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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英雄过日子--妻子陶婉珠聊丁晓兵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02日09:58 中国青年杂志

  采访-舒畅

  冬天,无锡一个宁静的傍晚。

  从太湖边刮过来的风,湿湿的,有些冷冷的味道。

  42岁的陶婉珠坐在客厅里,只有她和我面对面。

  她的丈夫丁晓兵在另外的地点接受中央采访团的采访。此次采访团非常庞大,中宣部新闻局副局长、中央先进性教育 活动办公室宣传组组长刘汉俊带队,武警部队政治部主任秦怀保负责协调,集中了中央各主要新闻媒体的精兵强将,包括人民 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解放军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仅央视就派出了“新闻联播”“焦点访谈”“面对面”“新闻会 客厅”“军事报道”等五个栏目组。丁晓兵的家乡安徽也派出记者参加采访报道。她的丈夫总是很累,总是没有闲暇陪她,哪 怕是静静地坐坐,或者唠唠家常。

  她儿子仍在学校。

  这个只有64平方米的公寓房,

客厅显得特别挤,但这并不影响我和陶婉珠的兴致,我们聊着她,聊着她的丈夫,聊 着她和丈夫的故事……

  他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从不认为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就像追我这件事,他一点儿都没想到我可能会拒绝他。他说, 只要我看上了你,我就不相信你能跑得掉!

  问:网上有人说,一场残酷的战争,使他失去了心爱的右手,却使他得到了心爱的女人,你听了有什么感觉?

  答:他的事迹我是在战地医院听到的。1984年,在边境一次重大军事行动中,作为“第一捕俘手”,他在生擒一 名俘虏往回撤的时候,一枚炸弹突然炸响,他倒在了血泊中。醒来时,他的右手被炸得只连着一点皮肉,他以惊人的毅力用匕 首割下残臂别在腰间,和战友一道扛起俘虏在丛林跋涉了4个小时,身后留下了4公里长的血路。当遇到接应小分队时,他一 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战地抢救人员当时以为他已经牺牲,开始为他整容,准备送往烈士陵园。恰好那个时候,后方医院巡 诊医生路过,便将他紧急送往战地医院,切开他的腿部动脉,强行注入2600CC血浆,经过三天两夜的抢救,他才活了过 来。但是,他的右手永远地留在了战场。

  说实话,听到这个兵这么坚强,我当时对他也是特别关注。而且,他一被抬进医院就表现出了跟其他伤病员不同之处 。上手术台做手术时,麻醉药失效,他痛得一声没吭,却把手术台上的床单抓破了。

  一次,护士长突然发现他面带难色,焦躁不安,护理经验说明:正在输血不能动弹的他肯定是想小便了!一位护士职 业化地从门后“腾”地操起一个小便器,掀开他的被子,企图按照职业化的要求解决他这个“急难险重”的问题。

  岂知19岁的丁晓兵,不怕敌人怕女人!他突然起身拔掉针头,向洗手间冲去,在出门的一刹那,“嘭”的一声,与 刚好巡视到门口的我撞了个正着!我急忙出手,想将他搀扶住。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冲进了

卫生间,身后一群白衣战士目瞪口 呆!从卫生间出来,极度虚脱的丁晓兵,再一次重重地倒下了……

  他这个人真是不简单。现在想来,我和他爱情的种子,也许正是那个时候开始种下。

  问:你们认识的时候,两人差别挺大的?

  答:是的,当时我是干部,已经是中尉副连职了,在空勤科,主要接触的是飞行员。他是新战士,而且,他还比我小 两岁。一开始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但是他比较勇敢,他给我写了第一封信,后来一直不停地写。那时他才19岁,嘴甜甜 的,大家都喜欢他。部队规定战士不准谈恋爱,我那时也没有向他表白过什么。

  但他挺倔的,因为伤势重他当时享受一级护理,生活全部由医护人员料理,包括洗衣打饭洗碗,他有意每次都让我给 他洗衣打饭洗碗。轮到其他护士照料他时,他就把脏碗和脏衣服藏起来不给她们洗,有时候我故意躲着他,他就把碗扔在地上 ,用剪刀把衣服剪碎,弄得我实在没有一点办法。

  问:一个在战场上敢打敢拼敢死敢冲的丁晓兵,在感情上也体现出他的这种性格吗?

  答:在医院的时候,他追我,好像跟我没关系似的,他穷追不舍,他的那种好强,有点近似于狂妄。他把什么事都不 放在眼里,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办不到,就像追我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想过我可能会拒绝他,他说,只要我看上了你,就不 相信你能跑掉。搞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上次,我看电视剧《历史的天空》,里面有个姜大牙,我就觉得他骨子里有点姜大牙 的味道,有点匪气。

  这也是我比较欣赏他的一点,很多战友问我为什么看上他,我就说他这个人好强。他们说,怎么好强啊?我就说,从 他追我这一点,我就觉得他很好强啊。当时,很多人对我有意思,但就只有他有勇气说出来,这就是他不一样的地方,何况那 时他还是一个残疾士兵,至少我就是这个看法。

  问:听说在合肥你们轰动一时的婚礼上,你哭了?

  答:后来,他的事迹轰动了全国,他被保送上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按照他的话来说,现在他追我就不违反军规了。

  快过年的时候,他催我去他的老家合肥结婚。其实那时什么也没有准备,连新房都没有布置,但是我们都觉得这个并 不重要。我从昆明开始往合肥赶。也许好事多磨,由于交通原因,大年三十我竟然是在武昌火车站度过的。到了他家,我才知 道他在家乡是个大名人,几乎家喻户晓。婚礼被安排在他父母所在单位——合肥钢铁公司大礼堂举行。合肥钢铁公司工会主席 主持婚礼。合肥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做证婚人。迷人的《婚礼进行曲》在城市的上空飘荡。

  突然,婚礼中,传出一声稚嫩童音:“新郎叔叔抱抱阿姨。”整个现场像刚打响的一场战斗又在瞬息结束一样一片哑 然!所有人的目光从声音响起的地方移到了他身上,盯着他的那只右臂,那一只空空的袖管!

  他突然一怔,然后“啪”地用左手第一次给我和父老乡亲们敬了不同寻常的军礼。他说:“乡亲们,父老们,我的右 手永远留在了前线,今生今世,我无法完成所有新郎应该给予新娘的拥抱,但我可以向我的新娘致以更为崇高的军礼!”话音 未落,我的泪水和现场许多客人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合肥电视台将我们特殊的婚礼制作了新闻专题,向全市人民播报这对战 火硝烟新人的新婚实况。

  也许这一路他是因为我而变得难以想像的坚强。但我估计,他可能把我琢磨透了,所以才不会理我这么多,也不怕我 会跑掉

  问:一个独臂的丈夫,你有没有感觉到生活中有很多不方便?

  答:我曾无数次听团里的士兵提起:丁晓兵政委独臂单手打背包还特快,独臂单手操冲锋枪还特稳,独臂单手投篮还 特准,甚至独臂单手开摩托车还特快。我虽没亲眼见过,但我相信这些都是事实。我都慢慢习惯了丈夫自己一只手穿衣服,一 只手系鞋带,一只手扎腰带,一只手洗衣服,一只手做饭,甚至是一只手能切土豆丝。

  日子再长了些,我甚至忘记了他是独臂,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这种感觉。

  两人闹别扭时,他更多的时候会扎上围裙下厨房,亲手给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用这种方式来和好。

  他是一个“冷色调”的男人,脸上总是军人特有的严肃与不苟言笑。他把真实的感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冰山底下。

  问:是不是因为你,他才这么拼命,一路走来很坚强?

  答:我想,这或多或少有一点是因为我而变得难以想像的坚强。因为,当时我的同学都没有想到我会找这么一个人, 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可能有点儿想用他的成功来证明,我找他不后悔,让我能够抬起头走路。

  他受的那些苦啊,从来不跟我说,我还真的不了解他的这些东西。还是别人跟我讲,我才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你想 ,他当兵才18岁,那么大的苦都受住了。所以,昨天,师里李副师长还说,想找个心理学专家,从心理学上来破解他,那一 关,我们都感觉到一般人是过不去的啊……

  他的坚强和他的性格有关系。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不愿意比别人差,他负伤后就想证明给大家看,自己不比健全人差 ,所以他付出得多。

  问:他的性格和他的父母有很大关系?

  答:他母亲没什么文化,但是很能干,很好强。他跟我说,小时候跟其他小孩打架,只要打赢了,即使对方家长找上 门来,老太太都会很高兴,给他煮鸡蛋吃。但是打输了呢,不仅要揍他,而且还会很生气。我当时就纳闷了,怎么这样带小孩 啊?所以啊,他争强好胜不服输的性格,根子上是他母亲培养出来的。

  他父亲却不怎么爱说话,我嫁过去之后,他父亲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上次,一位姓艾的记者去看了老两口 后就说,你父亲怎么会是你母亲的对手啊?他父亲太老实。家庭就是这样,如果两个人都强那就不行了。其实这样,就造就了 他双重的性格,好强起来像他妈,憋闷起来像他爸。

  他承受的苦使他以前的性格近似于狂妄,使他从来不把什么人放在眼里,也导致很多人嫉妒他。现在变了很多,没有 以前那么多棱角了,但我还是喜欢他以前的那种性格。

  问:这么多年,一路走下来,会不会有这样的时候——感觉到:累啊,苦啊,悔啊什么的?

  答: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让我尝到了。我坐月子的时候,他完全把我给忽略了,从不照顾我,也没买什么营养品给 我,连点肉都吃不着。有个上士见我没什么菜吃,就悄悄地从连队拿点东西送给我吃。他知道后把那个上士臭骂了一顿,还给 连队补了钱。他那会儿就那样,就是不管你。

  有时候有点后悔。以前,我就觉得他应该对我很好很好,谁知现实与想像有这么大的差别?但是,我的这种感觉,只 能等他心情好的时候慢慢表露出来,如果要跟他吵,他肯定会火的。他这个人在家里比较霸道。他有时候在家里做什么事,本 来两只手很容易做好的事情,他一只手办不成的话,就会恼羞成怒,甚至还会毁掉那个东西。这种时候,我和儿子都不敢吭气 。

  问:你感觉他从骨子里爱你吗?

  答:他从来没有在口头哪怕一次对我表达过:我爱你。而女人却恰恰是最需要这个的,天下女人都一样,我也不例外 。

  这三个字,我不知多少次向他“讨要”过,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为了这三个字,我时不时地对他发过一些莫名的脾 气。

  我估计他把我琢磨得比较透了,所以才不会理我这么多,也不怕我会跑掉(说到这里,陶婉珠笑了起来)。

  问:你到医院分娩时,他是不是又一次感觉到人格的尊严受到伤害?

  答:我临产那天,他从几十公里以外的军事训练场冲向医院。分娩让女人感觉到自己原来会如此脆弱。

  见丈夫来到身边,我心里的紧张感有一些放松,和他探讨起给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命名”的事。手术车来了。护士们 等着他把我抱上手术车。装着假肢、而且把假肢揣在裤兜里的他愣住了。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在严格意义上拥抱过我, 这个动作不是靠苦练就能练出来的。

  尴尬如同婚礼的场面再次出现。他看着我。周围人看着他。

  “你是产妇的丈夫吗?赶紧抱啊,把你妻子抱到手术床上。”

  “你是男人吗?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需要别人帮你抱吗?”

  护士的话刺耳穿心。我见他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凸起。这一刻,我觉得他是可怜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 。到现在为止,这一辈子唯一让我感觉他可怜的就是那一次。我知道,那一次,已经伤到了他最看重的男人的尊严。

  见到这场面,我赶紧说:“对不起,大夫,他不方便,我自己来。”

  我咬紧牙关,挪动着笨重的身体,艰难地爬上手术车。

  就在那一刻,羊水破了,血流满地……

  我进了产房。那个时候还没流行丈夫陪同妻子分娩,他候在了产房门外。门外有两张长条椅子,他没有坐,一直站着 往门缝里瞧个不停。

  跟我一起进产房分娩的还有另外一个产妇。

  那个产妇因为难产需要她的丈夫签字。医生打开门轻声叫她的家属,叫了好几遍,家属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没有回声。

  然而,倒是他焦急的声音透过两道玻璃门被我听到了:“我妻子陶婉珠怎么样?我妻子陶婉珠怎么样?”

  门关上了。

  我还是隐约能听见他的跺脚声。这多年来,他遇到着急的事时,最习惯性的动作就是跺脚,显然他跺脚的力度不像往 常一样粗重,因为他怕影响产妇的生产。这种响声就始终萦绕在我的耳边无法消失,我觉得这种响声好动听啊,比“我爱你” 那三个字动听得多啊。

  问:曾听你说过,生孩子真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事。生孩子就像是一场战争,战争爆发时,夫妻间那种联 系是最值得重视的。对这一点,你感觉很特别吗?

  答:是的,手术车推出来了。我身边到处是瓶子、吊针,还有就是生了个儿子,用部队官兵的粗话来讲,生了个“带 把的”。我满脸汗水,甚至眼角还残留有泪水出现在丈夫面前。

  我感觉丈夫看着我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感觉非常特别,让我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下子觉得受罪的不是我 而是他。我刚说完“没事没事”几个字,喉咙似乎就被一块硬物生生卡住了。

  我觉得他想摸摸我但又不敢,不知哪儿能动哪儿不能动。车往病房推时,他一把帮我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他原本就是 战场上枪林弹雨要第一个冲上去堵枪眼儿的人,看不得女人的眼泪。然后,他用手掌轻轻按在我的额头上,手术室到病房的距 离很长,天气又热,我感觉他满手的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十多年后,我依然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感觉对不起我的,但是为了维护一些他骨子里认为至关重要的东西,他还是无可奈何

  问:听说在家里他经常因一些常人觉得不足挂齿的小事跟你斤斤计较?

  答:你知道他以前可恶到什么程度?有一次,他开车去师里开会,我让他捎我一程,他都不肯,让我坐公共汽车去。 我转了几次车,终于到了师里,看到他早就到了,我气坏了,从他身边走过去硬是没有理他。他有时候见到干部家属都会让他 们上车送一程,但就是不让我搭。还有一次,他当政治处主任的时候,我那时已经38岁了,因为团的卫生队级别低,我还是 个初级职称,我曾开口说让他帮我报个中级,这也是正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回去了。他一向很注意这种事。可以看得出 ,他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的,但是,为了维护一些他骨子里认为至关重要的东西,他还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还是能理解他的一 些行为。

  问:像他这样,把事业高举过头顶,会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吗?

  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男人是非常顾家的。他就觉得在家里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幸福的。他除工作外,一般都 不会出去。他的菜炒得很好,自己的衣服他自己也洗。这些事,他只要有空都会做。这个男人他如果把工作的精力分一点投入 到生活中的话,他的

生活质量肯定不错。

  回到家里,如果累了,他就睡会儿。其他时间都在学习,再不就是在房间里练毛笔字、画画。

  这东西也可能跟人的境界有关系,有些人觉得纸醉金迷是一种享受,他境界不一样,他觉得看书、写字、画画是享受 。

  我呢,其实不怎么会干活儿,以前我连个鸡蛋都不会打,因为我在家最小,从没干过家务活儿,到部队后又开始吃食 堂。他对我很宽容,从来没有说过我炒的菜难吃,也不挑我什么毛病。这是他的优点。

  问:他和儿子是你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儿子像他吗?

  答:儿子基本上很少与他沟通,也不愿意跟他出去,他们父子俩基本上没一起出去过,就去年到黄山旅游了一下,去 了四天。其实不出去还好一点,出去他们俩就别别扭扭的,他的心思都在部队上,他没有从小孩的角度来为小孩想过,老是用 部队的那一套来管孩子。你说,孩子不佩服他父亲吗?他还是很佩服的,但要他从心里觉得有亲近感,还是差了一点儿。小孩 从小都是我带大的,打篮球、爬山,都是我带着玩。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对孩子的要求、期望都太高了,实际上孩子心里不愿意 ,小时候不敢反抗,现在大了,就起了逆反心理。儿子有时候就问他爸——到底是你儿子重要还是兵重要?他总是不吭声。有 时候,他把自己做人做事的一些规范和方法灌输给孩子,孩子把这些说给同学们听,同学们都笑孩子:你爸爸怎么是这样的人 啊!小孩五六岁的时候,他就让孩子到操场上跑,放在独木桥上让孩子走。他想得好多,这跟他经历过的东西有关系,通过战 场的生死考验,主观上想把好的东西,一下子灌输给孩子,在小孩身上体现出来。还有一次,儿子14岁那年,因为贪玩在同 学家一待两天,也没告诉家里。他不吃不喝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寻。严格来说,儿子是不像他的,骨子里都不像。

  ……

  这场不需要开场白就直奔主题的对话,进行了差不多一下午。

  当日头扎进了太湖水面的时候,团公寓楼里的灯次第亮了起来。

  大院里的军嫂们,从无锡、从杨湾的各个地方倦鸟归巢似地回家了。家家厨房里开始响起“嘭嘭嘭”的菜刀剁砧板的 声音,还有新鲜的食物搁入沸腾的油锅里发出的“噼里叭啦”的声音……

  陶婉珠家里依然是冷锅冷灶。

  她儿子是住校的。

  她的丈夫永远不会在这个时候下班。

  责任编辑:韩春丽

  E-mail:sslhy@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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