的比较简单。我觉得冯小刚能和我拍七部戏不离开我不光是哥俩感情好还得有一个大家利益共享的问题。我在用人上算是有点胆，我胆儿挺大的，和别人谈的时候都着含着巨大的诱惑，我用人是这样的，这是经济上。再就是理想上，我愿意给别人画饼，别看我自己原来没有什么理想，但是我现在给别人画理想很有一套。我在公司的任务就是每天读报纸，我的秘书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儿，我的秘书给我安排像这种论坛，反正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自己都有点我们企业家自娱自乐了，大多数时间上班的公司秘书给我拜一堆儿报纸、杂志。我周围这种朋友很多，像丁磊，大概比小10岁左右，我觉得小伙子身上的东西我学到了不少，他找到了我们下一步人缺什么，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有想过，他说为什么我的企业年年这么赚钱，他说为什么你每年那么多电影赚的钱没有我说，原因是知识版权保护的，我这个是买一张什么东西都可以看，而且盗版无数，所以他说你的盈利模式是一个问题。我觉得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们俩也没有说出什么办法来。聊着聊着我们有办法了，我今天在北大，2005年我们最大的是招三五个读法律的博士和硕士，干过没干过不要紧，但是读过博士和硕士就是组成一个工作组就是帮我们打盗版。这都是人才的来源。

　　企业做到一定规模我脑子里基本上是这些事儿，明年要干什么。我的电影位置现在还相对稳固，后三年冯导演的电影都有了，《夜宴》肯定是赚了大钱，陆川呢，当然我和陆川的观点有时候有点不太一样，陆川还是那种学生劲儿就是文艺青年那个味儿，爱拍探索电影，我有时候跟他开玩笑我说你不能总拍这种电影啊，一个《寻枪》，一个《可可西里》，你已经是大导演的味道了，你的名气也够了，我觉得你下一部电影应该大一点儿的制作，男主角不是梁朝伟就是刘德华，再把营销做好了，别天天是文艺导演的味道。我只是说我的意愿和我的手下所有的导演是这样的沟通方式，所以电影的位置还是蛮坚固的。

　　华谊兄弟的电视剧的品牌还是有点弱，虽然每年拍200到300集，但是没有什么太有名气的，我经常和电视剧部开会说给我拍出一两个有名，明年我们计划是拍300到400集，我们要进军中国第一电视剧。我们要向这个进军。现在张纪中我也签到公司来了，他能够这么多年拍那种规模的电视剧一定是有独到之处，你就拍60集到80集，你拍100多集肯定有烂戏。我再找一个原来拍过几部戏非常出彩的制片人，是四川的，是学中文的，跟你聊天所有内容都是那种故事很有激情，今年帮我们拍两部戏，一部是《湘西往事》，现在卖的非常好，还有一部是《在天堂等你》，我觉得我们的电视剧要出来了。其实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基本上都在水面浮着，能看出来。比如说康红雷(音)，拍过《激情燃烧的岁月》，拍过《民工》，跨度是非常大的。我觉得拍多了不行，如果冯小刚一年拍两个电影基本上就瞎了，但是我可以一年拍两个电影，我可以找两个冯小刚。我们大概是走这种制片人方式，我觉得我未来拍300集还是500集，盈利模式已经出来了，我完全可以最后拍到1000集，如果中国20个大制片人让我挖来10个，综合起来华谊兄弟是最大的。

　　所以明年的两件事儿一件是法务部的事儿，这些学生别给我开价太黑了，基本薪水低点，将来做好了，奖励机制高一点儿。我相信这个法务部是一个赢利增长点，保证不光是打官司，我们中国盗版之多，我们的网上下载有几百家，我们一年打10个，哪家不给我们钱啊，他不敢不给，全中国都知道那个东西是我们，所以明年要把这个东西弄起来。但是这里面不存在创新。我觉得人才谁都知道，只是你舍得不舍得，很多事儿想着容易你能不能干，我觉得不存在创新。到今天为止华谊兄弟要说有什么创新，使用人的方式？别人也用过，中国没用过，国外也用过，我觉得拿来主义吧，只是我们这个领域我比较提前的去使用。

　　包括我们在资本上的私募也是中国娱乐业最早的一家。曾经有一个专家说你别小看这个你能把艺术家打个包给卖了，这个本事不小，这是最难伺候的一群人，人家国家也有，这个在我们国家没有，这也能算是创新。还有什么算创新呢？公司结构我也算学的比较快，其实想想兼并收购谁都会。我现在的发行公司是买进来的，音乐公司是买进来的，经纪公司是买进来的，刚刚买了一家电视剧公司，使公司发展这么快有这么大的市场占有率。比较运气好的是我们买进来全部消化的很好，现在为止我们集团下的所有公司都是盈利公司，都是买进来第一年就赚钱。我觉得这个有眼光和运气两个环节，我觉得运气也蛮重要的，都谈自己远大理想一下就成了，我身有体会我们娱乐界不是这样的，娱乐界你看见一个小孩特想捧她，让她演女一号，可能这个电视剧演完了红的就是女二号，娱乐界不是这样的，这里面还是有运气色彩。我觉得今天成功的企业家很多是社会综合原因使他成为了今天的企业家，我有时候开玩笑，谁能不和自己关联关系做生意，比如做房地产的，要么和银行行长是哥们，基本上就是吃个饭，谈一谈，我找一块儿地，你给点贷款，这第一桶金就有了，他规划怎么买地，怎么储备，怎么把资金链条调整的合理，这个链条慢慢就出来了。

　　我原来是画画的，我觉得画画的人基本上没有太多思路，觉得我能给人画广告就干广告了，基本上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否定的比较多，可能别人有点远大理想，后来的海归派有远大理想，这不是他人的问题，是社会环境的，有了风险投资那么热爱中国，觉得中国可以赚钱，又能投又有退出机制，何乐而不为。又有了这么多有抱负的年轻人，回来就要创业，时代不同了，我没赶上，但是我赶上的机会也很好，也做成了中国最好一家传媒集团，每年奉献大家这么多电影，连续几年我们有很多部票房冠军，进入前三名的很多，03年我们是中国30%的份额，04年是35%的份额，我觉得我们继续站在最前列我们是有信心的。谢谢大家！

　　CCTV-2《经济半小时》首播时间：21：30 次日重播：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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