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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打响纯洁汉语保卫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0日17:08 民主与法制时报

  语言是民族认同感的重要标志,是民族文化的鲜明标识。而见怪不怪的庸俗化,日益盛行的滥译,网络语言的失控, 都对汉语的纯洁性造成了严峻的挑战。不采取刻不容缓的保卫措施,汉语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其特有的文化魅力将受到严 重侵蚀。但上海打响的纯洁汉语保卫战,构筑的只是局部防线,而统一的全国战线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

  汉语三大乱象

  □沈城

  上海一位初二学生认为老师把成语“无与伦比”的“伦”字写错了,老师让他写一个正确的,这位学生写的是带“车 ”字旁的“轮”字。老师再问全班同学:“是我写的对,还是他写的对?”这位老师怎么也没有想到,全班同学几乎一致认为 老师写错了。

  如果说这位教师开始还笃信自己没写错的话,无情现实不由得让他怀疑起自己来。他拿起字典一翻,“没错呀,是这 个‘伦’字呀!”一位学生首先发出疑问:“会不会字典里错了?”其他的学生也纷纷交头接耳:“电视上一晚要播出好几遍 的,都有‘车’字旁的。”“报纸上的广告也有的。”“福州路、外滩地下人行街道牌子上也有的。”

  相对有限数量的广告牌对汉语的亵渎来说,失控的网络语言简直是无孔不入。从某报刊登的一篇小学生作文中,你就 会知道自己在网语面前简直就是“新文盲”了:“昨晚,我的JJ(姐姐)带着她的青蛙BF(男朋友)到我家来吃饭,饭桌 上,JJ的BF一个劲地对我妈妈PMP(拍马屁),说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PLMM(漂亮美眉),7456(气死我了 )……”

  一般的人如此,就连专门从事文字工作的编辑也时常对网语一头雾水。编辑老连由于想买房,便决定上楼盘论坛上探 探虚实,但一登录上去就傻了眼。“这‘野猪’是什么意思?”比他网龄长一些的“LP”(老婆)给他翻译:“就是业主” ;“那这个‘8错8错’呢?”“就是‘不错不错’”。老连对自己以文字为生的人竟然看不懂中国字,感到莫名的沮丧。“ 那我要不说‘野猪’就说‘业主’呢?”老连继续向“LP”请教,“也行!不过大虾(DX)心里肯定想来了一只菜鸟。大 虾就会说‘偶奏酱紫FB了一回’。‘偶’是‘我’;‘奏’是‘就’;‘酱紫’是‘这样子’;‘FB’是‘腐败’。”

  这种有谐音、有连读还有汉语拼音缩写的网络语言,中国人听起来似乎像外语,外国人听起来感觉如汉语。其实,老 连遇到的问题还是一般的问题,因为难倒他的还属于网络语言中的“普通话”。到一些比较“专业”的论坛上,仅仅会“普通 话”是不够的。比如说,登录某个爱猫者的网站,“NN”是说“尿尿”,“可耐的大‘PP’”则是在夸某只猫“可爱的大 屁屁”。

  为了让更多的人不被网络语言的天书难倒,一部被称为“金山鸟语通”的网络语言专用词典悄然诞生,现正在各网站 上广为流传。这部词典收集了近千个网络聊天专用语汇,并且在转贴中继续得到网友们的不断修正和补充。因此,为了与其他 网友能够找到共同语言,不显得另类或老土,没有一定的网络语言功底的人,上网之前先拿“金山鸟语通”给自己充充电。

  除此之外,滥译也是形成汉语目前乱象的一大动力源。你知道“士多啤梨”夹心饼干就是“草莓”夹心饼干吗?如果 将“strawberry”意译成“草莓”,大概没人不懂,为什么意译的好却还要音译呢?有人说,要“洋”一点呗,越 让人听不懂和看不懂的,似乎品位越高。你不信,到服装商店里去瞧一瞧,中文印制

商标的衣服没人要,中国裁缝做的服装一 旦用外文商标,价格就会高几倍,顾客还是乐于掏钱。图个啥,图个“洋”味呗!

  有一种火腿肠,叫“得利斯”;有一种营养药,叫“圣福”;有一种自行车,叫“西格玛”;有一种饼干,叫“克力 架”……有关部门统计,全国新登记注册的商标,近年来大约有30%采用了洋名。取了洋名的中国产品,不要说中国人不懂 ,就是外国人也莫名其妙。

  根在职业操守

  “无与轮比”的故事,已经充分说明不规范限制这种亚文化的泛滥,总会有一天连我们的孩子也分不清什么才是纯正 的汉语。而要规范,找出根源所在,才是治本之策。

  “无与轮比”荒谬性的出现,大背景是胡乱套用成语被广告人当作了时髦。一家生产硅油类

化妆品的公司征集广告语 ,荣获一等奖的作品竟然是“千‘肤’所指,言‘硅’于好”。一句广告语里就肆意扭曲、篡改了两个成语,不能不令汉语学 家感到心寒!著名广告人冯越先生认为,乱套成语是广告人偷懒行为的表现。作为一个企业,竟把别字连篇的东西作为一等奖 的广告语,无疑是在纵容偷懒行为。

  同样由于缺乏职业操守的缘故,我国大量的广告用语肆意去影响没有判断力的孩子,通过一些颇具挑逗性的用词,希 冀儿童左右父母的购买意向,这在国外几乎是根本看不到的奇特现象。比如说,“甜甜的,酸酸的,妈妈,我要喝……”“今 天你喝了没有……”“聪明的孩子要用……”“今天的孩子要用……”“健康的孩子要用……”此外,儿童问题专家和家长们 担心较多的是不少产品宣称自己的品牌是王、霸王、超霸王,在广告中又把商品定位为宫廷、贵族、名流等所用,这些无疑都 在挑逗儿童要成为人上人。这种主导性的定位方式,对本来在家庭中就有“小太阳”、“

小皇帝”意识的独生子女来说,更起 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加固了他们的“霸王”心态。

  广告人随心所欲地曲解糟蹋含义深刻的成语,还可以简单理解为攫取利润的极度冲动使然。但一些文字工作者和媒体 也恣意践踏汉语,实在让人心痛。

  几位不满10岁的小学生跟着父母去看北京国安队的足球比赛,回来后常挂在嘴边的字眼便是“傻×”,令他们的老 师和父母都十分恼火。其中的一位学生却振振有词:“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就用这两个字结尾的!”

  我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书名竟被出版商篡改成《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后出版,出版商 同时印刷的广告上还这般描述:“本书阐释了男女之间的微妙感情,反映了在战争环境下人性的真情挚爱。”要是施耐庵老先 生九泉之下有知,不知对此该作何反应?

  当面对《丰乳肥臀》这样的书名时,你不禁会问:中国浩瀚的语言文库里,难道就真的找不出更准确的语言来体现作 家本人的创作意图吗?毕淑敏的《拯救乳房》,其实仅仅是一部针对乳腺癌病人心理治疗的小说,原本的书名根本不是《拯救 乳房》这样令人瞠目的。

  买庸俗的书,是花钱买污染。但大众传媒上被污染了的语言,却霸道地不请就来。也许你不信,《快刀店节前被“反 斩”》是某地一张报纸的标题,它把斩客黑店受到物价部门的查处说成被“反斩”。稍想一下,这岂不是在说执法者与违法者 之间是“黑吃黑”?上海某报宣传科技为郊区实施产业化项目这一好事,竟也标上了《科技为沪郊经济注入“兴奋剂”》。

  大笔一挥尚能如此,粗制滥译就更不屑说了。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法国人皮埃尔·贝托米厄所著《电影音乐赏析》 ,既是规模不小的“电影丛书”,也算得上在中国是填补空白的开山之作。然而,这部书竟然把著名诗人但丁译成了当特。当 然,但丁不是在电影、音乐圈里混的,译错可能还属于偶尔为之。但是,威尔第被译为维迪,马勒被译成麦勒,埃尔加成了艾 尔格,勋伯格成了旬伯格,里姆斯基·科萨柯夫成了林姆斯基·高沙可夫……

  据了解,与巴金等大家过去那种对译作慎之又慎的严谨完全不同,现在翻译外国作品的很多人根本没有相应的积累, 而像点着金山词霸搞翻译的农民。在这些人混得了学位和职称的同时,还赚到了不少的小钱,但“金山译霸”却贻害了很多人 。虽然翻译的稿费一般千字只有五六十元,这样的报酬似乎只能培养出“翻译钟点工”和“金山译霸”,但问题是很多翻译家 一流的译作也是这样水平的报酬,比如《1963年的格林威治村》翻译稿酬仅千字50元。

  根治需要社会协同

  有的家长为了避免孩子受到大众传媒不良语言的侵害,规定孩子不许看电视、听收音机、读报纸和看杂志。但即便如 此,孩子仍难逃侵扰,因为大街上那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商业广告,令你无处可逃。一家门朝南开的餐馆取名叫“南霸天” ;一家超市取名叫“剥削中心”;一家三黄鸡店的广告是“美好人生,‘鸡’不可失”……

  《广告法》对广告的真实性、可靠性都作了相关的规定,但唯独没有对广告的语言规范提出相应的要求。商品的正宗 与传统可以得到保护,祖国语言的正宗和纯洁性却没人来保护,这一缺口正在被局部补上。从2006年3月1日开始生效的 《上海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办法》规定,国家机关公文、教科书和新闻报道中,不得使用不符合现 代汉语词汇和语法规范的网络语言。也就是说,如果在上海的政府文件、教科书和新闻报道中出现诸如“美眉”、“恐龙”、 “PK”、“粉丝”等网络语言,将被判定为违法行为。

  上海立法限制亚文化语言的“泛滥”,绝不止停留在文字层面。根据规定,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负责对学校及其他教育 机构的语言文字使用进行管理和监督;广播影视、新闻出版和信息产业等行政管理部门,则负责对广播、电视、报刊和网络等 媒体以及中文信息技术产品中的语言文字使用进行管理和监督。同时,上海各级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还建立起监测工作网络, 对各类媒体、公共场所用语、用字进行监测,并将监测结果向社会公示。由此可见,纯洁汉语的局部保卫战已在上海打响。

  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自己的语言保护机构,分配有专人阅读刊物、收听广播、收看电视。对各类媒体上出现的不规范 语言现象进行监督和指正的法兰西学院,就是一个有名的语言保护机构。诚然,整顿大范围内的语言混乱现象,要依靠全社会 的力量,特别是要教育大众传媒的工作者们自觉遵守和支持。因此,上海希望建立的小生态值得肯定。然而,要纯洁汉语,绝 非上海一个地区单兵突进就能实现的。

  在《上海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办法》生效后,上海本地媒体确实对“PK”等用词小心谨 慎起来。但是,办公地同样在上海却不归上海管辖的一家报纸仍旧将“PK”用在了标题中。即使上海本地媒体的部分广告中 ,“美眉”等词汇仍旧有点寥若晨星。

  其实,上海此番纯洁汉语的相关运动,算不上原创。早在2003年,北京市就已经出台并开始实施规范普通话的相 关法律,规定北京市以汉语文出版的各类报纸、期刊、图书、电子和网络出版物、音像制品等出版物的报头(名)、刊名、封 皮、内文、广告等应当使用普通话和规范汉字。但由于没有全社会的整体协同,各地的类似规定大多不了了之。

  以北京地区为例,由于语言规范相关规定约束的只是纯粹的汉语,就给了一些部门有漏洞可钻。北京多处道路指示牌 上的标识,时而用英语,时而用汉语。新东路的标识是“XindongRoad”,而朝阳北路则是“ChaoYangB eilu”;朝阳北路“辅路”还有完全两个不同标识:“fulu”和“serviceroad”。同样的问题还包括对 立交桥的翻译,农展桥的标识是“nongzhanbridge”,但有英语常识的人都知道“bridge”应该是水上 之桥的概念,而城市立交桥是“overpass”……

  《文艺争鸣》杂志社编审、《汉语的危机》一书编者朱竞认为,公共范围中出现的大量错别字,会对人们正确使用汉 语产生不良的影响。朱竞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宁夏大学中文系几位特困生交上来的几份困难补助申请书上,有一位同学把 “家庭”的“庭”字几处都少写了上面的一点;一位同学则将“药水”写成“约水”;一位学生在表述他父亲做生意亏了本时 写出“生意发生了故障”。几年前,华中理工大学组织新入学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参加语文水平测试,不仅总平均分只有63. 9,而且有一半以上的考生写不出常用成语中的字,如“罄竹难书”的“罄”字,“越俎代庖”的“俎”字,“动辄得咎”的 “咎”字……

  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美国学者亨廷顿描绘了一张世界文明谱系图,他对多数文明谱系与文明定性 都非常清楚,但对中国文明发展到现在却已不知其文明的明确性质了,以至亨廷顿竟然用了“?”来一言以蔽之。亨廷顿的判 断未必正确,但“亨廷顿问号”在某种程度上并非无中生有。显然,捍卫汉语的语言生态,已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情。如果 不尽快将上海市的做法推广到更多的地区,总有一天连我们自己也对“亨廷顿问号”答不上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全社会共 同纯洁汉语的协同已经露出迹象。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文字应用管理处处长于虹说,像那种字母缩略形式的、数字谐音 形式的网络语言,将不允许出现在高考作文里。高考作文检测的是学生与教材结合的语文应用能力,考的是书面语表达形式, 应该遵循平面语体的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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